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清理蛀虫，驱逐懒汉

岳云飞稍微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将话题转移到了如今身在湖广的张献忠身上：

“两位先生，云飞既然已经明白了自身的使命，那么就该尽早地谋划我军的未来。

眼下李自成兵败不知所踪，但张献忠却是蹦跶的厉害。他借助着湖广复杂的河网地形，与秦良玉打起了游击。

不过那秦良玉身为天下名将，张献忠不是对手，日渐处于下风，若是继续下去，不出数月怕就会步了李自成的后尘。

面对这种局势，我们应该对张献忠施以援手。否则张献忠落败后，难保那些明军不会脑子发热进攻陕西。

不知二位先生可有对策？”

天下各路义军在岳云飞的眼中形同草芥，但就这些草芥也有他应有的作用，一方面可以用来吸引明军的火力，另一方面可以破坏明廷的恢复。

为了及时得知义军的消息，他才会特地派出众多探子在各地收集消息。而李岩与宋献策身为岳云飞的心腹谋臣，全权负责此事，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些消息。

对此他们早有谋划，不过如今形势不同，这对策就要进行适当的变化：

“主公所言甚是，我军目前还需要时间恢复元气，消化明廷流入的大批流民，若是刀兵一起，万事俱废。

可如今主公身为大明的忠勇伯，若是公然支援身为反贼的张献忠，会使得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那层官皮又重新丢了，所以微臣建议暗地里支持张献忠。”

此言深得岳云飞之心，虽然心性已然转变，但就如曹孟德一般，能让义军与朝廷像袁家兄弟那般两败俱伤更好，这暗中支持之法甚好。

眼见岳云飞同意的点了点头，李岩与宋献策稍作讨论后，想出了一条一石三鸟的计策：

“结合赈济灾民一事，我俩想到一法既可让明廷抓不到把柄，又可震慑流民，还可增强张献忠所部的实力。”

听到此言，岳云飞当下好奇了起来，一脸期待地等待两人继续说下去。李岩与宋献策随即将具体的方案一并说来：

“若是我等将赈济之粮换成麸糠杂食粥，即使有着其他的活路（以工代赈等），也必然会引起一部分人的不满。

明朝周怡写的《勉谕儿辈》中有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之前我们给的太多了，那些人中定然有一些会强烈反对，对于这种刺头，我们大可在他们的头颅上烙上‘懒’字，将他们从武关驱逐到湖广之地，且永世不得入境。

眼下湖广之地被张献忠祸害的不轻，当地乞丐数不胜数，这些被驱逐的懒汉到了湖广之后，怕是连讨饭都讨不上了，为了能有条活路，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定然会投向张献忠。

张献忠为人心狠手辣，狡诈多端，这些懒汉即使战斗力低下，也能成为他牵制明军的炮灰，在无形之中就能助其脱困，也能让明廷抓不到把柄。

至于陕西流入的那些明廷饥民，见到闹事之人被驱逐出境，定然心生畏惧。此时我们只要稍加宣传，让他们知道不服之人在湖广的凄惨遭遇，不怕他们不服从！”

随着李岩俩人不断诉说此计，岳云飞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浓，到了最后不禁鼓起掌来：

“此计甚妙，甚妙啊！我得两位先生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哈哈哈！”

三人互吹了一番后，岳云飞脸色一正道：

“这些饥民中的刺头即使有，也不会太多。若是想要在短时间内大幅增加张献忠所部的实力，光凭这些人可远远不够，不知先生可有解决之法？”

之前岳云飞提到了那些薅羊毛的百姓，李岩与宋献策也在暗中思考该如何对付这些蛀虫，此时脑中灵感突现，稍作讨论后就想到了解决之法：

“以前我们对那些薅羊毛的百姓束手无策，那是因为他们伪装的太好，脸上抹点灰，身上穿点破烂衣服，若不是熟人很难辨别其身份。

而且即使被查出来后，他们只要窜入饥民群中，我们就无可奈何，若是动手怕会引起暴乱。

可如今却是大为不同了，这麸糠杂食粥不是常人能够吞咽下的，这些冒出饥民的羊毛党人定然不会忍着头皮吃下，他们很有可能会倒了这碗麸糠粥。

我们只需在暗中派遣大量人手观察这些饥民的举动，凡是当场或者暗地里倒掉该粥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薅羊毛党。对于这些人，我们可以派遣人手顺藤摸瓜找到其老巢，将这群人全都烙上懒印驱逐到湖广之地。

