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川！你做什么？！你要揭穿我要举报我请随便，你搞这些神神秘秘的做什么！！”

卡苏被强迫降落，大概降落下去有一百多米，回头看，早已不见了黎染的踪影，终于怒不可遏地甩开了沐川抓着她衣袖的手，尖声喊道。

既然已经出了黎染同学的视线，沐川也收起了刚才的那套表演，与卡苏拉出了安全距离，他努力保持着平静，但声音中还是掺入了一半怒意：“就凭你刚才干的事，被谁举报都不为惜！但黎染同学呢？她知道自己身边朝夕相处的同学要偷袭她会怎么想？她得知曾经陪她一起死斗过的朋友要背叛她又会怎么想？！”

“你……！！”听沐川后半句话每个字都在为黎染着想，卡苏怒气更盛，“这是我和雷茵的私仇，你不要多管闲事！！”

仇？

沐川深吸一口气，再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比起眼睁睁看到那一幕的气愤，他心中更多的是疑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卡苏和黎染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也不对啊，两个月前卡苏不是还为黎染涉险加入过那场战斗，甚至还因为那场战斗中毒险些要了性命吗？！这两个月来，他们年级前八强内部融洽，也根本没听说过这两位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卡苏同学，这其中可能存在什么误会……但你知道，你刚才那一下会有什么后果吗？！”沐川的瞳仁缩了缩，他自己都不敢细想他若没拦下那一招的后果，“那是毒针！是几千米的高空！有什么仇什么怨能让你甚至想去害黎染同学的性命！！”

“什么仇什么怨？”卡苏微微歪过一点头，平缓地重复着沐川的话，却在下一句话时掐紧手心，放声嘶喊出来，“她父亲害得我父亲被发配到边疆，9年来饱受贬谪之苦，这还不够吗？！！”

“什么？！”

就像忽然一瞬间被点透，震愕之余，沐川猛然想起，在两个月前那场被组合的记忆里，确实有卡苏只零破碎的记忆画面——那是卡苏的父亲代柯被从人政部贬到边疆之时。而代柯被贬官的直接原因，就是雷扬密查人政部！

“这……！”猛然间接受到这么大的信息，沐川的大脑有些短路，“可是你知道她是雷茵以后，还和她一起并肩战斗了啊！！”

“是啊，真可笑，我还和她并肩战斗了。”卡苏的声音放低下来，音调却讽刺得吓人，“当时事发突然，听她说她是雷茵，我都没反应过来她是我们家仇人的女儿，后来在那段回忆里我才想起来！要是我早点想起来，我根本就不会冲上去帮忙！”

“卡苏！！”沐川不受控制地打断了卡苏，他听不进去这些话，他也理解不了！“你疯了？你就因为你父亲贬官是因为她父亲，就想害她的性命？！”

“我说了这是我们的私仇，你不要管，你根本理解不了！！”卡苏激动地在飞行器上向前走了两步，直到接近飞行器的边缘，“我父亲本来在人政部发展，我们一家在中原合合满满！我父亲是入赘，他被调走以后，你知道多少人都在看我们家的笑话吗？我母亲在别人面前哪怕是在家里都抬不起头来，我在家里更是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我父亲被调到边疆以后，那边条件落后，黑道四起，难以发展，你知道他受了多少苦吗？有些权臣为了防止我们家通过我父亲控制边疆，密切监视我和母亲与父亲的来往。为了不让他们抓住莫须有的把柄，我常常一两年都见不到父亲，甚至不能和父亲通过书信交流，这些你都知道吗？！！”

沐川紧盯着卡苏。卡苏说的那些，他确实不知道，也没有试图了解过。他对上层官场和贵族并不感兴趣。但无论是在学院里还是在生活中都光鲜亮丽甚至看上去有些傲慢的卡苏，居然每天都藏着这么多心事吗？！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憎恨的雷家本族？在记忆水晶里回忆到那些的那天？懂事以后明白这些的时候？还是更早，在代柯被调走的那一天？

但无论怎么样，这些都不能是伤害黎染的理由啊！！

“你心中有怨，但又关黎染同学什么事啊！她对这件事甚至都不知情！为什么要把你的怨气发泄到黎染同学身上啊？！她是你的同学，也是咱们的朋友……”

“她不是！！”卡苏的眼睛上蒙了一层红，看不清是眼圈红了还是瞳仁红了，“是啊，我们家更想弄死雷扬！雷扬最后算是被兆康杀了，哼，就算兆康不动手，我们家也不会放过雷扬！！”

“卡苏同学！！”沐川想制止卡苏听上去越来越疯狂的发言，他不得不庆幸黎染不在身旁，否则黎染会如何做想！

“但雷扬已经不在……哼，父债子偿！！”

“你……！”

沐川已经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卡苏当前的状态了，那种疯狂的表情，沐川只在当时的闵环儿和良允脸上见过！

跟着他的两个学弟学妹早就吓破了胆，缩在他身后，连脑袋也不敢探出来。

“卡苏同学，”沐川定了定神，控制着飞行器向前进了一点，“我不懂什么权术斗争，我只知道，黎染同学是我们的朋友。而我，会保护好我的朋友！”

卡苏的神情僵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深笑，面上笑的灿烂，但眼里喷出的火恨不得将沐川燃烧殆尽。

“而且……”沐川愈发逼近卡苏，不仅是距离上的接近，更是逼问，“卡苏同学，你的父亲为什么被贬到边疆，你不知道吗？他身为人政部副部长，却懒政怠政，为人傲慢，态度恶劣……”

“闭嘴！！”卡苏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怒意毫不收敛。

“怎么，恼羞成怒了吗？”沐川的怒意比卡苏含蓄，却在气势上丝毫不输，“既然知道自己理亏，凭什么用自己家人的过错当做伤害别人的理由？雷扬先生参你父亲，他有错吗？！”

“住口！我们两家的事，哪里轮得到你纷说！！”

“怎么，卡苏同学，没理的事就开始搪塞了吗？你这样干，就是包庇罪臣颠倒是非！说句实话，代柯被雷扬先生检举发配边疆，那是他活该！！这根本不是你伤害黎染同学的理由！！”

“你……！！”卡苏浑身都在颤抖，一头黄发几乎要竖起来，“碎玉蜘蛛！双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