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林如歌找到了常妈妈，询问起了她一些事情。

“……你说当年夫人的嫁妆？”常妈妈的思绪渐渐飘远，“那可真是不剩什么了，夫人的本家陈家，也就是小姐你的外祖家，原本也是世世代代的耕读人家，在太祖之时便积攒了些家底下来，虽然到如今都是老黄历了，可夫人出嫁的时候，因为是独女，所以田产铺子之类的是能给带上的都带走了，当时的林相爷还未发迹，得供他读书，那些嫁妆，大多都是在这个时候用出去了……”

寻常人家，供养一个读书人要付出的可不光是笔墨纸砚等这类死物，在学堂里的束修都全不得什么，大头更多的是在与上官、恩师、同窗的交际、四时八节的节礼……向上爬的过程中，哪有容易的道路走，即便是走捷径，那也得有钱铺垫不是？

可以说，林丞相能够到如今的地位，少不了他当年的汲汲营营，但也和林如歌母亲陈小柔的贡献脱离不了关系。

林如歌听得心中暗叹。

这林丞相可真是渣男一个啊！

现代人说得“升官发财死老婆”用在他身上也万分合适。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陈小柔身为他的发妻，将自己所有的能给的全都给了林丞相，还为他生育了一个女儿，可是最后却没有换的一丝感激不说，就连自己的女儿也不受林丞相的喜爱与待见，他甚至为了权势与地位的更进一步，不惜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亲血骨肉。

真真是够狠的心。

这样也好，林如歌敲诈起来也就更踏实了，不用带半点愧疚。

大致从常妈妈那了解了一些情况，林如歌正要离开，却看到她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

“想说什么就说，您跟我之间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林如歌笑着说常妈妈。

常妈妈也笑了，“……小姐，你问这个事情可是要同相府那边……？”

常妈妈的未言之意表明了她内心的担忧。

林如歌安抚道：“娘，你别操心，我有分寸，相府这些年来欠了我们母女的，总得要还一部分过来，都说背靠大树底下好乘凉，我如今靠上了摄政王府这棵大树，怎么也不该便宜了他们才是！”

林如歌才不是那等以德报怨之人，更不是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良善君子。

她向来信奉以德报德、以怨报怨，相府仗着权势欺压她们的时候，就该做好有一天同样也被人仗势欺压回来的准备。

“那王爷那边……”常妈妈心中还是有犹豫。

“哎呦您现在可别管这个了，王爷可是把成亲的日子都定了下来，您都不好奇？”

林如歌不希望她想太多，所以连忙用别的话题牵住了常妈妈。

果然，一听这个事情，常妈妈瞬间把刚才要问的问题抛之脑后，追问起了林如歌。

能够脱身回房的时候，林如歌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果然在儿女的婚事上，天底下所有的家长们都是想要在桩桩件件上都做到尽善尽美，常妈妈更胜一筹，那架势，仿佛要拉着林如歌夜话到天明一般，这离大婚的日子还有两个多月，搞得像是明儿机如何就要出嫁了。

回到房间里，林小薇早已经进入了睡梦之中，因为林如歌没回来，整张大床都被她霸占着，被子要掉不掉地挂在她的腰间，睡得四仰八叉，活脱脱像是一只小乌龟。

林如歌试了试她露在外边的皮肤的温度，还是温热的，估计是夜晚有点闷热，拉过被子把林小薇的肚子给盖好，将驱蚊的药包找出来挂在床帐子里，这才把窗户给打开。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一片银白。

林如歌躺在床榻上，身体平静了下来，可大脑中却装了好多事情，一直在不断思考着。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在她和孩子身上也都出现了很多改变。

从此刻来说，她很难明确自己做出的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但是能够肯定的是，孩子们很开心能够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这就够了。

林如歌的心思渐渐平息，就当林如歌准备入睡的时候，突然，一阵细碎而轻巧的脚步声让她瞬间清醒，她陡然从床上翻身，顾不得穿好鞋子，透过来着的窗户向外看去，果然看见院子里，一个小身影在廊下的走廊里驻足，身形中带着犹豫和踌躇。

林如歌十分惊讶，顾忌着林小薇已经熟睡，林如歌没多想，披上外袍之后，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帆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