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得这般齐整的一个姑娘，快走近了来让我瞧瞧……”

老太妃言笑晏晏地看着林如歌，冲着她招手。

一旁几位陪着的夫人们也在跟着凑趣，嘴上一边和她一同夸着林如歌，手上还把林如歌往老太妃的地方推，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林如歌险些脚下不稳摔倒，她倒了不要紧，就怕老太妃这上了年纪的身子骨禁不住她的压啊，就在这个时候老太妃伸手握住她的手，借着她的力量林如歌站稳了身形。

也正是这一握，入手传递的力量感让林如歌警觉，老太妃似乎也不是像表面一般就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这手劲可不是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

果然，宦官人家中，哪有几个简单的角色啊……

林如歌把眼中的深意隐去，笑道，“早就听人说老太妃待人和睦，今日可算是见到了。”

“怎么，你如今见到了，可觉得老身是名不副实？”

老太妃打趣。

林如歌却是出乎意料之外地点了点头。

众人吃惊，就连老太妃都怔住了。

“是觉得有些名不副实，老太妃这哪里只是待人和睦，我方才远远见到了，还以为是哪座庙宇里出入人世间普渡众生的菩萨……”

这一个转折，老太妃愣了一会，复又只写林如歌的鼻子哭笑不得，“你这张嘴哟！老身要真是那普渡众生的菩萨，你可就是那泼猴，这一张嘴也太会说了……”

众人也反应过来，起哄笑了。

“怪不得那块硬疙瘩想要娶你，老身的孙子要是能再大上个十岁，豁出这张老脸，也是要替家里同他争上一争的……”

林如歌眨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老太妃口中说得这个“硬疙瘩”是萧从戎。

呃……这很难评。

之前的萧从戎还挺像硬疙瘩的，现在嘛，倒是不一样了。

老太妃摆明了就是挺喜欢林如歌的，把她拉近过来仔细瞧了瞧，又把自己手腕上的一只水头很足的玉镯摘下来套在了林如歌的手上。

见林如歌要拒绝，老太妃虎着脸，“这都是死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零碎，送给你还能让你多戴个几十年，留在我这可就真得是埋没了，手下吧，长者赐不可辞。”

林如歌就收了，被她拉着坐到老太妃身旁的时候，反手把指头贴在了她的手腕上。

“既然收了您的大礼，我也不能就这么理所应当地收下，索幸我还算有点一技之长，就给老夫人您把个平安脉吧！”

若说还有什么消息能跟林如歌要嫁进摄政王府这个消息的火爆程度相媲美的话，那就是林如歌的医术了。

先后两次的“手术”，能把人的身体打开再缝合上的能力已经在众人口中被传的神乎其神，虽然依旧有不少人说林如歌这施展的一定是“妖法”，可是林如歌即将成为摄政王妃的这个场合下，没有人会不怕死得直接把这个怀疑说出来，最多也就是背地里小声议论一下，再多的可就不敢了。

老太妃很愿意。

她活了大半辈子，年轻的时候还跟着老将军去过战场，什么场面不曾见过，那些传言她也听说过，不过她更相信这是林如歌医术的高明之处，如今能有让如此高明的圣手给自己请平安脉，哪有不愿意的？

林如歌手下摸着脉，眼神也从老太妃的面部一一划过，交过老太妃身旁的贴身丫鬟问了几个作息上的问题，心下有了判断。

“老夫人的身子骨十分康健，脉搏沉稳有力，且我观您面色，红润且有亮泽，这正是长寿之相。”

没有人不乐意听好话，更别提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老太妃脸色上染上了几分喜色。

“方才我问过丫鬟，听说夫人清晨起床后有练拳的习惯，强身健体增强体魄是夫人这么些年以来能够维持心态的一个重要体现，不过还是有一病根多年未愈，艳阳天无碍，阴雨黄梅天却疼痛难忍，是早年留下的沉疴。”

老太妃越听眼睛越发明亮，听林如歌诊断出来自己沉疴已久的病根，心中喜不自禁。

“对！是这样的！”这还是她年轻时候随夫在边关受伤留下的，因为是伤到了左腿膝盖处，当时救治不严，拖的时间久了，后来太医看过了之后也只是说能保证走路无碍，可是病根到底还是留下了，每逢阴雨连绵的时间，这膝盖就仿佛是有人在里面用针扎一般，锥心的酸痛。

光是想一想都觉得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