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梅一行人是傍晚六点多坐的飞机，要接近九点才会到三亚，飞机上的灯都关了，大家几乎都在睡觉，夏青梅也靠在秦琚的肩膀上睡着了。

秦琚看着夏青梅睡着的样子，想起了开学的时候他们坐在从机场去往学校的大巴上，两个人互相靠着睡觉，不自觉地就笑了。

而这边的夏清洲竟然还有点晕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坐飞机的原因，他觉得脑袋有点晕晕沉沉的。

秦琼凑近他的耳朵小声又紧张地说：“你没事吧？你可别吐啊！”

秦琼这个人鼻子特别灵，徐颖经常叫她狗鼻子，她闻不了一点难闻的味道，特别是在这种密闭的空间内，要是夏清洲在她旁边吐了，那她也要晕机了。

夏清洲靠在椅背上蔫儿吧唧地看了她一眼，窗外一轮巨大的圆月清亮透白，月光洒在她身上，投下一轮光晕，秦琼就像神女一样美丽，他心中一动，突然就很想钻进她怀里。

他移开视线，说，“你不想我吐吗？”

“那当然了！你要是吐了我也得晕了！”

“那你帮帮我吧，你帮我我就不吐了。”他定定地看着秦琼。

“帮你？怎么帮？”

夏清洲靠着椅背的身子往下一滑，看着秦琼，“把你的肩膀靠过来，给我靠一下，我就不晕了。”

“啊？”秦琼惊讶地张大嘴，“真的假的？有用吗？”

“嗯，”夏清洲眨了眨眼，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秦琼半信半疑，但看他这么不舒服，感觉下一秒就要噶了的样子，只好将肩膀凑了过去，“你可别吐我身上了啊臭小子！”

夏清洲将脑袋靠在了秦琼肩膀上，将脸埋进她长长的头发里，芬芳的香味很快充溢着他的所有感官，他感觉自己躺在了一片四月的青草地上，旁边是潺潺的溪水，身边是百花盛开，芳香扑鼻，鸟儿在枝头吟唱，空气里清新爽朗的味道让他原本紧皱的眉头慢慢地松开了，唇角轻轻地扬起。

半梦半醒间他突然低声说了句：“好香啊。”

说话的气息穿过发丝飘到了秦琼的脖子上，给她痒得缩了一下脖子，少年悦耳又低沉的声音一直在她耳畔回响。

“好香啊。”

“香什么香……重死了！”秦琼嫌弃地看了一眼靠在肩膀上的脑袋，发现夏清洲脸上都被她的头发盖住了，她伸出手指轻轻地拨开发丝，露出了一张顶顶好看的脸庞，五官立体浓艳，像是来自极北之地的异域少年，长长的睫毛柔软地垂下，脸上没了平时的戾气和冷漠，反而像个安静乖巧的孩子，月光落在他身上，仿佛与他融为了一体。

他如月光一般美丽。

秦琼看得有些愣神，没有发现自己在黑暗中悄悄变得绯红的脸庞。

到达机场后已经快九点了，夏清洲睡了一觉又活了过来，精神饱满，好像那个刚从五指山下蹦出来的猴子，秦琼因为他都没能睡觉，困得不行，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她看着神采奕奕的夏清洲，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倒是睡好了！姐姐我困死了，啊哈～”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夏清洲推着两个大行李箱走在前面，回头笑道，“抱歉抱歉，大不了赔你就是了，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做行了吧？”

夏秋玲和柳月芝手挽着手正聊天，她看到夏清洲正笑着跟秦琼说话，笑道，“你看，我儿子竟然跟你女儿有说有笑的，他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的，没想到跟这个姐姐相处的还不错啊！”

柳月芝惊讶道：“诶，还真是！清洲那孩子长得多好看啊！笑起来就跟那天使似的，”她忽然有点可惜地说，“可惜了，比我们家秦琼小那么多，要是一样大该多好啊，这俩人站一起还真配啊！”

“哎呀，你别老乱说，什么配不配的，那清洲才多大啊？”秦君礼在一旁无奈又无语。

夏秋玲在一旁只是笑：“没事没事，只可惜秦琼这么好的媳妇我是妄想不了了，可惜我没有个这么大又优秀的儿子去配她，唉。”

秦君礼赶紧说道：“嗨！清洲还不够优秀啊？经常都是年级第一！”

两家父母都在互相恭维，秦琚和夏青梅在最后面看戏，夏青梅看着夏清洲笑着和秦琼说话，有点奇怪。

“看什么呢？”秦琚探过头来。

“我在看清洲跟秦琼姐姐聊天，我还从没见他跟哪个女孩子说话是这个样子呢，笑得这么自然，他的眼睛里……”

夏青梅停止了没再说下去。

他的眼睛里有感情，虽然她还不敢肯定那是什么感情，但是看到这样高兴又自在的夏清洲，她忽然觉得秦琼像一束光照了进来，照亮了一块谁也没有走进过的地方，涌上了既感激又激动的心情。

秦琚也惊讶地发现了这个秘密，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看向身旁的夏青梅，她的眼中盈着笑意与光芒，秦琚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临近年关的时候祁枫接到了祁父的电话。

“祁枫，你过年不回家在外边鬼混什么呢？别整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等过完年你雅雅就要订婚了，你要是敢在外面搞三搞四别怪我不客气！”

祁父的语气生硬冰冷，但祁枫心中并没有什么感觉，他早已经习惯了。

祁母在一旁赶紧说：“你别这么疾言厉色！”

“知道了。”祁枫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挂了电话，他站在马路对面，看着对面的别墅，灯火通明，看起来温暖无比，至少比他身边冬夜的寒风温暖的多，但他只是看了一会儿就转过身往别的地方走去。

去哪儿呢？他也不知道。

他突然很想去找秦琼，于是开着车就到了她家小区楼下，却得知他们一家都去旅游了。祁枫从小区走出来，走到车旁边，靠着车抽起了烟，南方的冬夜将他露在空气中的手指都冻得发白。

突然不远处的夜空中升起了五颜六色绚烂的烟花，在空中一一绽放，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祁枫抬头看过去，白色的烟圈在他面前铺开，那些绚烂的彩色也被蒙上了一层迷雾，看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