如此一来我们既能一吐心中郁气，又能杀鸡儆猴，让其余百姓知道这薅羊毛的下场，还能大幅提高张献忠的实力，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岳云飞见李宋两人这么快就想到了对策，那叫个喜不自胜，连连称赞两人有着萧何、张良之才。两人听后连道不敢，声称都是受了主公的启发才想到了此策。

在一阵商业互吹后，岳云飞随即想着如何完善此法。毕竟此法虽好，但涉及颇多，这些人手、羊毛党的后台都是问题。在思虑半晌之后，终于想出了完善之法：

“不过此法虽好，但涉及颇多，依云飞所见，还需多做筹划才是。

李兄应知岳某手下有近千名‘天网’成员，他们散布民间替云飞体察民情，我们大可将他们召回一部分，凭着他们的机灵以及身手，暗中跟踪那些羊毛党定然不是问题。

至于这些羊毛党人，身后怕是会牵连一些地主豪绅，若是因为此事将他们一锅端了，怕会引起其他人的兔死狐悲。

因此云飞决定给予他们两个选择：

1.连坐驱逐：

1）对于普通百姓，若是他们冒充饥民的行为被我们查出来的话，除了本人要被驱逐出境，他的父母、夫妻、子女。兄弟姐妹均要受到连坐，全都烙上懒印驱逐出境！

2）对于豪门大族、土豪士绅，若是他们底下的佃农、家丁受其指使去冒出饥民，那么其主家全族上下都需受到连坐，全都烙上懒印驱逐出境！

2.罚款免罪：

若是不想被牵连的驱逐出境，可选择上交罚款来赎其过错，免受连罚之罪（冒领者还是需要驱逐出境）：

1）普通百姓可上交3两白银来免除连坐之罪，一户家庭只需要缴纳一份钱财就可免除其余人的惩罚；

2）豪门大族不但须上缴万两白银，还需交出百亩土地。

若是不交钱，我们也不会强行去抢，他们可以带着金银细软离开我境。不过湖广盗匪甚多，这些带着粮草物资，却没有多少实力的豪族、百姓，结局怕是会更惨！

这些就是云飞的浅见，还请两位先生斧正。”

李岩与宋献策听后，不禁为其主公的变化而震惊，此法颇为不仁，如此一来说不定会有数万人会被直接驱逐出境。

眼下这湖广大地可不太平，张献忠的匪军流窜各地，明廷协助秦良玉剿匪的那些官军形同兵匪，乞丐饥民更是满地，这些肥羊到了湖广最终能活下1/10已是上天垂怜了。

可乱世之中当用重典，这连坐罚款之法既能充实府库，又能清理内部，将一些贪婪的家伙连根拔起（缴钱会元气大伤，不缴钱也能驱逐出境，没收田地也是份不错的收入），还能在无形中大幅增强张献忠的实力，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炮灰，此法甚妙，看样子主公已成功踏上枭雄之路了！

不过只要涉及钱粮，定然会触及腐败，还得好好完善一番才是，在讨论了一番后，他俩异口同声道：

“主公此法甚好，但其中涉及金银甚多，怕是会有人铤而走险，诬陷百姓以巧取豪夺他们的家私。

依臣所见，我们可在三日后再更换赈济粮。这段时间内，主公可召回‘天网’人员，我们也可挑选一批小吏对之后的结果进行复核。只有两者全都认为对方冒领救济粮，我们才会对他们下手。

在这段日子里，我们也可同时推出西迁之事，让一些良心未泯之徒及时收手，这也算给了他们最后一个机会。

此外，待更换麸糠粥后，先赈济个半月，我们再行动手，将那些薅羊毛之人一网打尽！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岳云飞听后大为认同，利益动人心，难保有人不会铤而走险，若是无辜的百姓因为此事而受到牵连可就不好了。有着双重保障，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大幅减少冤情，再加上各地设立的登闻鼓，也算给了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而且提前推出以工代赈、充实边塞的政令，也能让一部分人及时回头，更能让那些饥民提前知晓还有其他活路，以免到时候突然换成麸糠粥引起太大的骚乱。至于剩下的那些死不悔改之人，被驱逐出境就是他们最好的下场了：

“两位先生所言在理，靠着如此完善的改良之策，这批流民以及我陕西内部的蛀虫定然能够被清洗一空，届时我们将会发展得更为迅速，此法甚妙，就按先生之计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