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和曹菲静静地对视了足足二十秒钟，直到醋意大发的林芳贴近王城的身边，王城和曹菲这才意识到，这个世界除了他们之外，还存在别的人。

此时此刻，林芳心中最爱的，依然还是另一个男人，但她仍然对曹菲充满敌意，因为林芳已经把王城划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无论接下来王城如何辩解，林芳都不会相信他和曹菲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当然，王城也不准备去狡辩了，他知道林芳和她心上人的过去，那么林芳知道王城和曹菲的过去，也算是对等的了。

看到林芳贴王城贴的近在咫尺，曹菲的心也宛如是被钢针狠狠扎了一下，她不愿意再面对着对面的两个人，可以看出来，他们很般配、很合适，自己站在他们面前，就像是一个丑小鸭站在了一对高贵的天鹅面前，曹菲只感觉无地自容，她小声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们的小球员不小心把球踢到您的汽车上了。”

“没关系，”王城并没有挪动一下脚步，他的手机铃声还在响着，但他却无心去接电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曹菲弯腰捡起足球，又静静地看着曹菲迅速离开，曹菲弯腰捡球的这个动作，完全触动了他的内心最深处，上大学的时候，身为岭南大学足球学会会长兼校队领队的曹菲，曾经无数次弯下腰帮王城捡起足球，再次见到初恋情人弯腰捡球的样子，王城强忍着泪水没哭出来，他想问伊人一句‘这些年你还好吗’，但他终究没有问出来，看着曹菲快走远了，他只是再一次重复了那三个字：“没关系！”

曹菲停住了脚步，但瞬间却又快速跑开了，很快，她就消失在了王城的视线之外。

王城这才想起来去接电话，但他刚刚拿出手机，手机铃声《再度重相逢》却消失了，王城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号码，并不是很重要的人打来的电话，于是，他把手机装进了裤兜，对身旁的林芳轻声说道：“咱们走吧。”

“好吧。”林芳平静地说了两个字，与王城一起上车，待王城开动汽车之后，林芳喝了口水，才微笑着问道：“刚才那位，曾经某一任女朋友吗？”

“第一任，”王城慢慢地开着车，慢慢地说道：“初恋，上大学时谈了四年的初恋。”虽然王城和名满天下的影视明星赵芬相识已有数年，这几年里，两人因为生理需求也曾多次秘密约会，但是王城从不对外宣称赵芬是自己的女朋友，而赵芬的经纪人也坚决不同意赵芬对外宣布自己有男朋友了。

赵芬本人也没能感受到王城对自己绝对真诚的爱意，因此，两人始终保持着这种有需求就秘密约会的状态，时间长了之后，王城对赵芬的喜爱程度也在不断降低，也就一直没有承认对方是自己女朋友。而在赵芬之前，王城还谈过一个女朋友，对方也是一个家产数百亿元的富家千金，但王城只和她相处了一年半的时间，就对她彻底失去了兴趣。

家产亿万的富家千金也谈过了，美若天仙的一线女星也谈过了，该尝试的都尝试了，再优秀的女人，也难以入得了王城的法眼了，最近有无数的人给他介绍过无数个女孩，林芳是他唯一能看入眼的，但今天林芳和曹菲站在对立面一比较，王城最终找到了答案-林芳只不过是那些他看不入眼的女人之中，相对来说最能入眼的那个而已。

“第一任，”林芳轻哼一声：“比某一任听着还让人不舒服，你一定很爱她吧，除了她，对其他的女生都提不起兴趣？我可是听说了啊，咱们王大总裁可是眼光挑剔的很呐，无论是什么样的大家闺秀、绝世佳人，都入不了您的法眼，想来，是这位第一任太优秀了吧。”

“我也不过就是谈了两任女朋友，要不是我爹突然走了，把千城集团这么大家业留给我，”王城没有直接回答林芳的问题，而是选择了曲线救国式解释：“而且我面对的环境又特别恶劣，这五年来我一直都在跟家族内外的各种势力斗来斗去的，所以呢，我是真没有时间去第三任、第四任、第五任等等等等。”

虽然和美若天仙的一线女星赵芬有过上百次的秘密幽会，但是王城却从不对任何人承认赵芬是他女朋友，在王城看来，赵芬只不过是一个帮他排忧解闷的良好工具而已，他并不喜欢赵芬，顶多喜欢她的脸蛋和身材，他只是想尝试一下和绝色美女在一起是什么感觉，而他早就厌倦了赵芬的虚伪与做作。

