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围城
作者:璞玉芳华 | 分类:现言 | 字数:72.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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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磕伤了“塌鼻梁”
“不是我不尊重,说话不好听,你自己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你总该清楚吧?你看看我们身边那些帮儿女带孩子的老人,有哪一个跟她似的,又懒又馋又爱扯老婆舌。一天到晚就知道抱着贝贝站街头,跟一帮闲人凑在一起,只顾着扯东家长西家短的那些破事儿,还有半点看孩子的心思吗?你看呀,看看贝贝的鼻子这一下磕的有多厉害!我想尽办法,总算让她的鼻梁开始长高了。”
钱梅朵伤心而委屈地控诉着方母的种种不是,有些泣不成声了。
“不要哭了,女儿磕伤了,我也很心疼。不过我觉得她的鼻梁不高不矮,挺好的。”
“你懂什么呀!无论从美学角度、视觉效果,还是在心理学的层面,拥有一个又高又挺的鼻子都是至关重要的,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而贝贝的鼻子只差一点点,就是那么一点点呀!”
“你也不要急于一时,过度的渴求完美。女儿还这么小,再过几年,她大一些了,鼻梁还会长高的。”
“可是这一磕,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想多了。”
“凡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子程,我是真的很担心女儿的鼻梁还能不能继续长高?也担心她以后会不会再磕着碰着,你还不好好去跟你妈妈说说呀!”
“快不要难过了,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好好跟妈妈谈谈,让她以后多加注意。”
方子程揽过钱梅朵,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哄劝着。
“不行!明天、明天你必须跟她谈。”
“好好好,明天就谈。贝贝摔伤了我心疼,看你这样子我更心疼。我们不要哭了,再哭,眼睛会被哭成两个烂毛桃的。”
“都怪你!”
“怪我,都怪我!我们不哭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
方子程看着贝贝,心里又疼又乱。
她这一跤怎么摔的那么巧啊!磕着身上哪一块儿不好?怎么偏偏磕在鼻梁上呢?
伤处肿起的那一道,红红的,似一条丑陋贪吃的爬虫,无限延伸、放大……
睡梦中的贝贝动了动,又发出一两声抽泣,方子程的心也紧跟着抽搐了几下。
小孩子磕着了,碰着了,是常有的事,伤的轻重与否?要看这孩子是谁,尤其是他的父母是谁了。
方钱贝贝的这一跤,摔的并不重,却摔在了钱梅朵的痛点上,方子程的心尖上。
方母的行事做派,方子程是大致清楚的。
在帮忙带孩子这件事情上,他更愿意是钱母。
无奈,钱父自乔迁入住兮和市的新居,忽然病了,需要钱母伺候。
方母来带孩子,钱梅朵不是很乐意,方父同来,钱梅朵便高兴多了。方父对她很好,又有退休金,也不多话,更会炒菜做饭。
钱梅朵的产假一结束,方父揣上工资本,方母提着换洗衣物等,离开方家岭,去了兮和市,照看方钱贝贝。
钱梅朵有一个特点,她虽然长的很漂亮,出门更是打扮的光鲜亮丽,对家里的干净整洁却并无多少要求,差不多就行。
因此,方母只管在白天看好孩子,方父则是做好一日三餐。下班后,方子程负责家中的卫生清扫,钱梅朵则专心陪伴女儿。
如此一来,一家人各有分工,各司其职,相安无事,生活在相对的轻松中一天天过去。
日复一日,方子程下班回来,无论累与不累,都不能闲着,家务照做。
方母看的心疼又心酸,对钱梅朵的怨怼渐生。
凭什么呀?被自己娇生惯养长大的儿子,在家里一向是油瓶倒了都不带扶起来的主儿,一朝媳妇娶进门,他是放在手心里捧着还不够,更要搁在心尖上供起来。
忽然间,他无师自通的,竟什么都会做了。
又是一个月末的星期天,方父一早坐车回兮和镇,主要是回去领工资,也顺便回方家岭住几天,看看老父亲。
吃过早饭,钱梅朵带着贝贝回了娘家。
中午,趁方子程下班回家吃饭时,方母的碎碎念又来了,又数说起钱梅朵的种种不好,方子程听的心烦,顶了几句,她气的饭也不吃了。
“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哎?他怎么就忘了娘呢?”
隔了几天,方子程休班,方母瞅着钱梅朵不在家,抱着贝贝出门时,唉声怨气地拖长腔调,将此话撂在门厅里,砸的地板咚咚响。
“尾巴长,忘了娘。”
贝贝的鹦鹉学舌脆脆的,被大门夹成了两半。
方子程哭笑不得。
方父总算回来了,家里涌动着的不和谐暗流暂告消退。
方子程一口气还没松到底,不料贝贝摔了一跤,磕伤的还是鼻梁。
第二天早早吃过晚饭,钱梅朵带贝贝去同事家了。
方子程要履行昨晚的承诺,得抓紧时间跟方母好好谈谈了。
“妈妈,您以后不要只顾着跟人说话,要多留心一下贝贝,别再让她摔倒磕伤了。”
“你是说我故意让贝贝摔了?贝贝磕着碰着,我比你们谁都心疼!人家跟我说话,我能不理吗?你的意思是不是要让你妈当哑巴?”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你的意思,那就是你媳妇的意思了。”
“妈啊,我们是在说看孩子的事,您不要想多了,扯远了,好不好?”
“哎!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自从你娶了媳妇,就把亲妈丢到脑后去了。这一天天的,你们去上班了,我和你爸爸在家各忙忙各的。我看着贝贝,陪她玩儿,逗她笑。她想睡了,我得抱着她摇,不能摇轻了,更不能摇重了。她睡醒了,我得赶紧抱起她,一叠声哄着。稍微晚那么一会儿,她的哭声就来了。她一旦哭起来,总是没完没了的。我听的心疼,你爸爸听的心烦。一到晚上啊,我人是躺在床上了,可两条胳膊麻的抬不起来,嘴里更是发干发苦。你好好问过我,真正关心过我吗?”
“前些日子,是谁带您去医院做的检查?医生怎么说的?不是说您没什么大毛病,让您看孩子时尽量待在家里,不要总抱着她出去,要少说话,多喝水。该拿的药,我一样不少的都给您拿了。可您呢,都按照医生说的去做了吗?”
“你们是把贝贝当成小猫还是小狗了?想让她天天待在家里,她就会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
“妈妈,您又抬杠了。不是不让您带贝贝出去玩,是……”
“还有什么是或不是的,终归是你媳妇嫌弃我,你也跟着嫌弃我了!”
“您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每次想好好沟通一下,您怎么都是这样?我要去单位值夜班了,待会儿梅朵带贝贝回来,如果她说了什么不顺耳的话,您只当没听见,这样总行了吧?”
方子程说完,抬头看看墙上的挂表,无奈地叹了口气,逃也似地开门走了。
“说来说去,还都是我们这当父母的错了!我们辛辛苦苦活着,大半辈子为儿孙当牛做马,却费力不讨好。老了老了,竟是越活越小了。”
方母甩出去的话,带着泪水的苦涩和晶莹,字字句句早被她的自我悲悯浸泡的珠圆玉润,湿湿地穿过门缝,骨碌碌地追着方子程,走出很远,很远。
“还是老话说的好啊,不痴不聋,不做家翁。”
良久,方父洗好碗碟,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着方母,半是自嘲半是揶揄了一句。方母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出门找胖婶儿聊天散心去了。
方母带孙女儿不久,便结交了同样在儿子家带孙子的胖婶,她专治儿媳的各种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