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开膛破肚？还只准留你一个人在场？不行不行！你这是要害死他！我不同意！”被小厮找来的使臣哥哥也是个棕发碧眼的外邦人，听了林如歌的治疗方案和流程，他用发音并不是很标准的萧国话一口拒绝。

有围观看热闹的人听到“开膛破肚”这几个字，人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这位大人，这个手术不会很长时间，你的弟弟的肠痈如今已经很严重了，如果不用我的治疗方法试一试的话，他也没有多长时间可以活了。”

如果不是为了救人，同时也为了避免过程中出现风险，一定要与病人家属说清楚，林如歌也不会想要用这种方法。

她之前救人还是以中药为主，她自己带过来的空间里的设备都是给她打下手做辅助的，但这次不一样，以现在的状况，做手术是最好的选择。

她有做外科手术极其丰富的经验，又有器材和消炎药，这次手术她还是很有把握的。

可是家属的不配合却成了最大的难题。

使臣哥哥再次拒绝，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排斥，“……这位……大夫，恕我直言，在我的国家，只有魔鬼才会想着要切开人的肚皮，我是绝对不允许你这么做的，再见。”

说罢，他指挥小厮匆匆把人抬上马车带回去，林如歌阻拦不了，恰好这个时候李清渊已经把肠痈汤带了回来，她只能先把汤药塞到小厮手里，匆忙说了两句注意事项，然后看着人离开。

马车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人群的议论声也传入了林如歌的耳朵中。

“要用刀划开肚皮……她怎么敢的呦……”

“……魔鬼？就是很恐怖很邪恶的意思吧？”

“要真按她那么做，人不得早死了？她安的什么呀……”

纷扰的人群中，林如歌接受着众人的指指点点，对着看向自己的李清渊无奈苦笑。

是她救人心切，忘记了这个？时代人的接受能力。

可是她实在不能接受一个本来可以活下去，却因为她没站出来，而失去生命。

时间退回到事情发生之前，她还是会那么做。

小孩对于情绪的洞察能力也十分敏感，她的小手牵住了林如歌的，微微晃了晃，“娘，我们先回去吧，好不好？”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林如歌也没有心情去用午膳，抱起林小薇同李清渊道：“看来今日没有办法一起吃午膳了。”

“没关系，”李清渊摸了摸林小薇的小脸，“可以改天再一起吃饭，我找马车送你们回去。”

林如歌本想拒绝，可是又想到这一路上有可能还是碰到其他人，如果他们又胡说八道的话小薇听到了心里会难过，到底还是点头同意了。

上了马车，母女两人将外界的声音隔绝在外，林如歌点了点小薇的脸蛋。

林小薇兴致不高，撇嘴，“为什么那些人要说娘亲啊？”

“娘亲的医术明明是天下第一好！他们真坏！”

感受到女儿的维护，林如歌心中没能救人的失落也逐渐消散了不少。

“人对于自己没接触过的事物都会有敬畏和害怕的心理，你就这么相信娘，娘可是要把那个人的腹部打开切除坏掉的部分，小薇不害怕嘛？”

“我就是相信！娘从没有骗过我！”小薇毫不犹豫地点头。

林如歌把她抱在怀里，低头，在她发顶轻轻留下一吻。

市集上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当时听到林如歌和使臣哥哥对话的人群更是以讹传讹，竟然逐渐有了“妖怪害人”的说法。

人群中，有人默听着他们的讨论，直到天色越来越暗，这才准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