林芳又轻哼了一声：“这话听着同样不舒服。”

“人生本来就没多少让人舒服的事，”王城微微一笑：“足球可能是例外。”

林芳的双手微微一抖，她的脸突然变得很苍白：“你那个初恋，应该也是一个足球迷吧？”

“是的，她也是一个铁杆足球迷，”王城给林芳讲起了自己的情史：“正是因为足球，我和她才相识相恋。当年，在岭南大学读书的时候，我是我们大学校队的战术核心和队长，她是我们大学足球协会会长、兼校队领队。”

“足球有什么好玩的，竟然有那么多人喜欢它，其中还不乏一些高官巨富！”无奈摇了摇头之后，林芳继续问道：“你和她怎么分手了？我看她好像是普通家庭的女生，是不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

“聪明，真聪明，确实如你所说，这是一个很俗很老套的故事，一对恋人因为门不当户不对而被迫分手的很俗很老套的故事。”王城慢慢讲述着自己的情史：“我初恋她家境平平，她是粤东地区的梅城市人，她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老农民。

当年我们俩在岭南大学读书时，大学一年级上学期，因为足球的缘故，我们俩相识并相恋了，我们恋爱了一年多，我爹才知道，我爹知道后死活不同意我和她交往，但是我很反感我爹-我真的从小就很反感我爹。

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长大了当一名职业足球运动员，但是我爹坚决反对，我踢球他不是骂我就是打我，他毁了我的梦想，我小时候恨他恨的要死，所以根本就没把他的不同意当回事，继续和我初恋交往。

到大三的时候，我爹还是劝不动我，于是他就去劝我初恋，说她配不上我们家，让她和我分手，我初恋受了刺激，要和我分手，我把我初恋吵了一顿，然后又回家把我爹给骂了一顿，骂的他没敢接话，我娘也跟着把我爹给狠狠吵了一顿。”

林芳插话问道：“你妈妈一定很爱你吧？”

“是的，我娘一直都是真心真意疼我的，我爹这个人呢，他从来不考虑我喜欢的是什么，他的眼里只有钱钱钱，我娘还好，她老人家总是从我的角度出发，总是为我考虑，我和我娘把我爹给臭骂了一顿，算是暂时把这件事控制住了。”过了一个红灯路口，王城继续讲述道：“

接下来呢，我和我初恋又过了一年多的好日子，那时候我经常跟我初恋许诺说，等大学一毕业，我就把她娶回家，她也答应了-毕业后就嫁给我。

但是我爹对于拆散我和我初恋一直都没有死心，到大四快结束的时候啊，我爹竟然买通了我一个队友，让那个队友我把我给灌醉了，然后让那个队友把我送到了一家酒店，我队友走后，我爹把一个十八线小明星送到了酒店客房，那个小明星帮我脱光了衣服，她自己也脱光了衣服。

再然后呢，我爹让我那个队友通知我初恋去酒店找我，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顺理成章的了，我初恋看到那个不堪的场景啊，她快气疯了，她认为我背叛了我们俩之间的感情，我坚持声称我没有，但我初恋就是不肯相信。我爹又从中作梗使坏，跟我初恋说她根本配不上我，我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根本不可能联姻，还说我只不过是看她长得漂亮玩玩她而已，还说我经常背着我初恋去跟小明星开房，还说我根本不可能娶我初恋的……

总之呢，不管后来我怎么解释，我初恋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我。后来我也曾经去找过她，但她一直不肯见我，再后来由于我家的事又太多，这几年里我也没再去找过他，直到刚才，才又见到了她。”

“真是令人非常伤感的爱情故事啊，我听得都想流泪了，”林芳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王城的脸庞：“刚才怎么没问她要个联系方式，至少，至少，也该去要个联系方式啊。”

“哦对，哦对，是该去要个联系方式，刚才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忘了去向她要个联系方式了。”王城调转车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林芳的脸色，问道：“你跟我一起去吗？”

林芳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但她的心已如同死灰：“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没啥事。”

王城驾着车，很快就开到了刚才路过的那所市立中学，他将车停在合适的位置，向林芳问道：“一起去吗？”

林芳继续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还是你自己去吧。”

王城嗯了一声，走出汽车，朝着市立中学的操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