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夹了一筷子菜吃下去，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显得从容而淡定，坐在他对面的陈小乐却连外衣都脱了，甩开了腮帮子吃喝，重点消灭目标就是烤乳猪，无奈实在太大，即使有辛苗帮助也才吃下去半只。

“我不喜欢浪费食物，也见不得别人浪费，这桌菜是你点的，无论用多久都要吃完。”

陈小乐没空理他，撕了条鸡腿给辛苗，自己又拿了块猪肉往嘴里塞。

老鬼对这个反应很满意，又吃了点东西就上了楼，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陈小乐跑了上来，他皱眉道。

“不是说要吃完吗？真的以为我不敢动手教训你吗？”

陈小乐伸出一根手指阻止老鬼接下来的动作。

“别急，我没有浪费食物。”

“怎么可能，刚才上来的时候还剩了大半个桌子的菜没吃。”

“真的没有浪费，至于用了什么方法，你猜。”

“小子，你说我猜不猜。”

“好吧，还是我自己揭开谜底，都放到八宝袋里了，想吃的时候再拿出来吃，只要别找我还盘子。”

虽然和吃下去不同，但确实没有浪费，放在八宝袋中的食物只要不拿出来可以一直保存下去。

“就会耍小聪明。”

老鬼看上去已经接受了这件事，伸手拿起书，陈小乐正想松口气，又听到声音。

“休息过了，饭也吃饱了，陈小乐，我们谈正事吧。”

陈小乐心中一紧，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吗？楼上没有椅子，他干脆席地而坐。

“老鬼，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首先，你体内真的有玉鹿碎片吗？”

“说再多也没用，你自己看。”

说完陈小乐把自己的衣服掀开，露出胸口，上面有一块不太明显的突起，比一般的皮肤要白，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老鬼见后身体一花已经到了陈小乐旁边，抬手就要触碰，陈小乐本能的向后一躲。

“小心，有毒。”

“放心，什么毒都对我无效。”

陈小乐的速度比不过老鬼，还是让他的指头碰到了碎片，瞬间亦收了回来，看着指头上的一个圆洞道。

“好厉害，居然能破我的护身真气。”

从陈小乐的角度看过去，那个圆洞不大，但却很深，一般人的指头受了这种伤应该会马上流出血来，但是老鬼的指头上一点血都没有，而且肉眼可见的复原。

“你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吧？”

老鬼摇了摇头收回手，捏着下巴道。

“天下能够轻易弄伤我身体的大概只有碎片了，看来你没有骗过，不过碎片是不能被人用的，即使只是放到身体里都会引起衰败，你又是什么情况？”

陈小乐穿上衣服耸了耸肩道。

“凡事都有例外，也许我就是那个人。”

“不可能，天下间最了解玉鹿的就是我。”

老鬼原地转了两圈，突然站住道。

“小乐，你会天福山的不传之秘，所以是从天威过来的吧，根本不是什么大德的小渔村？”

虽然知道瞒不过，陈小乐心里还是狂跳了几下，咽了咽口水道。

“没错，我是从天威来的，这和能够使用碎片有什么关系？”

老鬼似乎也没有想通，抓着脑袋道。

“是啊，有什么关系？”

见他这个样子，陈小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站了一会想起书还没看完，正想绕过去，老鬼突然抬起头道。

“你好吵，快点给我下去。”

陈小乐挠了挠头，正想说话，老鬼已经瞪着他道。

“你在这里会影响我的思绪，要是再不走我就把你扔下去。”

看来不走不行了，只可惜那本没看完的书，陈小乐在老鬼发飙之前下了楼，站在楼梯口听了会没有任何异常，刚把脚放到楼梯上，就传来一股真气打在脚边，实木造的踏板炸的到处都是，吓得他把脚一缩到了桌边。

“怎么被赶下来了，早就告诉过你不要耍小聪明，被识破了吧。”

辛苗嘴里咬着块鱼肉，说话有些含糊，原来陈小乐并没有将桌上的食物放到八宝袋中，刚才只是急着看书所以想骗过老鬼。

“不是因为这件事被赶下来的。”

“那是哪件？偷看他的书吗？”

“哪件都不是，我给他看了胸口的玉鹿碎片，他就突然发神情非要我走。”

辛苗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不关它的事，继续吃鱼，陈小乐见后叹了口气道。

“你还吃的下啊，肚子不撑吗？”

“怎么会撑，你的八宝袋在外面，我的却在身体里。”

