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溜了

夜色很浓，大约是离山太高的缘故，星空看起来比京城明亮的多。

张居正和南客就这样静静的悬在夜空中，任由地面的人来仰视。还好，这里离弟子们住的地方还远，所以来人不多，可是依旧不是少数。离山掌门也匆匆赶来，身后是秋山君和苟寒食。

“小师弟，这是怎么回事？”离山掌门看着空中衣裙飘飘，有些诧异。如果关飞白在这里，他大概会怒道：“当我离山什么地方，随意想来便来！”因为他不在，所以，大多数人没有想起这事。但是苟寒食和秋山君想到了，他们交换一下眼神，都觉得此事蹊跷。

“吱吱，你为什么来这里？还没有回答我。”朱元璋只得再次问张居正。这个场面实在是尴尬的很，大约现场的诸位都听到了张居正的那句话，不知道离山弟子有没有听到，总之他想快些息事宁人。

“哼！你先告诉我，那么晚了，这个丫头在你房里做什么？！”

都说了，夜色很浓，但是，所有人都觉得朱元璋的脸色不好，大约是红了一点，也许是晚上多喝了两杯。

“二位姑娘，有话，可以下来慢慢说嘛！”王破没来，可是槐院依然要极力保住朱元璋的体面：“我们大家这样仰着头说话，实在不舒服啊！”

“哎——红妆，你今晚的打扮不一样啊！”说道转移话题，大概谁也比不过海瑞，他总是很轻易的就可以找到让对方感兴趣的话题：“谁帮你打扮的？俏丽的很啊！又文雅的紧！！”

“是吧，是吧！”

张居正被文雅两字吸引，马上接口，面有得色。原来她被朱元璋遣进皇宫的最初两天，满心的不高兴，只是一直用各种美食来平复心情，朱标一直静静的看着她，然后再她拿起第二十四个鸡腿时，发表了下自己的意见，虽然口不能言，字却很漂亮，他说：“师弟喜欢文雅端庄的女子！”

张居正不服，说徐达不文雅端庄的时候你没看见。朱标笑笑，又写到：“至少，表面看起来要文雅端庄才好。”张居正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徐达在人前何止文雅端庄，简直神圣不可侵犯。她丢掉手里啃了一半的鸡腿，蹦到朱标面前，问他，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教她？

朱标拿出手帕帮她擦擦嘴上的油，又仔细擦擦手。张居正觉得很麻烦，她说，这样，化成冰霜就干干静静了。然后，朱标就安静的看着她，然后，自此张居正的衣袖里就多了几块手帕，用完就扔！好吧，这已然进步很多了。

朱标着林老公公给张居正做了几身衣裙，让她穿在那身黑裙外面。当然，现在在她的龙威下，已荡然无存。林老公公又找来宫里最会梳头的小太监，帮她梳了个双垂髻，活泼又不失文静，尤其是发髻上的那两朵珠花，让海瑞着实赞了一把。

“你知道是什么花吗？”张居正笑语盈盈，因为朱元璋也跟着夸了两句，让她心情更是大好。

海瑞的眼光很毒，只一眼便认出花样和材质，而且手工一看就出自宫里，但他不说，只是乱猜。

朱元璋原也不擅长此事，这时却不知为何聪明起来，说：“大约是海棠吧！”

张居正很惊奇，问朱元璋怎么猜的。朱元璋刚预说，却收到了徐达的暗示，马上改口说，自己就是猜的。随便猜猜也能猜到，张居正还是很高兴的。

海瑞说，你下来啊，那么高，看不清吗！

张居正盯着南客，犹豫了下，没动。

朱元璋只得先把南客叫下来。南客也很犹豫，她感到很强烈的威胁，甚至要超过那只凤凰，因为凤凰和自己一样只是神魂血脉，而对方确是一条真正的龙，虽然看起来年龄还小。不过，应该和朱元璋他们很熟，所以，延误片刻，到底没能抗住朱元璋，落到地面，但是，依然保持着防备的样子。

张居正看她回到地面，便一阵风样来到朱元璋面前，对他说，你好好看看，是什么做的？

因为有句诗，故烧高烛照红妆，所以朱元璋想应该是海棠花的式样，可是，这材质……

“是珊瑚吧！”徐达笑道：“这种颜色，真的很少见。”血点一般的红，而且那么通透，实属罕见。

“当然，师兄命军方的红鹰从东川带来的，而且是他亲自画的花样，要造办处赶早做好给我戴！”

张居正很得意，红珊瑚做的海棠花式外面围了一圈细细小小的金叶子，随着她头的晃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好听，给人很文雅的感觉，于是师兄两个字叫的很亲热：“很漂亮对不对？师兄还嫌做的糙了，说再有好珊瑚，就再给我做一对！”

话里话外的亲近之意，让朱元璋心里极舒服，他说：“师兄很疼你啊！”

“嗯嗯！”张居正马上点头表示同意，这些天，她在皇宫过得很是舒心，朱标待她极好，犹如亲妹，又耐心的调教，渐渐的张居正居然也学会一点规矩，也知道走路要慢慢的。当然，这也太表面了，就像刚才，一发飚，立马暴露本色。

“你也很疼她！”徐达说。张居正翻了个白眼，就这么疼我的？把那个女人疼到屋里？

朱元璋无语。海瑞刚准备说点什么化解这份尴尬，张居正突然拿出一封信，一脸的不高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来？是因为有人给了我一封信，我才来的！”来到就看到那一幕，信里说的果然可信，然后又瞪了徐达一眼。

徐达被张居正这一眼弄的奇怪，便看向朱元璋，什么信？谁写的？

朱元璋抖开信纸，便觉得字迹有些熟悉，仿佛哪里见过，徐达凑近看了一眼，便沉默了。

离山掌门请众人对此事禁言，并回屋休息。

朱元璋的屋内，现在只有张居正、南客、徐达和唐棠。

“大师兄不会做这件事的！”徐达态度很坚决，秋山君一向光明磊落，他怎么会行如此龌蹉之事。

“我也愿意相信他！”朱元璋没有说我也相信他，而是说我也愿意相信他，多加了两个字，多加了猜疑。

“那么，也许，或者，明天离山掌门可以向我们，向离宫解释下，她！”唐棠指着张居正说：“怎么进的离山？离山的护山大阵，万剑成河，我们可是在几年前就领教过的。”

是啊，张居正就这样悄没声息的来到朱元璋的住处，居然让离山的护山大阵没有任何反应！这就不是蹊跷两个字可解的了。这说明，离山有人故意关闭阵枢，放张居正进来，就为了给朱元璋难堪。毕竟，现在很多人都知道，那么晚了，南客还在他房里。

“其实，当时我也在，”唐棠说：“你太冲动了，都没感觉到我。”刚才没有说出来，是因为那种场合，这种话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是在圆场，又有谁会真的相信。

“我知道你在，”徐达的声音有些倦意：“要不，南客来的时候，我就过来了！”

朱元璋有些吃惊，想你们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安了什么心思？原来都是这么看自己的吗？而且，有容你怎么也……

徐达白了他一眼，你不是也让南客跟着我吗？！

朱元璋愣了，然后看着海瑞。

海瑞使劲打个大哈欠，说：“困死了！”然后开腿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