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转回到开学第一天中午，崇德警院……

………………

“呼……”

一早上的课终于结束，老师刚一出教室门，光启便趴在了课桌上。周围的同学都收拾书包准备去吃饭了，但他不想起，也没有那个力气起来。

他终于认识到了重点学院的重点班的教学进度有多可怕了。虽然他也提前借书预习过了，但老师讲的，他还是难以跟上，特别是那节魔法，一节课的理论知识，什么灵子聚集释放，一节课直接讲了两节课的内容，笔记记了四大张，笔都快冒烟了。学没学会他不知道，但一早上下来，他简直要虚脱了。

他现在只有一种想马上找到那两个警官，请他们把自己调去普通班的冲动。

“哦？小病号，这样就不行了？”

一道声音从头顶上响起，那道阴影盖住了照在他身上的光。不用抬头，他便知道是曳舟来了。不用说，肯定是过来说风凉话了。

不得不说，曳舟的精力是真的好，或者说这样的课程进度对他一点难度也没有，一早上的重课过去，他依然神采奕奕。

虽然累的厉害，但光启更不愿在曳舟身边继续呆下去。

“我去吃饭了，曳舟同学请自便吧。”他咬紧牙，背起书包，从曳舟身旁走过。

“小病号，不要勉强自己啊！”他听到背后传来曳舟的声音，他没有理会，咬牙继续往前走去。

“小病号，提前告诉你哦，下午是体能训练，看你这小身板怕是坚持不下来，不去早点去和老师请假吧！别累趴在操场上！”走到教室门口，他又听到了曳舟的声音，他似乎还专门提高了声音，班里还没走的同学和楼道里的同学闻声，都看了过来。

“这就不劳曳舟同学费心了吧！”他不想久留，搁下一句话，匆匆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他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便回到了宿舍。

“明天早上有公安厅厅长来检查，请各位同学收拾好宿舍卫生……”

宿舍外的小黑板上贴着两页通知，他才念了两句，心中便长叹一口气。

果然，刚开学便检查卫生这种事，是每个学院都有的。特别是警校这种地方，来检查的不是教育局，而是公安厅。

下面，是几乎一页半的宿舍打扫要求，他能明显感受到警院的要求确实比魔法学院严格了很多，包括床单，下午放学都要去体育部领，检查的时候要铺统一床单。

给他安排的是单人宿舍，也就是说，整个宿舍的卫生都要他一个人收拾……

“唉……”他叹了一口气，反正是明天检查，晚上再收拾吧，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觉。

……

“哎！不好！”

或许是早上的课太累了，他居然没听到闹钟的响声，直到被第六感猛然惊醒，一看表，已经到了一点五十五，距离两点钟的训练时间已经只差五分钟。

他来不及干别的，抓起衣服就跑。踩着铃声跑到操场上时，班级的队伍已经站好了。好在老师还没有来，他站到了队伍的最后。5列纵队本已经站好十排，他这一来，却成了单独被列出来的一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那里，他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尴尬。

事实证明，曳舟的话是对的。

一下午的体能训练结束，特别是重点班还有额外的加强训练，许多同学的衣服都湿透了，散散垮垮地慢慢走向食堂或者宿舍，更不要提光启了——他简直觉得自己几次差点累昏在操场上，强咬着牙才撑下来。

他半瘫在操场的篮球架上，如果这不是公共场合，他真想立刻躺下。至于吃饭什么的……等他有力气去食堂以后再说吧。

就这么瘫着，倒也是难得的清静。可他隐约觉得，某人不会让他就这么清净下去的。

果然——

“小病号，我早就给你说过了，你这样的体质，还是请假吧！”

高大的影子盖到了他的影子上，将他的影子完完全全地遮住了，他不用抬头，就能想象到曳舟脸上那副神情。

他真想和早上一样立刻起身离开，但他的体力已经不允许了。

不得不说，曳舟这样一直说他的身体不行，他也确实有那个资本，他的身体素质确乎比同龄人强，下午训练时，他被老师点名表扬过好几次。现在，虽然也是一身汗，但却脸不红心不跳，走路站立仍然精神满满。

“抱歉，我想，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他回答着，语气已经带上了几分不友好。

“哦？你还想再坚持下去？”又是那怪声怪气的“哦”，似乎还带着几分轻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进来的。”

这句话明显戳到了光启的痛处，但说起这个，他只觉自己理亏，把头扭向一旁，没有说话。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曳舟的声音拖着长长的调，“我刚才问过了，明天特训3万米长跑，我可不希望某个小病号猝死在跑道上！”

三万米！

虽然听过军校似乎是晨跑五万米，警校想必也差不多，但真正听到这个数字，光启仍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老天啊，他算算……这一圈800米，3万米……那是近40圈啊！想到自己之前体测时1000m跑完喘的快断气了的样子，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医务室输生理盐水的场景了。

“既然怕了，明天下午，我看你就请假吧！”看到光启的反应，曳舟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曳舟同学，我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请你不要再操心了。”他冷声道。

“呵，小病号，你还是先考虑考虑你自己的吃饭问题吧！”曳舟向后退了几步，挑起了眉，“爬着去餐厅吗？要不要我给你带一份啊？”

“不用了，谢谢。”

“那你就接着瘫着吧！我劝你还是找个草丛瘫着，小心被哪阵风吹感冒了！”

曳舟搁下一句话，转身向食堂跑去。尽管训练了一个下午，但仍然能跑出冲刺食堂的速度。

看到曳舟的背影终于离开了他的视线，光启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

双腿软得厉害，他只要微微一用力，就开始抖，两条胳膊也软绵绵地使不出力气。按照以往的经验，他明天起床后全身肯定会酸痛得要死——如果他还能起来的话。

他越来越有一种想找那两位警官哪里来的，请他们把他调去普通班的冲动了。想到这个，他才想起，目前为止，他好像还没有那两位警官的联系方式……

啊……好像明天还有公安厅的检查！他的宿舍还没收拾……

太阳已经轮到了西山的脸旁，撒下一片金光。地面上，一阵凉风吹过，拂得树叶刷刷响，带来入秋的寒凉。

“一天啊……”

虽然这才过了一天，准确的说这天还没过完，但光启觉得，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