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盯着林如歌，恨不得能把她一口吞下去才好。

林如月是来翰墨轩来取左氏订的几幅书画装饰小画的，这种小事原本也不用她特意来跑一趟，可实在是这段时间以来，她在相府里待的也是处处不顺心，这才在丫鬟的提议之下，决定出来散散心，可没想到，竟然就刚好碰到了林如歌。

只能说这实在是太巧了。

林如月觉得，自己如今的一切都是林如歌造成的。

五年前，林如歌为什么不能就那么干脆利落得死了？如果不是林如歌，她至于为了摄政王妃的位置如此苦心谋划吗？现在不仅谋划不成，她同父亲和母亲之间似乎也逐渐离了心，父亲还好，她明白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连母亲也变了，头一回对她动了手……

更可恨的是，林如歌作为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能够安然无恙地活着，现在有闲工夫出来闲逛不说，竟然还要成为新的摄政王妃了？

她也配？！

饶是周围的人都沉浸在《夜宴图》这画作之中，可也抵不住林如月这几声大吼啊，有人还想要出言指责她，被身旁人一把摁住了手。

“……嘿！这可是相府的小姐……”

被摁住手的人家里也是有官职的，明白之后登时声音小了些，嘟囔着：“……就是相府小姐也不能这般姿态……那还有点大家小姐的模样……”

“活脱脱一个泼妇……”

林如歌同他狠狠共情了。

可不就是一个泼妇吗？

“我要是有妖法，我第一个把你变成哑巴！”林如歌只恨这个时代不是修真玄关的世界，不然这还不是一个术法就能解决的事儿？

林如月不依不饶，“他们都说你是妖怪，你一定是！明明摄政王妃应该是我才对，王府的女主人应该是我！站在王爷身边的人是我才对！你使用了妖法蒙骗了王爷……你这个妖怪——”

她吊着嗓子尖声嘶吼着想要扑过来，林如歌赶紧侧身躲开，这个时候费政等人也听闻了动静跑了过来。

“王妃，你没事儿吧……”关心的话语还没说完，林如歌已经一把将萧帆帆塞到他的怀里。

“退后一点儿，保护好帆帆，别让他伤着了，小薇也不准让她出来。”

林如歌挡在他们身前。

林如月看到萧帆帆的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有你这个小鬼，真不愧是她生的，我给你做了那么多事，照顾你那么长时间，对你那么好，可你呢？她就是招招手你就被她迷惑了，真是个小白眼狼！”

“够了！”林如歌蹙眉，“有完没完了？想我揭穿你是吧？行！免得你在这里给我装瞎子聊天，满嘴瞎话！”

“你说你才应该是摄政王妃，你可有婚书、可有媒人？说我有妖法，你倒是拿出来证据啊？别拿我给人动手术的事说项，那是治病，肚子上划的口子我也给缝上了，过程中也都在谨慎用药，所以才能把病治好，你要是想试试的话我也可以给你做，不过你要开刀肯定就不是在肚子上了，毕竟你是脑子有病嘛！”

人群中有人轻笑出声。

林如歌不管林如月越发难看的脸色，继续说着：

“还有你说的对帆帆多好多好，又是做这事又是做那事的照顾他，我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一点，你还真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说胡话，你说的照顾就是在他中毒失去痛觉的时候，硬往他嘴里塞滚烫的热粥？还是在他不想跟你牵手的时候，硬用指甲把他手扣开？又或者是你自己受气的时候，暗搓搓打他来给自己撒气？”

“如果这也能称得上是照顾——”她顿了顿，因为想起那段时间萧帆帆的遭遇，心头涩然，“如果这也能称得上是照顾，那要不要我按照你的方式来‘照顾照顾’你啊？也是为了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不是？”

林如歌一顿输出，都没给林如月从中打断她说话的机会。

周围的人群一下哗然，万万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

之前林相府和摄政王府的婚事确实有传言不假，可这种事情只要没定下来，那谁能说的上是准的呢？但林如月这个相府小姐的身份是坐实了的。

林如歌说得这些话，最开始一下没有人全部相信，只觉得是争吵间的相互泼脏水环节，可渐渐的，他们逐渐发现……林如月当真是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竟然无话反驳，只能青白着一张脸，瞪着林如歌。

原本很有杀气的眼神，在这种状况下，倒是有几分气焰变弱的强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