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流行音乐的开拓者

国音的一间排练室里，鼓声歌声唢呐声终于寂静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是同一种感觉：

痛快！

黄钟也松开紧握的拳头，然后就感觉到唰唰唰的目光向他投射过来，是刚刚演奏完的乐队姑娘们。

按理说，被姑娘们这么多明眸善睐的眼睛瞧着，应该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可是此时此刻，黄钟却感觉后背有点凉飕飕。

主要是这一道道目光都带着几分锐气，令人如芒在背。

这种状态的姑娘们，最好不要招惹，不然的话，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脸会不会变成土豆丝？

“好！”何占豪教授击掌叫好。

然后学校的领导和教授们也一起鼓掌，不少老教授望向黄钟的目光中，满满都是欣慰。

就是那种后继有人的感觉。

“小黄啊，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朝气，这个方向应该是不会错的，你们努力去实践，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这些老家伙好喽。”姜院长也老怀大慰。

这首曲子，当然，填上歌词之后也能变成歌曲，就很好地继承传统并且赋予了流行的因素

黄钟连忙致谢，想不到来学校一趟，还有意外收获。

这也令他产生了很强烈的归属感。

黄钟便趁热打铁，提出了组建女子乐队的想法。

前有枉凝眉，后有刚才的男儿当自强，这也令校方看到成功的希望，所以在原则上，领导们是非常支持的。

黄老师也终于图穷匕见，道出真正的意图，向姜院长提出请求。

以后乐队要出版磁带什么的，所以他需要以学校的名义，成立一家公司。

主要是培养音乐人才，并且进行相应的推广，比如出磁带和演出之类。

当然了，学校只是挂个名儿，具体的公司事务，还是他找人管理。

黄钟还委婉地提出来，为了改善同学们的学习，他的公司每年都会向学校缴纳一笔费用，用来采购乐器之类的开销。

说白了，就是挂靠费，这个领导们当然都懂。

有一些实权单位，早都这么干了。

只是想不到他们音乐学院这个清水衙门，也主动有人挂靠，这个倒是新鲜事。

其实黄钟最想要的，就是正规的文化部门的审批手续，不然的话，就没法子出磁带，以及承接演出。

“小黄同学，那你准备每年给学校交多少钱？”姜院长兴致勃勃地询问。

黄钟想了想，竖起一个巴掌：“五万块，再多的话，我们这边也凑不出来。”

五万块这个价格，也是他和小李子反复商量过的。

“五万？”

姜院长的长寿眉抖了抖：“那太多了，伱们年轻人创业，能有多少资金，而且学校方面也要支持嘛，具体数额，你们和总务方面商量，原则上，我认为收两万块意思意思，也就差不多了。”

校领导定了调子，那事情基本就稳了。

黄钟不由心头大喜，果然是自己人啊，两万的挂靠费，他就能顶着国音的名头行事，简直不要太划算。

这年头，一本磁带的销量，平平常常都是几十万盒，畅销的，轻轻松松达到上百万盒。

要不然的话，张薇短短两年时间，怎么能把磁带卖到几千万盒呢？

就这还不算海量的盗版货，所以在这个时代，磁带的销量绝对堪称恐怖。

有着庞大的基数，想赚钱难吗？

黄老师不缺流行的好歌，也不缺优质的歌手，这点挂靠费，根本都不用提。

既然学校方面开明，那黄钟也不能小气，大不了等以后赚钱了，再回馈母校呗。

等送走了领导和师长，排练室内，就全都剩下了年轻人。

大家都簇拥在黄钟身旁，姑娘们脸上还都带着几分潮红，刚才的兴奋劲儿还没完全过去。

“小童，你这眼眶子怎么都青了？”宋菲朝吴童脸上指了指。

曾格格也发现异常：“小泉，你这嘴角怎么都肿了？”

吴童和冯小泉对视一眼，然后一起转向黄钟：“黄师兄，你组建女子乐坊，那我们男同学干瞪眼，这不公平！”

“你们平时可以当陪练嘛。”黄钟懒得搭理这两个，和宋菲曾格格以及林玲商量起组建乐坊的事情。

选人的任务，就交给这三个了，也不仅限于十二人，先多一些备选的也无妨。

因为女子十二乐坊的成员，肯定不会一成不变，几年时间，可能就会进行轮换。

至于选人的标准，首先外在形象必须过硬，因为以后要登台表演，容貌和气质这一块，必须过关。

学音乐的女生，气质大都不错。

就是这会儿的姑娘们，都比较朴素，基本不化妆，也不会打扮，纯属天然雕饰。

等到成员固定之后，黄老师还要对她们进行一下包装，从发饰到服装等等，都要请专业人士来进行设计。

这方面黄钟一点不担心，西游红楼两个大组，化妆师和服装师一个赛一个厉害，到时候请他们出手，那还能差？

“大家心里都有个数，咱们乐坊成立之后，肯定要去国外进行演出，像是岛国和南韩这些国家，文化都传承自华夏，民乐都很有市场。”

