可是如今，一句“对不起”还有什么用呢？

伤得伤，离得离，哪是一句对不起能补回来的？

更何况……

“惟影哥哥……没有对不起茗茗的……”夏茗茗带着哭腔，声音几乎都听不见了。

她伤心，但是她不怪惟影。

她能怪他什么呢？怪他没有喜欢她？怪他没有娶她？怪他去追求另一个姑娘？

似乎都没有理由……

惟影哥哥没有喜欢她，这似乎怪不得惟影哥哥。她没有理由让他必须喜欢她，尽管她喜欢他……

惟影哥哥被选中联姻，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她，父亲，惟影哥哥，甚至公爵都无法左右。

惟影哥哥喜欢上了那位雪银氏贵族的小姐，但是……惟影哥哥喜欢未来的夫人，和未来的夫人亲昵，这无论是理论还是道德上讲都是合乎常理再正常不过的事，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怪他呢？

惟影哥哥没有娶她，但……她有什么权利逼迫他一定要娶她呢？她虽然喜欢惟影哥哥，但惟影哥哥仅仅把她当妹妹看待……哪有强迫哥哥娶妹妹的道理？

可是，让她到如今这个地步的，究竟是什么呢？她要怪，那要怪谁呢？

虽然羡慕，虽然眼红，但……雪银氏贵族的那位小姐也没有错。她也是突然接到了联姻的任务，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守住未来的丈夫不被别人抢走是她的权利，不让未来的丈夫纳妾是她作为雪银氏贵族和王室贵族联姻女方的正当权利……

那……难道错误在她？

可是……她就是喜欢惟影哥哥啊，喜欢惟影哥哥……

她和惟影哥哥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时间了，一直接受一个比自己大一些的少年的照顾关心，她产生了男女之情……

难道这份情的产生就是一个错误？

可是……她喜欢一个人，真的有错吗？

难道是她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难道也是她不该喜欢的人？

“不，我确实有对不起茗茗的。”惟影蹲下，对视着夏茗茗的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歉意。

可是，有对不起她的有什么用呢？

已经……没办法回到从前了，对吗？

“其实，我应该给茗茗解释清楚的。”惟影低下头，眸子盯着地面，“是我的错，我没有给喜欢我的人一个交代。”

就算他不喜欢夏茗茗，不……不能说是不喜欢，只是像喜欢妹妹一样喜欢，并没有男女之情，但他也应该给夏茗茗一个交代，告诉她，他并不喜欢她，这样也不会让她纠结这么久了，不是吗？

“倘若当初我提前告诉茗茗我仅仅把茗茗当成妹妹来对待，或许今天也不会这样了吧。”惟影站起来，望着天花板，整个人感觉是空虚的。

倘若他在发现夏茗茗对他燃起了男女之情的时候就告诉夏茗茗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或许夏茗茗就会在刚萌发出萌芽的时候控制住自己，不会发展到这种难以抑制的地步……

倘若他在发现夏茗茗对他燃起了男女之情的时候就告诉夏茗茗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或许夏茗茗就不会产生嫁给他的念头，也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堆闹剧……

倘若他在发现夏茗茗对他燃起了男女之情的时候就告诉夏茗茗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或许夏茗茗今天便做好了心理准备，明白了一切，便不会如此伤心了……

可是，一切都晚了，不是吗？

他若是那在个时候就把一切说明白了，那一切都好办。可是那时，他不懂事，没有把话说清楚……

“茗茗，对不起……”惟影又蹲下来，但神情却比刚才严肃了许多，“我仅仅是把你当做妹妹来看待，真的没有对你动男女之情……”

顿了顿，他又道：“茗茗，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接受不了，但……以后不要再进我的院子了，这伤害你我的清白，你要守住清白，嫁一户好人家，而我，也要有自由之身，才有权利去追求你嫂嫂。”

一个“嫂嫂”，让夏茗茗的心猛然颤抖一下。

“茗茗，以后，你还会遇见更多优秀的少年青年，他们或英俊潇洒，或武艺精湛，或腹有诗书，或者还有少年青年也回来追求茗茗。茗茗是将军府大小姐，‘舞蹈精灵’称号响彻整个玄玉岛，端庄淑雅，又貌美如花，以后嫁人定然是差不了的。作为哥哥，提前祝茗茗嫁个好人家！”

让她……嫁个好人家……

夏茗茗的眸子淡下去，低下头，两绺紫色的鬓发也跟着垂下来，显得整个人毫无气色。

在她心里，惟影哥哥就是那英俊潇洒，武艺精湛，腹有诗书融为一体的梦中佳偶！

在她心里，哪个少年或者青年还能比得上惟影哥哥呢？

但是，在惟影哥哥心中，有人能比得过她，惟影哥哥喜欢的是别人……

有的时候，爱并不是等价的1：1的兑换，或许你献出了一筐心，但什么也没有得到……

“那……惟影哥哥还能做茗茗的哥哥，茗茗……还能当惟影哥哥的妹妹吗？”夏茗茗终于抬起头，提出了最后的请求。

惟影终于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但在夏茗茗眼里更像是苦笑：“当然可以。茗茗永远是我的妹妹，我还会像对妹妹一样对待茗茗的。但是，”他话锋一转，“不能像过去那样了，过去年幼不懂事，可如今已经长大了，茗茗也要有男女有别之念……”

总之，是连像过去那样都做不到了吗？

也是，其实在她喜欢上惟影哥哥的那一刻，过去便永远成为过去了吧……

“茗茗……茗茗还有最后一……一个请求！”她壮起胆子，突然道。

惟影看着她，就当是默认了让她说出来。

“不知……惟影哥哥可否愿意再看茗茗的一支舞蹈，全当……是茗茗给哥哥最后的赠礼？”夏茗茗请求，泪水说着脸颊流到嘴里，咸咸的，还有点苦……

舞蹈精灵又一次开始舞蹈，穿着火红的嫁衣，就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红色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