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苓怡被笑声笑得满面通红，慌忙站起身后怯懦回答道：“……可、可是我没病啊……”

木灵犀眉头皱了起来。

卢苓嫣却是不容她拒绝，收住笑反问道：“你怎么可能没病呢？整天跟你那病痨子姨娘在一起，没病才奇怪，再说了，即便你没病，刚才摔了那一下，也该有病了，你还是快去找人家‘神医’好好给你看看，免得影响了婚事……”

卢苓怡身形发抖，瘦弱的肩膀彻底塌了下来，看着周围或旁观、或嫌弃的眼神，没有办法，只能朝林如歌的那边走去。

她们的说话声并没有遮掩，林如歌多少也听全了她们的意思，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瘦小身形，林如歌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姑娘身体绝对不算健康。

“大、大夫，她们说你是大夫……你能帮我看看么……”她垂着头，看不清神情，声音微小。

林如歌观察着她发白的头皮，因着刚才摔得那一下，垂下来的几缕发丝细软而又干枯，露出来的部分手腕瘦弱，更显得露出的血管青紫交错，没有血色。

“抬起头来。”林如歌提醒她。

一直没等到回答的卢苓怡还以为自己又被拒绝，听到话下意识抬起了脸。

虽然上了妆，但是脸上的粉质算不上细腻，并不能完全遮掩本来发黄的皮肤，再加上唇舌微张间，林如歌看见泛白唇色和舌苔，更验证了她的猜测。

“你是不是有畏冷畏热、夜间多梦、吃饭时食欲不振、吃几口就多呃声、呃声冲喉间、声短而频的症状？”

卢苓怡愣住了。

林如歌说得都是她的症状。

她身子虚，多进食本就虚不受补，再加上每每吃上几口就容易一直打嗝，严重的时候甚至还会把刚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她娘说她这是穷病，饿上几次就好，可千万不能让老爷夫人再知道，免得她又挨骂被说一个病痨子生了个小病痨，所以她也就一直都不怎么敢吃东西，知道饿得眼前发昏才会吃一些，这样能让她在人前不失态。

这些林如歌是怎么知道的？

看她的神情，林如歌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她手下也无纸笔，再加上也不确定卢苓怡会不会听自己的要求，所以直接口述了病因：“你这是胃气失和、脾胃虚弱的症状，多是由饮食不节、情志不佳、劳神多思导致的中气虚弱，胃失和降，先还是调整好你的饮食习惯和时间，尽量做到定量定时定点，即便有打嗝也不妨碍，若你相信我，找时间去摄政王府，我给你再开一剂降气和胃、疏肝理气的方子，连续服用半个月，就不会频繁打嗝了，身上也会逐渐有力气。”

林如歌说得都是实话。

卢苓怡却是震惊于她的医术能力，竟然连把脉都不用，就能直接分析出她的病情并说出疗法，直接就被镇住了，哪还有什么怀疑不怀疑的，连忙一个劲儿点头，声音似乎都因为这个原因而有了几分力气：“我一定过去！一定按照你的方子服用……”

她已经被这种小病小痛折磨了好久，今日遇到了解决之法，怎么能有不心动的。

病人不讳疾忌医，并且态度相当配合，林如歌欣慰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的卢苓嫣等人，卢苓嫣看着两人之间的态度逐渐有了点愈聊愈欢的气氛，气得摔碎了茶杯。

茶水四溅，有一部分飞溅到了林如月的裙摆上，让她本就不愉的心情越发不快。

“你做什么？”林如月陡然起身站立，喝问她。

卢苓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忙凑过去赔笑，想要道歉，却被林如月推开，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迈上卢苓怡的后路。

“我去换衣服。”

当着众人的面，林如月不好发脾气，气冲冲走了。

卢苓嫣所有的怒火都冲向了卢苓怡。

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气急败坏下做了错事，惹恼了林如月，这样一想，心中更是窝火，快步走向林如歌那边，趁卢苓怡还背对着自己，抬起手就想扇过去。

她料定了卢苓怡躲不过、也不敢躲，她这一巴掌纯粹是为了泄愤来的。

可她忽略了林如歌。

林如歌眼疾手快一手地扯过卢苓怡，另一只手牢牢扣住了卢苓嫣的手腕，让她不能再动半分。

“你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林如歌把她手往后一推，“你怎么能随手打人呢？”

“我是她姐姐，教训一下自己不懂事的妹妹，怎么了？你一个不知道从哪来得破大夫，也配教训我？”

林如歌翻了个白眼。

“要不怎么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呢，我今天了真是开了眼了，能看到你这种素质突破了一定底线的人，你平日里都是这么睁眼说瞎话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