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当堂对质，死不瞑目！

“哪里来的狂徒，竟然敢在衙门中放肆！”

在一名捕头的率领下，几十名衙役杀气腾腾的冲进地牢，将苏白堵在了牢房之中。

苏白视若无睹，背对着众人。

他满脸沉重，将狗皮膏药一张又一张撕开，小心翼翼的贴在小灰身上。

不知何时，他身后的狐狸尾巴已经显形，蓬松招摇，显得高贵而又神秘。

捕头见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顿时有些迟疑起来。

“这家伙一看就是妖怪，气度如此不凡，恐怕来头不小……”

算了，还是不要急着出头。

修行者的事情，自然应该由修行者来解决。

捕头当即招来一名手下，低声吩咐了几句，命令他将事情报告上去。

片刻之后，身为修行中人的县丞，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大胆妖狐，这里是泾阳县，不是你万年县！”

中年县丞已经从牢头口中得知了苏白的身份，到场之后，他满脸怒容，大声呵斥道：

“就算你是万年县的不良人，也没资格在此地撒野！”

苏白闻言，终于回过头来。

他看了眼中年县丞身上的官袍，脸色凝沉似水，拱手道：

“在下苏白，见过县丞大人。”

“我此次前来泾阳县，原本是为了调查一桩悬案。”

紧接着他话头一转：

“方才情急之下，损害了贵衙的公物，在下深表歉意，一定认打认罚，加倍赔偿。”

见苏白一句话就把事情从“劫狱”轻飘飘的定性成了“损害公物”，县丞面带冷笑，正准备开口反驳。

结果苏白却已经指着小灰，神情悲愤的抢先发难：

“敢问县丞大人，我这位朋友所犯何事？竟然遭受如此酷刑？”

酷刑？

县丞闻言一愣，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当即冷哼道：

“这只狐狸精偷窃法器，人赃并获，被醍醐楼管事打回原形之后送进衙门定罪，来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了，我们县衙根本没对他动刑！”

“人赃并获？”

苏白闻言冷笑：“我看是强取豪夺才对！”

“那件法器明明是我送给小灰的，什么时候变成醍醐楼管事的了？”

“区区一名青楼管事，竟敢颠倒黑白，蒙蔽官府，此事若不讨个说法，真以为我堂堂不良人好欺负不成！”

听到苏白扯出不良人的虎皮，县丞顿时心头一沉。

万年县的不良人，在泾阳县蒙受冤屈，这种事情一旦闹大了，很容易沦为笑柄，令官府脸上无光。

不过，就这么听信苏白的一面之词，也是不可能的。

“你说那法器是伱的，难道就是你的？醍醐楼管事还说是他的呢。”

县丞冷哼道：“没有证据，就算你是不良人，也休想欺压良善！”

苏白闻言，顿时斩钉截铁道：

“请县丞大人把醍醐楼管事招来，我愿和他当面对质，是非曲直一问便知！”

……

虽然对苏白这个外地不良人没什么好感，但为了控制事态，县丞还是决定派人去把醍醐楼管事招来对质。

不过在这之前，苏白打破牢门，强抢罪囚之事，必须给个说法。

面对县丞的发难，苏白一口咬定，自己只是情急之下没有控制好力度，失手将栅栏掰断了，绝非有意打破牢门。

说完之后，他主动表示，愿意捐献二十贯香火钱，将整个地牢重新打造一次，全部换上精铁牢门，免得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最终，看在二十贯香火钱的份上，县丞不情不愿的揭过了此事。

毕竟苏白在打破牢门之后，既没有抢走罪犯，也没有动手对抗衙役，整件事情可大可小。

而他身为万年县的不良人，也不是随便能够拿捏的。

一旦认真追究起来，势必会牵扯到两地衙门，到时候有得扯皮，还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对于这个结果，苏白虽然略微有些心疼，但也长长松了一口气。

