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怎么说呢

“秋山……”

“朱元璋……”

隐隐约约听到自己的名字，朱元璋蹙了蹙眉以为是梦，直到感觉有人揪扯自己的衣服才迷迷糊糊转醒，努力睁开眼。

夜色深沉，眼前似有明星。

“秋山……朱元璋”

虚弱的女声清晰，明星忽明忽暗，似有痛意。

痛意？

朱元璋骤然清醒，朱标的喘息立刻清晰起来。

“你怎么了？”朱元璋连忙起身点上烛火，这才见朱标脸色一片苍白，眉心紧蹙，额上一层细密的汗珠，虚弱的话都没力气。

朱元璋抓了她的手诊脉。

“我……我就是痛经，疼的太厉害”朱标喘息不定，几乎是气音“这个时间，药店也不开门，你，你帮我去厨房，煮点姜汤，姜切成细丝，算了，切成碎末，我和着汤直接吞下去。”

脉象如她所说，就是女子生理期不适，只是朱元璋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而之前的几个月，朱标也没有出现过这么严重的情况。

“那你先忍一忍，我去弄姜汤。”

“嗯。”

朱标点点头，看朱元璋随意披了件衣服就起身出去，然后才闭上眼，痛苦的呻吟。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元璋终于回来，手里果然端着热气腾腾的姜汤，那气味真不好闻，朱标蹙眉，挣扎着爬起来，想伸手拿碗，却撑不住身体。

朱元璋见状，坐下来扶着她，将碗凑在她唇边，见她直接就准备喝，移开碗嘱咐

“很烫，小心些”

朱标头点了点，轻轻吹气，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还是烫的舌头都没有了知觉。

移开碗，朱元璋叹息“算了，还是我帮你吧！”

说罢，他将碗放下，坐在她身侧，让她完全靠着他的胸膛，然后左手拿了碗，右手拿了勺，亲自喂她。

朱标心里温暖，柔顺的一口一口喝，只是蹙起的眉心，从未舒展过。

大半碗下去，朱标感觉喉咙都辣的干涩，身体也热起来，摇头道“可以了。”

朱元璋不做声，继续喂。

朱标抬眉就想发作，又念及他半夜起来给自己弄这些，生生忍住，继续喝。

很快就见了底，朱标再次摇头，声音微哑“不喝了，都冷了！”

朱元璋这才把碗放下，一边伸手切脉一边问“现在感觉如何？”

朱标闭了眼，全部身体都靠在男人胸膛上“好一些了”

脉象还有些不稳，但既然她都这样说了，朱元璋便准备将她放到床上，却听她道

“秋山，让我靠一会”

朱元璋低头就能看见她苍白的脸，因为喝了姜汤而透出一丝红，眼皮半阖，睫毛纤长，神情疲惫，青丝如云随意披撒，靠在胸膛上的身体，温热而柔软，朱元璋仿佛能听的见自己的心跳。

“好”

朱标唇边弯起，眼睛完全闭上。

“朱元璋”

“嗯？”

“谢谢你！”

“真的谢谢你！”

朱元璋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感动和心酸。

脉象已经完全平稳下来，朱元璋将她扶起放到床上，重新灭了烛火躺下。

“睡吧，明日就好了。”

朱标却道“难受，睡不着”

朱元璋想一想“那，我们继续问问题？”

朱标便笑了“好呀！你问吧！”

之前是轮到他了。

“你这次怎么这么严重？”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是也不至于疼到半夜惊醒。

朱标道“我封了功法么？以前有真元流转供热就好些，不会这么疼。”

朱元璋听罢，调动神识，运转真元，抬手输给她。

“别，别”朱标直起身躲闪“我就事论事，不是这个意思！”

朱元璋轻而易举的控制住她，继续输送真元。

“朱元璋！放手，你的身体也才刚好！”朱标蹙眉轻斥。

朱元璋不反驳，也不听，继续。

“朱元璋！”

朱元璋倏而笑了“你就当我看不得你难受吧！”

