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让费政去查常妈妈，完全是是因为萧从戎觉得常妈妈的状态太过惊恐。

虽然他们地位有尊卑，但因为有林如歌这个中间人在，她这般姿态就让萧从戎觉得有些不对劲。

再联系起当时费政提到过的，林如歌同这个常氏似乎并不是真正的母女关系。

这一点在现在的情形之下，让萧从戎不得不在意。

林如歌还不知道这边自己的马甲隐隐约约有了掉落的风险，此时，正根据打听得来的消息，来到了西街一家胭脂水粉的小铺上，此刻正有个二十来岁、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在收拾摊子上的物品。

“……请问，这位可是朱家娘子？”

女子回过头，生得是一张可爱又讨喜圆脸，听闻这话有些惊讶地朝林如歌看过来。

“我是，你是……？”

“我是受人所托，特意来找曾经在相府做工的朱管家，托付的人姓常，是先夫人的陪嫁丫鬟，后来年纪大了，别人见了都喊一声‘常妈妈’。”

“呀！”朱小娘子惊呼出声，“可是常大娘？我公爹经常提起她和一众旧人，她现在身体可好？”

朱娘子显然是知道有常妈妈这一号人的，知道林如歌是常妈妈的女儿，更是开心，把摊子先暂时托付给另一边的摊贩，托他帮忙照看两眼，自己则激动地拉着林如歌往家赶。

“你可不知道……这段时间天气闷热得糟心，公爹那身体一直不太好，用饭都用得少了，在家院里也不乐意出门，时不时就念叨几句以前的人和事，劝他出去走走散散得也不乐意，小郎说这是热夏呢，等热天过去了就好，我觉得呀还是上了年纪了，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朱娘子面相看上去一团和气，说话同样也是个极为好相处的人，知道林如歌的身份之后更是不加掩饰，说起了家里的一二三琐事。

林如歌随她一同回到朱家的时候，正好看到家院里的屋檐下，有个人正坐在门沿处的小马扎上，手里摇着一把蒲扇。

他约莫四十奔五十的年纪，头发白了一半，脸庞和露出来的地方皮肤颜色有点深，像是被晒得，额头布满了沟壑般深深浅浅的皱纹，显得很有沧桑感，下巴上蓄着一小撮半白的胡须，略微有些凌乱，唯有一双眼睛却闪着精光，让人明白他并不是个光长年纪不长脑子的糊涂人。

“是秀秀啊？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这位是……？”

朱权的目光停留在了林如歌身上，总觉得眼前的姑娘有些说不出来的熟悉，特别是这双眼睛，简直是像极了……！

“……大小姐？！”朱权的声音中带着点犹豫和不确定，下一秒却看到林如歌点了点头，心中更是一震。

这都五六年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能见到林如歌，当年的事情闹得不好收场，连他这个向来是林相心腹的忠仆都被牵连斥责，还以为这么些年过去了，所有的人和事也就都只能这样了。

哪里想的到还能在今日再相逢？

朱娘子好奇的目光在林如歌和朱权身上流转，但她识趣得没有问出来，借口街上的摊子还等着她去看着，不能一直没人，自己就转身回去了，临走也没忘记约着林如歌下次去街上逛逛，好好聊聊。

林如歌点头答应了，朱权领着她进了屋内，给她倒了杯凉茶。

“……这么说来，当年大小姐能活下来，也是小姐您的机遇了。”

朱权点头道，“那常老婆子呢？现在身体还行？”

“常妈妈说得果然没错，一准儿你就要问这个，她现在身体好着呢，前几年在相府里带着，身上中了毒，后来我带着她出来后就一直待在摄政王府，如今毒也解了，身体也恢复得很不错，还让我来也给您也看一看。”

林如歌说着，手指点了点朱权的手臂位置，朱权哈哈大笑一声，把手腕递了过去。

“那老仆也就劳烦大小姐，给我把一脉了！”

从脉象上看，朱权的身体的确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有些小问题倒是有的，比如有些肠道消化不良引起的食欲不振、胸干气燥带起来的口舌生疮，再加上天气炎热，的确让人着实没有胃口。

林如歌把问题如实同朱权说了，“您这身体素质可着实不错，我给您写副内调的药方子，一天两剂，坚持吃一个月，这一个月之后就能调养个七七八八了，保证您啊吃嘛嘛香，不会再觉得吃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