黄钟先给大伙打打气，毕竟这年头，出国演出那绝对是非常光荣的事。

“黄师兄，我们能行吗？”林玲明显有点信心不足。

黄钟微微一笑：“放心吧，你们到时候就等着赚外汇吧。”

管他行不行，先画个大饼再说，起码士气要先调动起来。

而且黄钟知道，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女子十二乐坊，在岛国相当受追捧。

大致定下框架之后，黄钟这才满意地离开学校。

姑娘们马上就要回家过年，这件事就等到新学期开学再着手进行。

倒是成立公司的事，宜早不宜迟，毕竟这年头的审批手续尚处于老牛拉车的阶段，搞不好，一拖就是几个月。

随后的几天，黄钟就和小李子一直忙活办手续，学校方面，也派出一名总务处的办事员，协同处理各项事宜。

黄老师还忙里抽闲，给卢菲菲弄了两篇稿子。

报纸上的论战，也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

原本黄钟这边都节节败退，眼瞅着要不行了，结果黄钟抛出来一个“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论调，叫对方有一种无处下口的憋屈感。

随后就忽然有几位重量级的大佬在报纸上进行声援，甚至连何占豪都站出来支持。

结果自然是一下子就形势逆转，原本打压黄钟的那些人，再也无人敢发声。

估计像是蒋老师等人心里肯定直骂：你个小黄钟不讲武德，至于搬出来这么多大佬嘛。

惹不起，真心惹不起。

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偃旗息鼓，黄钟也由此一战成名，在音乐圈子里，也有名有号，被冠以“国内流行音乐的开拓者”这个光荣称号。

黄老师也欣然受之，本来就是应得的嘛，挨了这么多天的骂，总不能白受吧？

这个阶段性的胜利，也令黄钟的心情非常不错，等到春节临近，整个京城都洋溢着浓浓的过年气氛，他也就更乐呵了。

胡同口，零星的能听到孩子们放鞭炮的声音。

这年头还没禁制燃放烟花爆竹，所以年味儿也特别浓厚。

大伙都忙碌了一整年，到了年终岁尾，单位的奖金也发了，福利也开始发放，当然要好好置办一下新年。

黄钟没单位，但是东西却没少发。

西游和红楼剧组两边都领了奖金，加在一起五百多块，过个年绰绰有余。

另外还领回来几本挂历，有电影明星的，还有好几本西游记人物故事的，估计都是小李子鼓捣出来的。

这玩意一本就够了，黄钟就叫闺女给老胡家里送一本。

结果黄丁丁回来的时候，后边跟着胡小舟和胡小帆，仨小家伙都抱着冻鱼和带鱼。

黄钟咂咂嘴：“咱家还发了不少票儿呢。”

像是什么带鱼票，苹果票，橘子票，甚至连糖票，剧组全都发了不少。

要不这时候都希望能有个正式工作呢，各方面的待遇齐全啊。

黄丁丁则乐呵呵的，跟个小管家似的，张罗这儿张罗那儿，把老爸和舅舅支使得团团转。

对于过年，小家伙的态度是非常认真的。

小院儿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丁猛来了之后，就把东西两个厢房都收拾出来，屋里也开始生火。

大门外还买了两个红色的纱灯挂了出去，扯出去电线，里面点上电灯泡，到了晚上，通亮通亮的。

屋子里也贴上了年画，经典的大胖小子和大胖丫头抱大红鲤鱼。

年前头一天，黄钟还领着黄丁丁去父亲家里，拿了不少年货过去。

阿姨埋怨黄钟爷俩不回家过年，黄丁丁则乐呵呵地跟奶奶解释说：“爸爸的朋友过年没回家，要在我们家里过年呢。”

阿姨顿时就留心了：“丁丁，你爸爸的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黄丁丁掰着小手指头算了算：“有乐姐姐，还有我干妈，好像都是女的。”

阿姨和黄建业对视一眼，然后一起点点头，既然这样，那确实不能再留黄钟爷俩在家里过年了。

大过年的，能留在家里的，那关系肯定不一般，没准就有黄钟的女朋友呢。

等过了年，黄钟也二十三，在老人眼里，都已经老大不小，早该娶媳妇喽。

1986年2月8号，在鞭炮声声中，八六年的除夕终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