朱标一怔，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朱元璋执意给朱标输送了几乎相当于自身一半的真元才停手，朱标感受着真元流转的温暖，再一次诚挚道谢“朱元璋，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朱元璋的心，忍不住愉悦起来。

“该你问了。”

朱标想一想“你能飞么？”

朱元璋没明白“什么？”

“龙本来就可以腾云驾雾嘛！朱砂就可以飞，我在想，你也是条龙，现在血脉也两次觉醒，是不是和徐有容一样能飞？”

朱元璋有点囧，他从未被问过这种问题，虽然是真龙血脉，但世人包括他自己都把自己当人看，而不是一条龙。

“能不能嘛？”朱标真的好好奇。

朱元璋道“我没有感觉自己能飞，可能要等到血脉完全觉醒才知道吧！”

“哦！”朱标颇有些失望，想了想，又道“如果到时候你能飞，带我飞一次好不好？”

她眼里的渴求和好奇完全不隐藏，仿佛只是一个小女孩，朱元璋失笑，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好。”

朱标便眉眼弯弯，笑意仿佛给苍白的脸颊添上了生气，很是好看。

“你问吧”

“你给我吃的补充真血的特效药，是什么？”朱元璋对这个很好奇，试着问一问。

朱标表情就有些奇怪“嗯……是长生的血。”

朱元璋一僵，于是下一个问题问“为什么他能给我和师妹补充真血？他也是天赋血脉么？”

朱标摇头道“因为他的血里，有无数的圣光。”

朱元璋想了想，不可思议道“所以……”

“他给你们补的不是真的血，而是圣光，是能量”朱标道“你和徐有容或者南客的真血之所以特殊珍贵，就是因为血液里蕴含着能量，当真血消耗过多时，你们本身转化补充真血的能力有限，长生的血里有无数圣光，可以直接提供能量，加快真血的转化补充。”

“长生是名副其实的长生果，他的血液有极其诱人的香味，这世间，没什么物种能忍受，连他自己也无法抵抗那种诱惑。”

“没什么物种能抵抗”朱元璋道“但是你能。”

他吃下的药丸没有任何味道，所以没有感受，但朱标既然能制成药丸，就说明她能抵抗。

“嗯”朱标承认，苦笑“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体会那种美味，能见不能吃，每次我都觉得自己有受虐倾向。”

朱元璋忍不住笑，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他为什么会这样？”朱元璋问出了核心问题，又迟疑道“是谁，刻意制造了他？”

“我外公”朱标神色清明，没有任何的闪躲“确切来说，我外公是之一。”

“你……为什么告诉我？”朱元璋想，就算他喜欢她，但毕竟只是喜欢，她难道就不担心他告诉师妹告诉圣后甚至告诉陈长生么？

“我本来就打算下次见到长生的时候告诉他的”朱标不在意道“母后根本不想知道这些，师父是不在乎，徐有容麻烦些，她太护短，会迁怒。”

“陈长生不会迁怒？”朱元璋很是无语。

“长生……”朱标摇头“他不会，他对于人事有固执的坚持，何况，我这几年费尽心思想在帮他的好么！”

“嗯……”朱元璋更不懂“你帮陈长生，不怕你外公知道？你告诉陈长生也不怕他寻仇？”

“他？”朱标摇头“我外公从来狠心绝情腹黑算计，也从来不管我，我要能扰乱他的计划，他大约也就微微一笑略微赞赏而已，至于长生要寻仇？”

朱标不在意道“首先，他从来不在乎这些，这些事他既做了，就不怕人来报复，其次，陈长生要是能找到他并且寻仇成功，我算他有本事！”

“怎么说呢”朱

标最后总结“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外公的强大和安排类似于命运，他给了陈长生痛苦，也给了他成长成名的机会，是福是祸如何把握，就看长生自己的，他是不会管的。如果陈长生因此怨恨他，他也坦然受之，但是也别指望他有后悔之类的情绪，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是他的信条。”

朱元璋，张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