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5，是一个月圆的日子。

这天依然是风雪交加。

今天将在帝都大明宫的天坛上，帝国将举行有史以来的一次隆重大祭。

这次大祭，是在太上感应至尊至圣国师袁天师的亲自主持下进行。

袁天师十个字的前缀，是帝国官方，在她以前用生命献之祭后就加封了的尊号。

日月二圣侍加上365位圣女，合计367人，全都是不施脂粉，素面朝天。浑身没有任何装饰品。

她们白衣胜雪，赤足玉立，静静的站在天坛的最上层，宛如即将乘风归去。

她们就是今天的牺牲，也就是祭品的意思。

这次祭祀，其实就像是一场大型舞蹈。天师是主舞领舞，圣女和圣侍则是伴舞——刘一是这样看待的。

袁天师站在面东的最前方，刘一身着玄色长袍，站在她身后。

袁紫衣崔明珠刑雅茹三人并排站在他身后。袁紫衣在二圣侍的中间，其他圣女，按各自代表的月日顺序，依次排在后面。

其中，袁紫衣的右肩上，还蹲着小白雪。

中枢五老，头戴12旒冕冠，分别身着黄红黑青白五色龙袍，五阀阀主也身着对应的五色蟒袍，分五方，站在五老身后。

是在天坛的第二层。

五色，分别代表五德。

第下层是帝国名流和一些帝都的主要军政官员。

最外面，就是前来观礼的帝都军民。

今天的大祭，不禁止民众观礼。于是，整个天坛，被民众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全场肃穆，鸦雀无声。

天空中，有数架直升机和很多架无人机，在航拍大祭的整个过程。

帝都最外层的高空中，盘旋着那头海蛟和三头雄鹰。

威武雄壮。

它们要绝对保证制空权。保证今天的祭祀，没有任何来自空中的威胁。

随着吉时到来，一百零八道钟吕之声响起，袁天师步罡踏斗，以一种十分玄奥的步伐，开始主祭。

她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中仿佛带着某种命运的韵律……

然后，天师和圣女全部跪伏在地，额头紧贴着地面。

此时的白狐，也双前爪叠在一起，静静的趴在地上。

这时最高的那层，只有刘一一个人站着。

仿佛天地之间，就只有他一个人…

一层淡而缥缈的乳白色光芒，从圣女们身上冉冉升起，不一会儿，汇聚到天坛的上空，形成一团“云气”。

小白雪身上也有乳白色光芒，汇聚到云气中。

然后，帝国所有的国土上，包括被“卖掉”的海外国土，都腾起了缕缕红雾，全部汇集到天坛，融进了那团云气中。

海外国土虽然卖掉了，但契约并没有全部完成，看来那些买主以后也履不了约，所有依然是帝国的国土——从来就没有失去过。

最后，那团云融合了红雾的云气团，直直的融入到屹立着的刘一身体里。

他只觉得一阵格外的身体通泰，神清气爽。

他突然庄严肃穆的朗声说道，“圣王刘一，永远与圣女同在！”

这不是大祭中的程序之一。

其实，在他说话之前，大祭差不多已经结束了。他这句话，有点画蛇添足之嫌？

这句话，他曾经对圣女们说过了两次，加上今天，是第三次说了。

今天，却是当着在场的所有人说的，有“外人”见证。

不知为什么？他此刻就是想把这句话说出来。

也许是一种承诺？也许是情不自禁？他自己也弄不明白。

但他感觉，有必要说出来。

前世在地球时空时，他听到过一句话:爱，也是需要说出来的。

此刻，这句话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甚至感到，如果这时再不说出来，好像就迟了？

为什么有这个感觉，他也不知道？

于是，他就说了那句话。

他话音一落，冥冥中仿佛引动了某种天象，霎时间风起、云动、雾生，他身上飞出368缕金绿色的线条，肉眼可见。

这些金绿线条，一一融入圣女们的印堂穴中。其中有一条，融入了白狐小白雪的额头。

白狐可不是圣女，为什么她身上也有乳白色的雾腾起，融入那团云气中？

为什么因他对圣女们的承诺，产生出的金绿色光线，也惠及到白狐？

他完全不明白？

这个时候，他心中只有圣女们，没有白狐。当然，也没有想过把白狐排斥在外。

也许，小白雪已经融入了圣女中间？

今天他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

比如圣女身上升起的乳白雾气？帝国各处的缕缕红色光线？他身上发出的金绿色光线？

这些都是什么？

他一样都不明白。

他此时唯一能感到，他对崔明珠和表妹她们总算有了一个交待。

心情非常轻松。

仪式结束了。

袁天师和袁紫烟祖孙俩都注示着他。

奶奶看他的眼神是满意。

表妹看他的眼神是满足。

小白雪跳在他的肩上，头部在他颈间一阵亲昵的摩砂。

非常依恋的样子。

圣女们此时也起身看着看他，眼神中也充满了依恋。

看着她们在冰天雪地中，还赤着冻得通红的玉足，他急忙大手一挥，倾刻之间，每个人身旁，就出现了一双轻皮靴，一双保暖袜子。

袜子还是暖暖的。

她们从昨天开始就没有穿鞋，应该冻坏了吧？

幸好，她们都是异能者，并非真正的纤纤弱质。

他这样矛盾的想着。

袁天师奶奶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小子还有这样的小儿女扭扭捏捏心态，真不像个英雄。

不过，不失赤子之心。

当她来到刘老身边时，五老迫不急待的问道，“夫人(弟妹、嫂子)，情况如何？”

这个时候，她已经不是那个太上感应至尊至圣国师了。

她微笑着说道，“好！很好！非常好！比预计的都要好得多。

尤其是孙儿最后那句誓言，真是神来之笔。

丫头们反而因祸得福，省了我们后续的许多补救措施。

我真怀疑，有人提前教过他。”

胡老问道，“有人提前说过吗？”

“没有！”她斩钉截铁的说，“若是有人提前告知，他的誓言就不灵光了。”

朱老感叹的说，“我们还真敢赌啊，这可是367个无比灵性丫头，都是我族的宝贝。想想就让人后怕。”

“我就赌孙儿能够福至心灵。”她微笑着说，“紫衣也在里面呢，我怎能没有一些胜算？”

刘老说道，“这是最好的结果。

不是吗？”

刘一完全不知道，这大祭的牺牲，真的有死亡的可能——是以身殉义。

若是知道，他绝不会来赌的。

五老却是知道的，但天师曾保证过，其中极可能有奇迹出现。

至于奇迹是什么？

天师本身并不知道。

原来是一句像誓言一样的话:

圣王，永远与圣女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