“所以你就给我出了那个主意，耍小聪明的到底是谁？”

“嘿嘿，我只是提议，又不是我去做。”

陈小乐笑了笑，坐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的也吃了起来，思绪却跑到了楼上，那本书还有很多没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去。

总算等到辛苗不吃了，菜也被收的七七八八，门外突然站了个老人。

“客人，吃完了吗？”

他的出现有点突然，陈小乐站起身看着只剩几个盘子的桌子道。

“已经吃完了。”

老人进屋看了眼桌子，似乎对于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家主有事想见客人，不知道客人方便吗？”

陈小乐心想不是把我骗出去再报仇吧，老人像是看出了他的顾虑，弯腰道。

“刚才的事确实是主母不对，家主已经惩罚过她，客人只管去，看门人以性命保证不会加害。”

看门人这个称呼有些耳熟，陈小乐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老鬼曾经提到过。

“你就是看门人？”

老人显得也很意外，愣了一下后道。

“你知道我？”

“没有，我只是听老鬼提到过。”

“老鬼？”

老人偏着头想了一下道。

“你是说老祖宗吧，他就喜欢起些乱七八糟的外号，然后要别人这样叫他，我年青的时候就遇到过。”

见老人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应该是回忆起了从前，陈小乐突然觉得他挺真诚的，点点头道。

“那就走吧，麻烦带路。”

老人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带头向外走去，出了门外面是院子，两人顺着一条碎石铺成的路走，两旁都是修剪整齐的花草树木，偶尔还有顽石点缀，比起天威的园林，也许是地方大的原因，显得没那么多种类，但却更加大气。

路上无事，陈小乐道。

“不知道老丈怎么称呼？”

“不敢，小人只是何家的一名仆人，叫我何老五就行。”

“那我叫你五叔，看门人到底是干什么？”

何老五想了一下道。

“所谓的看门人就是守着这个院子，平常打理，老祖宗回来后第一时间通知家主。”

还就真的是看门人啊，陈小乐挠了挠头道。

“不过我昨天进门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

何老五笑了笑道。

“可能是我这样的人不打眼，客人进门的时候我就在站在旁边。”

是吗？陈小乐努力回想了一下昨晚进门的情景，开始怎么都想不起来，后来看到何老五身上穿的青衫，这才醒悟过来。

“当时你就站在门后，旁边有一棵松树对吧。”

“客人好记性。”

“不是我好记性。”

陈小乐苦笑了一下道。

“而是五叔好本事，居然可以把气息调整的像松树一样。”

何老五没有接话，淡淡的一笑当是回答，两人这时已经走到院子的尽头，面前是一道小门，何老五伸手敲了敲，立刻有人向着里面拉开。

陈小乐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更大的院子，不过里面的房子更多，看上去反而不如来时的小院舒服。

何老五继续向前走，到了一条丁字路口向右转直走到尽头，那里有个小房子刚好处在树荫之下。

“客人请进，家主就在里面。”

见到这里位置有点偏，陈小乐心里又犯了嘀咕，不过来都来了小心点就是，他点了点头来到门前，刚要敲门，门就自动打开了，何显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道。

“自己进来吧，我就不来迎接了。”

应该没什么异常，陈小乐抬脚走了进去，想不到从外面看房子不大，进来后才发现里面还有空间，不过用一块珠帘拦住看不太清楚，像是有一只大乌龟。

这时门又自动关上了，陈小乐定了定神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何显杰，应该在珠帘后面吧，刚想到这里珠帘向着两边收了上去。

陈小乐这才看见何显杰就坐在一把躺椅上，旁边放着一个大碗，里面乘着各种干果。

“快点过来，我躺下了就不想动。”

听到何显杰懒洋洋的话，陈小乐走了过去在另一把躺椅上坐下，打量着四周道。

“不知道何家主见我有什么事？”

何显杰摆着手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客人聊聊天，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叫陈小乐，你就叫我小乐吧，不知家主想聊些什么。”

“不急，想喝点什么吗？我这里有上好的葡萄酒，也有醇厚的白酒。”

陈小乐听到葡萄酒有些意动，听说色泽如血，入口甘甜带着葡萄的香味，想不到今天有机会能够尝一尝，他舔了舔嘴唇道。

“那就来点葡萄酒吧。”

“好选择，是个会享受的人。”

何显杰一招手，立刻有仆人端了个盘子出来，上面放着个瓷盆和两个水晶杯，盆里是冰水和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有深红色的液体在晃动，应该就是葡萄酒了，果然和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