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司谨笑意愈发的苦涩，极力隐忍着眼底的情绪，“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说。”

这件事若是不说，韶韶恐怕会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中，折磨自己。

帝韶微微侧过头，不明白，“什么事？”

司谨感受到身旁传来的疑惑目光，迫使自己继续往前看，“如果不是阿尔格森突然出现，司谨会借用你的手杀了自己。”

“但是……”司谨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人在颤抖，却不敢看去。

“但是阿尔格森突然出现，打乱了我跟他的计划，不过他还是尽可能的按照计划进行，用你的手杀了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帝韶突然停下，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着，拼命压抑着想夺眶而出的泪水。

司谨身旁的双手紧握成拳又松开，心中犹豫不决，衡量了一番后，咬咬牙狠下心道：

“想要成为更强大的存在，就不能有软肋。”

“当时的我断情绝欲，没有情爱，更不可能有软肋！”一行泪水从帝韶光滑的脸颊留下。

司谨忍不住看向帝韶，想替帝韶擦去泪水，伸出去的手停顿在空中，迟迟不敢落下。

“长痛不如短痛，以后若是出现有关他的选择，你只会陷入百般为难。”司谨满眼心疼，伸出去的手最终收了回来。

另一个他不死，那以后一定会出现，让韶韶二选一的情况。

另一个选择有可能是球球，也有可能是两个世界，亦有可能是宇宙。

与其让韶韶为难，倒不如他们提前将这种可能性扼杀！

“你为何又要让我亲手杀了他？”帝韶百思不得其解，带着哭腔质问着。

司谨沉默了半晌，回答道：“你亲手杀了最在乎的人，在未来就没有任何存在能影响的了你。”

“好…原来是这样，他也同意是吗？”帝韶泪水在金色的眼眸中打转。

帝韶此刻的金色眼眸，像是折射着阳光光芒的碎玻璃，璀璨却又破碎，让人心疼不已。

司谨硬生生的克制住，想看向帝韶眼眸的冲动，“他原本是不同意的，他说这样会伤害到你，我不是不知道。”

“只是……”司谨深呼吸，“想要有所得到，就必须有所付出。”

“这个方法过于残忍，换做是谁都可能会疯，但我相信你经历了那么多，你肯定能扛得住。”

得知一切真相的帝韶，含着泪光的眼眸，无助的凝视着司谨，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中，伤口流失着力量。

司谨愈发的不敢看向帝韶。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帝韶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伤痛，默默的擦去了眼泪，声音嘶哑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司谨顿了顿，“恨我吗？”

帝韶湿润的睫毛缓缓垂下，“我不知道。”

若不是司谨回到过去救了她，她根本不会有今天。

多年来，陪在她身旁的司谨，是司谨情感的化身。

最终设计让她亲手杀了司谨的，也是他。

她不知道自己恨不恨他，不知道……

“对不起。”司谨神情自责，“我知道这么做会让你难过，但还是这么做了，我不祈求你能原谅我，你若是恨我，请尽管动手。”

“你所做的这些事，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我也不知道我恨不恨你，我真的不知道。”

帝韶无助的蹲下了身，双手捂着脸，低声痛哭着。

从未见过帝韶如此狼狈、痛哭模样的司谨一同蹲下。

司谨伸手想轻拍帝韶后背，心中纠结了一番后，但却收了回来，无声的陪伴在帝韶身边。

“对不起韶韶。”司谨不停的道着歉。

除了道歉外，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了。

帝韶迅速调整了下情绪，将眼泪抹去，重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得体恰当的笑容，红肿的眼睛却让人难以忽视。

“不好意思，方才情绪有点失控，让你见笑了。”帝韶笑着说道。

看着帝韶拼命压抑住情绪的样子，司谨内心的苦涩感愈发的强烈，心疼但却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安慰。

“韶韶，你如果想打我，尽管动手。”

帝韶微微摇头，拒绝了司谨的提议，“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还要说什么吗？”

司谨稍作犹豫道：“我能请你去我世界看一看吗？”

“好。”帝韶爽快答应，没有一丝迟疑。

司谨带着帝韶来到了自己的世界，两人站在云层上，看着下方的现代世界。

人类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看得出来世界被司谨打理的井井有条。

“你知道为什么你给我传送了力量后，我却突然有了感情吗？”司谨冷不丁问道。

“不知道。”帝韶心中倒是一直没想通。

她花了不少力量去救世界天道，也没见有天道因为她的力量，重新拥有情感。

司谨道：“我之前想不通，但自从我想起一切后，我就知道为什么了。”

“为什么？”

“因为我是魔神。”司谨扬起一抹笑容，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阿尔格森是因为生灵的欲望而诞生。”

“而我是因为生灵的各种负面情感诞生。”

“不是因为你的力量让我有了情感，而我本就是各种负面情感的化身。”

“万幸的是我竟有一些神性，也正是那一抹神性，让我保持着理智，没有大开杀戒，甚至想保护苍生。”

“韶韶，我很庆幸我有一抹神性。”司谨看向沉默不语的帝韶，“若是我没有，此刻的我恐怕与你为敌了。”

“我不想与你为敌。”帝韶声音沉重。

“韶韶，我能不能再问你个问题，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司谨话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哀求。

帝韶隐约猜到了是什么问题，努力调整着呼吸，故作平静：“说吧。”

“你爱我吗？”司谨忽然想起了什么，自嘲的笑了，“应该问你爱过我吗？”

“爱过，但是——”帝韶抬起了头，金色的眼眸倒映着司谨欣喜的脸庞，“现在的我是希望创世主。”

“我身为创世主，不该拥有男女情爱这种会影响到自身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