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虎臣来援，寡不敌众

贺虎臣率领千余名骑兵日夜兼程赶到灵州所后，因为他的职务为副总兵，虽然宁夏卫中的灵州所不归他管辖，但战时从权，当地士兵还是暂归贺虎臣统辖了。

不过当贺虎臣清点人数以及检查城防时，却发现城内士卒只有区区数百人，而这城池高度也不是太高，火炮也没有一门，火枪之类的器械也因为明军常年被拖欠军饷，被那些官兵们私自贩卖了，当地官员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贺虎臣虽然心生怒气，可一来他只是主动前来助防的援军，对当地官兵没有指手画脚，训斥贬职的权力，二来眼下朝廷确实拖欠了士卒大量的军饷，那些士兵为了活下去，干出倒卖军械的事情也不是不能理解的，所以他得知军械被倒卖后，并没有追究当地守军之责。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加固城防，补充士卒，于是贺虎臣将城内的百姓召集到一处，大声呼吁他们去协助守城：

“乡亲们，如今长城处烽火连天，但是这个烽火规模，来袭的异族定然是铺天盖地，长城怕是守不住了。

此地为宁夏卫的屯粮重地，他们下一个目标定然是这里，而如今我们这边守军数量不足，为了大家的家园不遭受那些戎狄侵扰，希望各位乡亲能够前来帮助我们一起守城。”

而那些百姓们在听到长城可能失守，关外凶残落后的胡人即将大举入侵此地的消息后，一个个都开始慌张起来，纷纷交头接耳道：

“老张，要不我们跑吧！那些胡人都不是人，万一破城之后，我们都要被杀了！”

“老宋，你愿意去协助守城吗？之前就听说京师的那些百姓去协助守城对抗金兵时，不但没有任何的奖励，死了之后也没有哪怕是一两的抚恤金，这朝廷答应的任何许诺都是一纸空文，我们还是逃吧！”

“老罗，若是离开此地，那么我们又能去哪里啊？到了新地方没有住所，没有工作，只能像个流民一样，我真不想离开灵州啊……”

眼见底下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讨论是否逃跑，没有一个人愿意为朝廷出力，贺虎臣不禁有些心寒。

这份心寒是对朝廷的心寒，若非朝廷屡次失言，加之连年强征赋税，百姓如何会对朝廷完全失去了信任。

哎，别说是那些百姓了，这大明朝的士兵都时常被朝廷拖欠军饷，因此战意都不太高。

就在此时，贺虎臣派到四周进行查探的探马飞马回禀，说是查探到大批的蒙古骑兵正在四处烧杀抢掠，按照方向来看，下一处就是这里了。

贺虎臣得知这个消息后，本来的那份心寒被他强行压下，他深知胡人的习性，若是被他们攻破灵州的话，那么这附近的百姓就遭了，而若是能在灵州牵制他们的话，那些胡人也不敢太过放肆。

身为一名军人应以国事为重，舍小家为大家，贺虎臣稍作纠结就作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乡亲们，我知道大家不相信我们，怕我们不兑现诺言，本将现在做主，以官仓之粮来犒赏协助守城的百姓。

此举虽然触犯了朝廷的法律，但若是朝廷怪罪下来，本将会一力承担，尔等不用担心。

每天上城助战的百姓可在凌晨就领取了自己的那份口粮，若是因为与敌作战而牺牲的话，那么他的家人可领取三份相当的军粮作为抚恤金。

大家想一想，若是被敌军攻破此城的话，大家还会有生路吗？你们可能想要逃跑，但据我派出的斥候传递回来的消息，那些骑兵已经来到了附近，你们此刻出城，难道认为自己的两条腿能跑过骑兵的四条腿吗？

与其被敌军杀死，还不如来吃粮协助守城，此城为宁夏卫的重地，若是我们能够坚守一段日子，那么附近朝廷的主力定然会来救援，这才是我们真正的生路！”

那些百姓在得知胡人骑兵已经在不远处的时候，本来的慌张变为了绝望，他们也知道自己肯定跑不过骑兵，好在贺虎臣说会有援军前来，加之上城助战有粮可吃，他们纷纷踊跃报名，上城助战而去。

就在贺虎臣召集民众去协助守城，修缮城防的时候，那些蒙古人却在烧杀抢掠，第二天他们就来到了灵州城下。

见到城上守军比想象中的多，那林丹汗却没有就此止步，想当年他连那大同城都险些攻下，眼前这座小小的灵州所又如何能抵挡他的铁骑。

当下他就命人扛来了更加长的云梯，这五万大军分成四路向灵州所猛攻而去，显然是不给明军任何逃跑的机会。

灵州所内的百姓虽然被贺虎臣鼓动起来协助防守，但他们一来人数也只有数千人，二来这些百姓缺乏训练，面对着悍不畏死，一心想冲进城来抢钱抢粮抢女人的蒙古悍卒，不是他们的对手，渐渐落入了下风。

而贺虎臣所部的精锐也只有千余人，分到每处城门只有三百不到，在蒙古人不断的冲锋下，这些精锐也在不断死伤，待只剩下一百人之时，局势一下子控制不住了，那些凶悍的蒙古人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跟，明军开始溃败起来。

贺虎臣虽然是员勇将，但眼下大势已去，他也只能率着残兵退到城下，集中残余兵力在府邸内做最后的抵抗。

然后这最后的抵抗也没坚持得了多久，最终贺虎臣所部连带他自己都以身殉国，战死在这灵州所之中了。

消灭了城内的抵抗力量，那些残暴的蒙古人就在城内发泄着自身的兽欲，男子惨遭屠戮，女子生不如死。

而且因为灵州所的百姓有许多人上城助过战，让他们死伤了不少人，所以林丹汗一怒之下，也不再顾及草原上的那些不成文规定，对于那些高于车轮的孩子都不放过，这座城池瞬间变为了人间炼狱。

当灵州所被屠的消息传开之后，天下顿时为之震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