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歌只片刻就镇定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搅弄着棉被的边缘，投过去一个轻飘飘的视线，“王爷为何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

“你既是世子的救命大夫，本王多关注些也理所应当。”萧从戎理所当然地回答。

“王爷说得好，既然我来王府的任务只是为世子拔毒，那其他的王爷是否不该插手？”林如歌有理有据地回驳。

萧从戎眉头蹙起又放松，松开腰间的玉佩，低哼了声，“若大夫无法坦诚相待，本王又如何确信你不会暗害世子？”

两人的争辩原本就是一个悖论，若是萧从戎不信，不管林如歌如何自证，他都不会相信。

若是林如歌有心不救，不管萧从戎如何防范，也防不住。

“王爷，”林如歌深吸一口气，“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您，若是您对我有半分疑问，请直接告知，我会立刻走人。”

治与不治的主动权原本就在林如歌的手里。

萧从戎望进她清冷的眼底，心头的质问如一潭死水，堵住了出口。

“王爷质问完了？请离开。”林如歌脑子嗡嗡的，只想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

还没听到萧从戎的回答，一道嘈杂的声音响起，“我听说林大夫晕倒了？”

话音落下，林如月急匆匆跨进门槛，看到萧从戎时怔了下，“王爷，您也在这里？”

演得还像模像样的。

林如歌疲惫地闭上眼，不想看林如月表演。

但林如月恨不能扒开林如歌的眼睛，大步跨过去，抓住林如歌的手，使劲儿晃着，“林大夫，您没事吗？”

问得还挺真诚，如果忽略她隔着衣服都快要剜进林如歌肉里的指甲。

“林小姐，不必来假惺惺。”林如歌挥开林如月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意，“你巴不得我生病吧。”

“怎么会呢，你可是帆儿的救命恩人，我当然希望你健健康康的。”林如月眼睛眨巴着，眼底泄露出窃喜和幸灾乐祸。

看吧，有些人，你不管让她栽多少跟头，她都本性难移。

“林小姐也知道我是世子的救命恩人，但你对我这救命恩人是半点恭敬都无，甚至还在王爷跟前公然闯入我的卧房，两次。”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顺便嘲讽林如月一番吧，不能让林如月空手而空，总得让她带一肚子气回去。

林如月笑容更尴尬一瞬，想要为自己辩解，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合适的话来，只干巴巴地解释，“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既然王爷也在这儿，那我索性就下个最后通牒，”林如歌淡漠地扫了萧从戎一眼，“若是二位再这么率性而为， 我立即收拾包袱离开王府。”

反过来威胁萧从戎的，林如歌恐怕是第一个。

不满林如歌的趾高气扬，林如月先是愤恨，随后眼睛一转，可怜巴巴地，“是我不懂规矩惹怒了林大夫，大夫何苦迁怒王爷？”

“你知道自己不懂规矩就好。”林如歌欣慰点头。

林如月咬牙，挪到萧从戎身边，讨好地，“王爷，大夫心直口快，并非真的要威胁您，您别放在心上。”

面上是在替林如歌讨个软话，实际上却是在暗戳戳地挑拨，暗示林如歌在威胁萧从戎。

哼，竟然敢威胁摄政王，就算给林如歌一百个脑袋也不够她掉的，林如月冷冷地等着萧从戎惩罚。

萧从戎一言不发，眉宇严厉，盯着林如歌好一会儿，戾气逐渐扩散出来。

周遭气氛渐冷，林如月一边感到害怕，一边又相当得意。

看吧，她就知道王爷一定会惩罚林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