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地下钱庄，其实就是用来专门借钱的地方。

借一次还一分利，超了借贷时间，便会像滚雪球那般越滚越大。

昭云为了手上能够有充足的资金来除掉昭灵，已经是第三次来这里了。

这一次接待她的仍然是地下钱庄的老板。

看到昭云，他满面笑容：“公主，您怎么又来了？”

提及此事，昭云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没用的凌杀堂，又失败了……”

那老板笑眯眯道：“这一次您是要借多少？”

昭云想了想：“给我拿五千两吧。”

老板眯起了眼睛，沉默了半晌，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公主要支走五千两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恕在下直言，您第一次还款的期限可是要到了……”

昭云怔愣了一瞬，随即拧眉道：“怎么？你还怕本公主拿不出钱来还你么？”

老板笑的一脸和善：“怎么会呢？在下只是怕公主忘了，这才特来提醒，毕竟逾期一次，可是要多还不少银子呢。”

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五张一千两的银票划到昭云的面前。

最下面还附加了一张纸条，昭云只粗略的看了两眼便签了字，随后拿着银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地下钱庄。

这时后门走进来了一个人。

“看样子，她这是将我们地下钱庄当成了她的私有物了。”

老板冷声道：“一个蠢货而已，难怪外面的风评这么差。”

“话说，你就不怕她不还钱？”

老板阴冷的笑了两声：“不还钱？她以为我这地下钱庄是做慈善的地方？”

“毕竟是郡主，你又能拿她如何？”

老板冷哼了一声：“不是还有夜家么？”

……

转眼间又是几天之后的夜里。

只见小小的院落中，一阵刀光剑影，伴随着兵器交接的响动声和武器入肉的声音，不过短短的片刻时间，便得以平息。

云染看着一地的尸体，懒懒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晚上，只能由我自己来处理这些尸体了。”

“或许，皇兄也可以帮你一二。”

说话间，瘦弱又带着几分病气的昭影运行着熟练的轻功落到了云染的院落中。

云染看着二皇兄那一身漂亮的轻功，眼底划过一抹兴味。

“他教你的？”

昭影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是啊，他说武功不行，能学会逃跑也是一种本事。”

云染笑：“这倒像是他能说的话。不过看你这飞两下就喘个不停的样子，还是由我自己来吧。”

话音刚落，云染便没了踪影，同样失去踪影的还有地上的两具尸体。

云染离开的时间不长，很快便回来了。

来回几次的飞跃，很快地上的尸体便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一看便知道早就习惯了做这等事。

让云染没想到的是，她的这位二皇兄居然还没有离开。

云染看向眼前的男人：“你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昭影摇摇头：“长夜漫漫，玄央又不在，睡不着又没了说话的人，听到皇妹这里有响动便来看看。”

两个人的院子距离并不远，他能听到自己院子的声音倒也不算奇怪。

“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你是想问玄央告诉了我多少是么？”

昭影点头。

云染笑道：“跟你说话，我才有几分生于皇家的感觉。”

皇家的人就该如此，对于谁都充满警惕，哪怕和旁人说话也总是拐上几个弯弯绕绕才算的正常。

“放心吧，玄央对你忠心的很，没说过太多关于你的秘密，不过关于你的事情，我大概能猜到个一二分。

你之所以选择长居这里，无非就是抱着养精蓄锐的打算。想来更多的也是为了迷惑宫中的那几位吧。”

昭影眯了眯眼睛：“你很聪明，果然如同玄央说的那般和宫中的那几位不一样。”

云染笑了笑：“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放心关于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会参与，是输是赢都和我没关系。”

也不知昭影是信了还是没信，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久到云染以为他会告辞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再度开口。

“皇妹你可知，你犯了一个错误，这些话，你不该和我挑明的。”

云染不怎么在意的摊了摊手：“挑不挑明有什么关系么？左右就是再派一波杀手来杀我，但你觉得这些个杀手能杀的掉我？”

昭影哑然，随后笑了。

“我倒是不知，皇妹在皇宫中竟还练就了一身如此漂亮的武功。”

“那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太多了。”

昭影承认，这个世间是没有几个人能动的了云染，而能动她的那位恐怕也不会动。

昭影不止聪慧更懂得隐忍和衡量。

昭灵这样的存在，于他而言确实是个威胁，不过却也有可能成为助力。

可惜的是，他现在拿昭灵丝毫无办法。

那些个蠢货以为昭灵是个敏感温柔的公主，但他在暗中却看的分明，这人冷血自私，恐怕将天下间所有的人都斩杀于她的面前，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她只要没有弱点，便是无坚不摧的。

这样的人极为适合成为权力者手中的兵刃。

偏偏她又不为任何人和事所束缚。

是的，没有弱点，便不会受制于人。

甚至于可以说，自己能被拿捏的东西比她还要多的多。

且不说其他，只要她将自己目前的情况捅到父皇面前，恐怕都会引来不少的猜忌和警惕。

这样的人便是不能用，也绝不能与之为敌。

另外，她之前所说恐怕也不似作假。

如果她有心插手，恐怕在第一次发现自己异样的时候，便会给皇城那边去信了。

可现在他始终保持着相安无事的状态。

如此，倒也可以信上她一次。

昭影又同云染简单的寒暄片刻便离开了。

二人之间的交谈，都存在着一定的试探。

谁都没有完全将自己的底透给对方。

比如说，昭影询问云染来这里的原因，云染只用昭云来做搪塞，但心有城府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同样，昭影也并没有老实的回答云染的疑惑。

至少，云染绝对不相信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慢性毒到底是谁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