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见阿醨乖乖听着司命讲话本，便去了浴房沐浴。

等凤九在出来时，阿醨已经睡着了，司命小心翼翼的从床边起身，生怕吵醒这好不容易睡着的小祖宗。

凤九上前轻声道：“司命，辛苦你了，你也赶紧洗漱就寝吧。”

司命摆手，表示这没什么。司命抬手，想拍拍凤九的脑袋。可凤九看着司命伸向自己的手，想起昨夜的事，凤九吓得往后一退，司命要干嘛？阿醨还在这呢！

司命看着凤九退半步的动作，他的心好似被钝刀子割着一般。司命收回了手，嘴角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道：“好，你也早些休息。”说完司命便大步出了西厢。当西厢的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司命恍若卸力般靠在门上，张开嘴呼吸着，他感觉自己要喘不上气了。

司命缓了一会，抬步走向东厢。

这一晚，凤九与司命都没有睡好。

凤九满脑子都是司命离开前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还有司命离开时那落寞的背影，凤九心里堵得慌。

凤九甚至在觉得，是不是自己太矫情了？青丘民风开放，若二人之间心意相通，那件事便也是水到渠成。自己之前是还没想过，没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反应有些大了。

可其实，司命也没做错什么。他是爱自己才会那般对自己，自己害怕了他也停下了，并没有强迫自己。凤九越想越觉得是自己错了。其实自己也没站在司命的角度想过，明明是两人相爱，可自己却拒绝了司命的求欢，司命心里肯定是难过的，可自己却从未想过这些。

凤九在床上辗转不得眠，司命因着凤九后退的那半步，也难过的睡不着。

凤九睡不着，干脆披了件外衣起身，在院子里坐了会儿。

司命在床上辗转时，无意间看到了坐在院中的凤九，可司命也没打算上前。因为凤九那后退的动作，司命觉得凤九应是不想看见自己的。

司命翻了个身，眼不见心不想。

过了好一会，司命还是没忍住翻了回来，发现凤九还坐在院中。司命最后还是起了身，走到凤九身边。

凤九没想到司命也没睡，起身有些意外的看着司命。

司命开口道：“小殿下，更深露重，当心受凉，早些回屋歇息吧。”

凤九脸色一白，自从二人互通心意后，司命已许久未称自己小殿下了。凤九眼眶一红，司命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他不要自己了？

司命见凤九哭了，连忙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可凤九却抬手揽上了司命的脖颈，覆上了司命的唇。

司命却没有回应凤九，他担心若自己如同昨夜那般又动了情欲，会再次吓到凤九。在司命眼中，此刻二人的关系已岌岌可危。

被心上人这般毫无章法的挑逗着，司命担心自己的定力马上就要弃械投降了，司命便抬手想要将凤九环在自己脖颈上的手拿下来。

这是凤九第一次被司命拒绝，她心里更加害怕起来，司命是不是真的不要自己了。凤九带着哭腔喃喃：“不要……不要……”

司命心里一沉，他又想起昨晚凤九也是这般拒绝了自己的求爱。司命道：“好……不要……不要……九儿别怕，我不碰你。”

司命喃喃说着，不禁红了眼眶，凤九就这般排斥自己吗？她就这般不愿？司命开始反思，或许凤九并不喜欢自己吧，她那么爱东华帝君，不然怎会愿意自降身份去太晨宫做宫娥，做灵宠，就连如今的比翼鸟族二公主阿兰若殿下也是凤九为了东华用自己的影子所化。

司命越想心越疼，最后呆呆的僵在原地，目光空洞的落在一旁的地上。

凤九看向司命，却发现他没在看自己。凤九更难过了，因为从前司命的目光总会落在自己身上！

凤九再次凑近司命的唇一顿乱啃，司命却心如死灰的站在那，任由凤九想如何便如何，或许，或许这是凤九最后一次亲吻自己了吧。司命难过的想，这丫头真是笨，教了那么多遍还是不懂该如何接吻，不过，也可能是自己这个老师教的不好吧，若是换了帝君……

司命心里苦笑，也不曾给凤九回应。

凤九从来没遇到过司命竟然连亲热时都不搭理自己。凤九的心越来越冷，她想起方才司命缩回的手和离开时落寞的背影。凤九觉得，好像有什么自己要抓不住了。

凤九之前仗着司命爱自己，自己想如何便如何，却不曾多想司命的感受，她真的知道错了。

凤九心凉的打了个哆嗦，司命终于有了反应。司命一把将凤九打横抱起，往西厢走。

司命：“怎这般不顾惜自己！以后……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要照顾好自己，别再这般任性了。”

司命这话，说的人和听的人都落下了眼泪。

司命心中不甘，却也尊重凤九，希望她能同自己真心喜爱的人相守偕老。

凤九听司命真的不要自己的，真是吓哭了。突然，凤九化出了自己的九条尾巴，这是凤九自小到大第二次使用媚术。她不想同司命分开，她想同他在一起，想司命能永远陪着自己。

可司命之前见凤九用过这法术，也是此刻司命才发现，原来九尾狐的媚术是有弱点的。若施术者与被施术者之间修为相差过大，被施术者是有机会在最开始时破解媚术的。

司命默念清心诀，他目光深深的看着凤九：“九儿，你做什么？”

凤九见司命的模样，不像当初蚺麒中了自己媚术后的模样，凤九奇怪，难道自己的媚术失效了？

凤九窝在司命怀里装傻道：“司命，我不要回西厢，我们去东厢吧。”

司命心里有个不可置信的猜想差点脱口而出，可旋即便被自己否了，司命在心里告诉自己，别再痴心妄想了，她本来就不是自己可以妄想的，能有这些日子的回忆，自己就该知足了。司命想着，守着与凤九之间的那点回忆，应该也能熬过这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