冲动是魔鬼啊。

幸好有不良人这身虎皮在，否则县丞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

“劫狱”之事虽然不了了之，但小灰依旧还是罪犯身份。

苏白无法将其带出牢房，只能请求狱卒找来一张干净的草垫，将小灰放在上面。

狗皮膏药的药效发挥很快。

苏白打开折扇，利用锋利的扇面，将狗皮膏药连同粘住的毛发一起削掉。

很快，小灰身上便仿佛被狗啃过一般，瘦骨嶙峋的皮包骨头上，东秃一块西秃一块，显得丑陋无比。

好在那些触目惊心的外伤，基本上已经痊愈了。

苏白松了口气。

接下来，只需要静静等待小灰醒来便是。

……

半个时辰之后，在一名衙役的带领下，苏白离开地牢，来到了县衙大堂。

堂下已经站了好大一群人。

其中一名身穿锦衣、容貌俊雅的中年男子，被众星捧月一般站在中间。

苏白眼神微微一动。

此人应该就是醍醐楼的管事了？

果然，下一秒县丞就证明了苏白的猜测：

“蔡管事，这位就是万年县来的不良人，苏白，他控告你颠倒黑白，强抢他送给朋友的法器，你可有什么想要说的？”

县丞见苏白到场之后，丝毫不给他准备的机会，直接开始了庭审。

蔡管事闻言，笑吟吟的看向苏白，拱手道：

“在下蔡福奇，忝为醍醐楼管事，见过苏大人。”

“蔡福奇，你强抢我送给小灰的法器就算了，竟然还敢颠倒黑白、蒙蔽官府，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苏白看到他这副笑面虎的模样，顿时想起了小灰的惨状，根本懒得跟他废话，目光冰冷，带着杀意。

“哎哟，我的苏大人，小的孤陋寡闻，请问不良人是几品官身啊，您老人家好大的官威呢！”

蔡管事笑得阴阳怪气：

“您说我强抢法器，蒙蔽官府，总得拿出证据来吧？”

“总不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这些泾阳县的子民，可不敢被你一个外地来的不良人欺负。”

此言一出，他周围的莺莺燕燕们，顿时就咋呼了起来：

“没错！咱们泾阳县有自己的不良人！凭什么被你欺负！”

“明明就是胡小灰偷了管事大人的法器，咱们大家亲眼所见，你这个狐狸精休想颠倒黑白！”

“对，我们都是证人，绝不容许你颠倒黑白！”

蔡管事一方群情激奋，明显占了上风。

县丞见状，似笑非笑的看着苏白：

“苏公子，醍醐楼的人证物证具在，全都可以证明那只灰狐狸偷窃法器……当初升堂办案的时候已经验证过一遍了，你想要翻案，可得拿出实质性证据才行。”

不管法器是不是蔡管事的，总之已经判给他了。

县丞自然不想再被翻案。

否则岂不是证明衙门办了件冤假错案？

要不是苏白的身份特殊，他连今日这场当堂对质的闹剧都不想奉陪。

没错，在县丞看来，这就是一场闹剧。

就算法器真是苏白送给灰狐狸的，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祭炼，蔡管事也早已经炼化掉小灰的烙印了。

法器又不会开口说话，苏白凭什么证明与自己有关？

苏白瞥了县丞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蔡管事：

“蔡福奇，你说【枣核钉】是你的，那肯定早就已经祭炼了吧？”

“那是自然。”

蔡管事语气自信，脸上闪过一丝得意。

好不容易得到一件法器，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几乎是夜以继日的祭炼，早就将灰狐狸的烙印清理干净，打上了自己的烙印。

“怎么？苏大人想要看看吗？”

蔡管事笑嘻嘻的看着苏白，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就算法器是你的又如何？

就算你是不良人又如何？

东西落到我的手里，那就是我的。

这个哑巴亏你吃定了！

“我不相信。”

苏白摇了摇头，语气笃定：

“枣核钉是我的法器，我不相信你能够祭炼。”

“哈哈哈哈！”

蔡福奇张狂大笑，“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完，蔡福奇“噗”的一吐，一道乌光瞬间从口中飞出，猝不及防之下，倏然朝苏白头顶射去！

虽然刻意调整了角度，但也会削掉苏白头顶的一簇头发。

他要给苏白一个教训！

然而下一秒，乌光倏然倒卷，瞬间钻进了蔡福奇的嘴巴，然后带着一蓬血花穿颈而出！

“嗬嗬……”

蔡福奇猛然瞪大了眼睛，带着不甘与茫然，仰天倒了过去。

死不瞑目！

“啊！”

周围的莺莺燕燕见状，瞬间大惊失色，捂嘴尖叫了起来。

“我都说了，这是我的法器。”

苏白遗憾的摇了摇头，随手将乌光召了回来，化为一枚带血的枣核钉，静静躺在手中：

“你为什么偏偏就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