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神？你们这还有山水神？”我看了眼送殡队伍道：“他们这是要把尸体抬去哪里？”

“抬去山里面啊！每一个地方都有山神，有水的地方也有水神，我们这里山水都有，就称为山水神。”

“抬去山里怎么葬？土葬吗？”

“水葬，我们这里的山泉水很神奇，深不见底……山水神赋予了我们极好的容貌和气质，在死后我们也是要归于水中的，死后丢进水里面，水葬了就行。”

魏芃和佛罗伽听闻后也觉得稀奇：“那怎么呢？以后清明、冬至、中元都不祭奠死人了吗？”

“也会祭奠，但不会烧纸之类的，和外面村子不一样，实在是想念的话，就去滴一滴血在泉水中，告诉亲人他们来了，很想念他们，然后再喝几口泉水，晚上死去的亲人就能入梦了。”

“还有这样的事儿？”

我感觉挺不安的：“这死了人就往山泉水里面扔，可是你们村子里都是要喝那山泉水的吧！那能喝吗？”

“是啊！这水不得被污染？”

村民笑了笑道：“污染不了，我们这里的山泉水通着天地，有着又深又广的领域，哪里是区区人类能污染的？死后的人被丢进水里，是回赠于山水神，也可以得到轮回，无罪无孽。”

墨琛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曾经说你们这个村子里出过太岁肉，是从这山泉水中出现的？”

“是！不过那都是百年前的事儿了，确实是出过，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儿……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发生了什么事儿？”

村民神神叨叨的，他看了一眼天空，好像有些不太愿意说的样子，有点害怕，就摆摆手借口道：“明儿再说吧，这天都快要下雨了，我要回家去收衣服了！不跟你们聊了……”

村民说走就走，估计是有难言之隐。

空中的太阳已经消失了，送殡的队伍也越走越远，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白色尾巴。

墨琛想了想道：“跟上去看看，待会儿躲着点，不要被他们看见了，要是看见外人在的话，他们可能会有所顾忌，不会实话实说。”

我们偷摸着跟了上去，见他们把尸体抬上了山，一路上他们都很安静，一句话都没说，沉默的可怕。

死者的孙女，也就是刚刚和我们说话的那个女人也被强行压着来了，她本该闹的，却十分安静，一句话也不说。

女人的姑姑面露歹色，一个劲儿地拉扯着女人往前走，虽然她也没说话，但眼神十分毒辣，狠狠地瞪着女人。

眼见着送殡的队伍越走越深，耳边已经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泉水声，旁边从山上流下来一条清泉水，说明山泉水潭已经不远了。

这时候，女人跌倒在了地上。

“好痛！好痛……”

女人痛苦的捂着肚子，脸色苍白，额头冒汗，身下还隐隐出了血。

女人的姑姑假意询问：“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肚子痛？”

“是你……是你！”女人哭着指向姑姑：“是你给我下了药对不对？怎么，你想蒙住这桩丑事？”

“你这个疯丫头，说什么呢？怎么连你姑姑都不认识了，我给你下什么药？”

送殡的一行人也很疑惑，都看着她们！

女人的父亲走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一巴掌打在女人脸上，他破口大骂：“你这个没用东西，嫁不出去就算了，还疯疯癫癫的，你奶奶都死了，你还在这里闹？平日里你和你奶奶不合就算了，现在也不分什么场面？”

“是她，是她！是她和姑父害了我！姑父进我的房间，他摸我，他对我动手动脚，还脱我的裤子……”

话都说的这么直接了，在场却没有一个人信。

道貌岸然的姑父站了出来，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女人。

“你是我侄女，误入了歧途，思想也浑浊了，不能自己解救自己，我不怪你，你这般诬陷我……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村里人都知道，你和你爸，和你奶奶不合，自从你妈死后，你就一直记恨他们，在家里放火、装鬼、诬陷、惹祸……这些事都做过，现在又对我下手了？”

在场人见怪不怪，一点疑惑都没有，看样子她确实做过这些事。

所以她百口莫辩，亲口指认也没人相信。

她的姑父故意引开话题，装作清高伟大：“我说了，你这么对我，我不怪你，我也可怜你是个没妈的孩子，心里压力大，但是这件事我想问问你，你是在替谁隐瞒？是谁碰了你？”

姑姑粗鲁的掀开她的衣服，露出了微微隆起的小腹，把这些人吓得这才有了点变化。

“还真大了肚子！”

“疯女人也有人喜欢？这也要？”

“这有什么呢，她这么年轻，长得又漂亮，村里那些喜欢她的小伙子可不少，总不是那些小伙子半夜悄摸干的！”

……

听着他们的话，我实在忍不了，偷偷对他们下了个咒，让那些说话的人都封住了嘴巴，他们想说话，一开口就只能说出自己干的那些下三滥的事。

可是很奇怪，女人的姑姑、姑父竟然不受我这个咒！

她的姑父也很警觉，哪里像是老师，根本就是个侦察兵，瞬间朝我们这边瞄准，幸好墨琛用灵力将我们几个都庇护了起来，这才没有被他们发现。

说话间，女人惨叫一声，身下传来哗啦啦的声音，疼得诞下了一个早产胎儿，血淋淋的，还没巴掌大，可能就四五个月的样子，被女人掏了出来。

送殡的人都觉得害怕，又觉得邪乎，这送殡还送出了一个夭折的孩子，孩子来路不明，也会有怨气，并且这女人又是未婚先孕！

女人的父亲低声道：“家丑不可外扬，我女儿没结婚就有了孩子，是得受惩罚，这孩子也一并带去，投进水中吧！”

这水遇见他们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什么东西都往里面投，他们怎么不把自己的脑子投进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