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敢？那小崽子是如何好的？”云清澜拔高的声音有些尖厉，就连门外站着的陈管家都不由缩了缩脖子。

“墨家小儿不傻了？”

老郎中被接连的恐惧吓得有些懵，怎么会？墨家已有好几个月未来找他了，还以为是他们无力支付诊金，放弃了呢。

“不是你医好的？”云清澜看老郎中惊疑的样子不似装的，沉吟片刻，开口问道。

“墨家已有数月未曾请小老儿前去看诊，竟不知那孩子已然恢复。”老郎中顾不上害怕，心中暗暗吃惊，墨家小儿就算是停了药，最多是毒性不再加深，这突然间便恢复正常，真真是奇迹。

云清澜拧眉沉思，难不成上天都在帮墨青山？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留下那小崽子的命。

老郎中偷眼看着云清澜愈发阴狠的面容，心下一突，当初一时贪欲，为了那几百两银子答应他做泯灭天良的事。大老爷不会杀人灭口吧？思及此，他愈发抖得厉害。

云清澜正想着如何让墨青山生不如死，突然闻到一股尿骚味儿，他皱了皱眉，看向抖成一团的老郎中。这老家伙袍子下一片濡湿，竟是吓尿了。

“滚。”云清澜抬脚想踢死这个废物，眸光瞥见那湿了一片的袍子，厌恶地转过脸去，放下脚背过身去。

“谢大老爷。”老郎中连滚带爬地起身，抱着药箱匆匆出去。他的老命保住了就好，至于名节，若没了命什么也不是。

陈管家望着老郎中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夹着尾巴逃也似的走了。愣怔了好久，才缓过神小心翼翼地进去。

“把冻伤膏送去五小姐的院子。”云清澜背着手站在厅堂中央，沉声道。

陈管家愣怔了片刻，冻伤膏不是被大老爷送给了墨家媳妇么？去年腊月大老爷来庄子上对账，吩咐他请墨家媳妇帮着核对账目。看到她手上生了冻疮，便让他拿了御赐的冻伤膏送去。难不成时间太久，大老爷忘记了？

“嗯？有何不妥？”见陈管家低头不答话，云清澜转过身诧异地问。

“老奴去墨家问问可还剩下些？”陈管家回神，疾步朝外走去。

云清澜一怔，脑子里迅速闪过梅儿那双原本纤长白皙的玉手红肿冻疮的样子。

“回来。”云清澜冷声道，他云清澜是谁？送出去的东西岂能再要回？

陈管家走到门边的脚顿住，转过身诧异地看着云清澜。

“让人去京城买，越快越好。”就算没有御赐的好，也总比没有强。

这边的庄子冰天雪地冷风呼啸，将军府里却是一派热闹。老夫人最疼爱的二儿子离家两个月，在年前赶回来了，还带着两大车的年货。

一进府门，云清彦绕过自家的院子，直奔老太太的福寿居。二夫人和两个姨娘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夫君头不回的走了，心中各自气恼却无计可施。

福寿居内，蒋氏盘腿坐在大炕上，黑色抹额下的眸子不似以往的阴冷，对着他最爱的儿子变得温和了许多。

“娘，儿子不孝，回来晚了，您老的身子好利落了吧？”云清彦双膝跪地磕了个头。一路风尘仆仆几缕鬓发散乱地垂在脸上，看得蒋氏一阵心疼。

“快起来，我的儿，地上凉。”蒋氏示意站在一旁的暮秋搀扶。

暮秋忙急急过来，扶着云清彦的手臂：“二老爷请起。”那含羞带怯的小模样看得云清彦心里有些痒，借着起来的空档，手指有意无意地从她的小腹划过。

暮秋浑身一颤，腿一软险些跌倒。云清彦手疾眼快地一把扶住她：“丫头，小心些。”

暮秋面上如着了火一般，垂下眸子不敢去看云清彦，匆匆退到一旁。

云清彦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跨步上前，双手一撑，坐上大炕仰躺下去“暮秋，过来给爷捏捏腿。”

暮秋怔楞片刻，低低应了声“是”，小跑两步，站在炕边握着拳头在云清彦的小腿上轻轻捏揉。

“嗯，好，稍微用点力。”云清彦闭着眸子发出舒服的喟叹，“嗯，上一点。”

暮秋心下一动，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狡黠，她身子悄悄挪了挪，挡住蒋氏大半视线，小手一点一点上移，在云清彦的大腿上来回揉搓。

“嗯”云清彦又一声低吟，声音愈发暗哑，一只脚在暮秋臀部飞快地勾了几下。

蒋氏的眸子眯起，老二何时与暮秋这般热络了？欺她老眼昏花么？暮秋这丫头的心思，这么多年她竟不曾发觉，隐藏得可真深。

“暮秋，请大夫人二夫人慧儿和几个小姐过来这边用膳。”蒋氏刚刚温和的声音变冷，暮秋面上的热度瞬间褪去，变得有些苍白。应了声“是。”垂着头跑出了屋子。

云清彦听出蒋氏不悦，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娘，您这是生儿子的气了？”他早就看出暮秋对自己有意思，既是主动送上门的，他又何乐而不为。

“老二，你也年纪不小了，该收收心做些正事了。”蒋氏不想儿子一回来就扫他的兴，却也看不得他整日跟小丫头调情。

“娘，儿子这回可是赚了不少的银子回来。”见蒋氏不信，云清彦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您看看，这都是我这些日子赚的。”

蒋氏的眸子睁大，看着面额一百两的竟是有十几张。虽算不上很多，在短短的两几个月能赚到这些也确是不简单。

“老夫人，二老爷拉了两箱子的东西，您要不要过过目？”陈婆子喜滋滋地进来，低声询问。

蒋氏诧异地看着儿子，云清彦献宝似的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娘，您看看，喜不喜欢？”

陈婆子接过来递给炕上的蒋氏，蒋氏打开盒子，一只通体雪白的玉镯闪着淡淡荧光。

“老夫人，这只羊脂白玉镯，这成色怕是得花不少银子吧？”陈婆子啧啧赞叹着，拿出来给蒋氏戴在手腕上。

“爹爹，女儿终是把您盼回来了。”门帘一挑，云惜若踉踉跄跄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