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最近在忙什么案子呢？”

文雅女同学吸了口可乐，问这边。支寐无聊起工作也是一脸的苦涩：

“这不是最近有不少艺术生出事吗？队里现在压力可大了。”

近期有不少艺术生进行了集体自杀，也不知道是不是学校的教育方针出了问题，总之引发了较大的社会舆论，给了警方不少压力。

文雅女生稍微遮了下嘴，小声追问：

“是不是真的是学校教育方式有问题啊？不然哪来的集体自杀呢？”

支寐无摇了摇头：

“不一定……其实还有点别的内幕，我倒是不方便透露，不过这事确实闹得很大，就算结案了也很难轻易收场。”

女同学只能叹口气感慨：

“唉，当警察可真不容易。”

她委屈地看着杯壁上的寒气化成水后流下来，说了一句：

“N市的治安怎么越来越乱了……”

支寐无也因为这句话沉闷了起来，守护N市是每个警察的心愿与义务，如今世道越来越乱，按理来说周围同事也没人偷懒，大家都在尽心尽力地处理好每一桩案子，但怎么案子就越处理越多了呢？

下午到局里开会时，支寐无留意到了文件里的内容，局长要新成立的刑侦小组，而她一眼就在介绍里看见了【毓林计划】四个字，支寐无可太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了，颤抖着看向上面的文字，原来局长要对当年逃离的【毓林计划】成员成立专项小组追查。

那自己可一定要加入他们，于是她又向局里递交了换组申请，队长还挽留她：

“在哪干不是干啊？新的小组不一定有咱们团队这么好的默契了。”

支寐无回想自己从一开始的被无视，到后面的强行加入，再到和大家一起蹲点、加班，熬过了几年春秋，还真是有点舍不得了。但她还是放不下心里的恨，还是对队长说：

“交都交上去了，能去哪就去哪吧。真要是有走的那天，我请大伙吃饭。”

队长并不知道支寐无对【毓林计划】的执着，因为除了相关家属以外，绝大多数N市人并不清楚【毓林计划】的存在，他们只是认为调到局里去大抵是想走管理，能进去的话以后说不定就慢慢变成自己领导了，也算是一种提前升迁。

所以在送别时，还感慨了好多：

“小支啊，以后记得常回来看看，咱们这几个老人都等着你呢。”

支寐无自己并不懂调到局里去在别人看来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自己单纯是换了个专案组。其实她也犹豫过，在刑侦支队的这些年，她学到了很多东西，也拥有过不少难忘的温暖，甚至在递交申请书以后，她还在心底祈祷：

「要是上面没批，我就不走了。忘掉【毓林计划】那些烦心事，继续好好当我的警察，大哥他、大哥他也会理解我的吧……」

可惜天公不作美，申请比自己预想得还要快得到了批复，自己真的要走了：

「也许这是大哥在提醒我吧。」

她苦涩地笑笑，与那些被自己当成半个家人的同事们告别后，独自来到了【特高组】。

【特高组】确实是个新成立的专案组，它很特别，特别到人员格外稀少，警力肉眼可见的不足，除了自己以外，几乎都是没几年资历的新人，一个个眼里都透着些清澈的愚蠢，还有一个资历比自己深的，就是韩铭。

但自己和那家伙不太对付，他给人一种职场老油条的不适感，总觉得这人不会多踏实地去工作，所以支寐无跟组里的人交流也少。

没想到进组后手里的案子刚好是之前和同学讨论过的那些——手机卡事件和美院大规模伤害案。

而展示给大家的嫌疑人照片，正是两名【毓林计划】的成员之一，突兀的是，那是两张孩童时期的证件照，所以很难让人代入这两个家伙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但支寐无只要看到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就打心底里涌起一股厌恶的情绪，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自己：

「他们是天生的恶棍，是早该被抹消于世的魔鬼。」

那上面清晰地出示了两个人的名字：

“道之罘、祖翀明。”

据其他组的同事调查得知，手机卡是这个叫道之罘的家伙搞的鬼，案件在查到此人姓名后移交给了【特高组】进行追查，据悉目前还没有其他线索能抓到道之罘的行踪。

另一个案子是美院的诡异的连锁反应，经调查显示，出事的孩子都跟祖翀明有所接触，但事情的关键与否还是需要等移交【特高组】后再进行调查。

支寐无和韩铭作为两个比较有资历的成员，被分别派到两个不同的案子里进行调查，而支寐无所在的分组就是原本就在负责的美院事件。

再次来到美院以后，大家都能感受到这里弥漫着一种人心惶惶的气氛，也是，学校里接连出现了那么多事，孩子们害怕也正常。

一开始只是一个学生念叨着什么“不死不灭”就投湖了，后面又有了两个学生在班级里打架，最后居然还动上了刀子，险些闹出人命。再后来跑到湖边自杀的学生越来越多，闹得最严重的，还是大半夜全校人被警车的鸣笛声吵醒，从湖里救出了一个被霸凌到湖里的学生。

至此，美院彻底成为了一个绝望之地，同学们害怕去上课，害怕和别人起冲突，甚至害怕自己因为不合群而被霸凌。

“晓光他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也很乐于助人，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怀疑些什么？”

年迈的老校长颤颤巍巍地坐在沙发上激动，一副不打算相信警方怀疑本校学生的做派。

支寐无只好拿出证据，在桌面上推给校长的方向：

“他原名祖翀明，在6年前就被检测出【疑似犯罪指数】超标，是警方的重点怀疑对象。”

老校长感慨地往后一靠，一副诧异得难以接受的样子，告诉支寐无：

“晓光他……是被我收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