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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破围城

作者:璞玉芳华 | 分类:现言 | 字数:72.1万

第256章 房子易主爷爷送金笔

书名:冲破围城 作者:璞玉芳华 字数:2022 更新时间:2024-11-16 10:45:51

初冬时节,房价经历了几年后的又一轮触底,季月朋的房子分分钟易主桑大良后,马上被他租了出去。

大约过了一年多,房价再次反弹,稳步攀升,楼市很快回暖,新房销量可观,二手的学区房更是炙手可热。

桑大良抓住机会,高价卖掉了曾是季月朋的那套房子,从中大赚了一笔,彻底丢掉了心底尚存的那一丁点儿不安。

失去唯一的住所后,方子玉只带着生活起居的必需品,搬进主管领导费了几番周折,才帮她在单位申请到的一间平房,与放置旧物的仓库相邻。

房子虽然老旧,却还宽敞,在南北两面墙的中间靠后,紧紧挨着床的地方,再次拉起一道布帘,一屋变两室,一大一小,似曾相识。

方子玉和季月朋住进去,有了人气,清扫干净的老屋凸显出家的样子。

望舒则背起铺盖卷儿,住进了学校的集体宿舍。

方子玉的心中并没有失去房子的沉重感,只有脱离烂人烂事的轻松感。

当天夜里,听着仓库里老鼠不时发出的“吱吱”声,方子玉进入梦乡。梦中,她迎着一缕缕扑面而来的花香,渐渐的缩小,缩小,重又变回一个小女孩儿的模样。她快乐的光着小脚丫,走在一片广袤无垠的芳草地上,没有路,也没有风。天空很蓝,白云飘飘,群鸟翱翔。太阳好大呀!温暖而垂直地悬浮在她头顶的正中间,不再指引方向,归还了生命初始的自由。她走着走着,忽然发觉自己越来越小,一下急的哭起来。泪眼婆娑中,爷爷出现了。她大声呼喊着爷爷,奋力跑过去。爷爷只是看着她,微笑不语。她伸出双手,踮起脚尖,好不容易抓到了爷爷的衣襟,他却一转身,飘走了,只留下一道金光,滴溜溜悬空转动起来,转着转着,化作一支金笔,在半空中写下一段话,又落在她小小的手心上。

“爷爷!”

方子玉握紧拳头,大喊一声,从梦中醒来。

“子玉,你怎么了?”

“月朋,我做了一个梦,又梦到爷爷了。这次,爷爷送给我一段话,还送给我一只笔,是一只金笔。”

“对不起!是我让你的精神压力太大了。”

“不!不是的!你不用自责。”

“爷爷对你说了什么?”

“那段话爷爷是借金笔写下的。他告诉我,只管潜心做好自己喜欢的一件事,不为名,也不为利,默默地去做,持之以恒地去做,你所需要的,总能适时出现、信手拈来。你还会被拒绝,只因有一条更适合你的路在等你走上去。在那条路上,你继续完善做好的那件事,定会遇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方子玉说完,匆匆穿好衣服,跳下床去。

“你怎么又跟个孩子似的了?天还没亮呢,早早起来干什么?小心又冻感冒了。”

“你不明白爷爷的意思吗?他是让我在文字的书写中,遇见自己,认识自己,从而与自己、与生活、与人性达成和解。”

方子玉取出纸和笔,端坐在饭桌前,刷刷地写起来:

等你这么久

相拥

泪水飞起来

横着飞了起来

亮晶晶的一滴

挂在睫毛上

东篱下的一丛盛开,扑入了

太阳的热吻

所有为爱失去的

终将以最美好的方式

载誉而归

希望之路的启程

一束光 一张张笑脸

我们的绿荷依依,在沃土中

舒展开了庞大的根系

理想国的薰衣草啊,摇醉了

微风的紫气

生命从孤独中呱呱坠地

一路承受着人性的洗礼

有我 无我 忘我

优雅老去

青丝挽了白发

徐徐迎向一抔黄土的呼唤

落日缓缓 极美 极甜

教堂的钟声弹奏着婚纱的裙摆

圣洁的心愿汇入云的衣裳

如果真的

真的还会有来生

是否依然执着要嫁

嫁给爱情

嫁给初恋

相守一生

……

季月朋披上棉袄,悄悄下床,三两下捅旺了炉火。轻轻拉开接煤灰的铁抽斗,拿起火钩,拨开带着火星的煤灰,露出表皮烤的微黑地瓜。

方子玉喜欢吃地瓜,尤其是吃烤地瓜。昨晚临睡前,季月朋特地洗了几个,放进抽斗,应该烤的差不多了,他小心地拿出一个,捏了捏,稍稍欠点儿火候,又放回去,逐一翻了个面儿,再次烤上。

欢快的火苗儿舔暖了屋里的空气,季月朋的思绪又回到了季父的那封信中。

经历了一场濒死的体验,季月朋慢慢领悟了季父临终前一言一行的深意。他决心不再理会乡邻因季母改嫁而投给他的异样目光,以及背后的指指戳戳和蜚短流长,踏实而笃定的做事,早日重建家园。

“子玉,地瓜烤好了,吃完再写。”

“好久没吃你亲手烤的地瓜了,真甜呀!你也吃一口。”

开春后,季月朋勇敢地回到季家山窝,陪伴着长眠在地下的季父,安心在山上搞起了绿色养殖。

一度失去生气的山林,再次回荡起鸡的“咕咕”,鸭的“嘎嘎”,羊的“咩咩”,还有牛的“哞哞”,狗的“汪汪”……

每逢学校大休的时候,季月朋会开车回城,接了方子玉和望舒去山上。一家三口一边干活儿,一边看日出,赏花开,间或说说各自的工作、学习和日常,竟是少有的其乐融融。

然而此时,季月朋竟又常常想起季母,如果娘也和他们在一起该有多好啊!如果爹去世后,自己能给娘足够的安全感,她也许就不会改嫁了,她过的应该还好吧?山风采撷到他的心思,不觉长叹一声,绕去季父的坟上,掀动了坟头的草色青青。

坟前,被季月朋的泪水所唤醒的那棵伶仃瘦菊,已长成了蓬蓬勃勃的一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