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天喝的是烧刀子，我们——”

“喝什么喝，你给老子闭嘴！”一个人怒喝，他吓了一跳，立刻闭嘴。

秦无涯只是想要试一试，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是真的，他冷笑出声。

“继续说，和谁的喝的酒！”

“没喝，我们没喝！”

“怎么？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应该是某个负责白班守粮的人，请你们喝的酒吧！”

“你怎么知道的！”他很是诧异，一副见鬼的表情。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你只要如实把那天的事情跟我说就行了！”

“没喝，我们没喝！”他不傻。

“都已经这样了，还不肯说实话是不是？那行，李知府，把这里所有的人都给砍了！”

“额！”

所有的人闻言都是傻了，他这样直接杀人真的好吗？他都不需要证据的吗？不怕事后皇上追责的吗？

“世子，这样有些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已经知道是白班的人搞的鬼，派人去把他们都给抓来，挨个审问就是了。至于这些人——”秦无涯说着用雪魄刀指了一下所有的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着。

“你可以上报说是那天夜里被大火给烧死了，或者是他们在牢里畏罪自杀了。”

“这样也行？”李知府有些呆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讲规矩的。

“粮仓里的粮食已经被烧没了，现在他们是不是活着，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区别了。你觉得我还有必要，为了这些蠢货浪费粮食吗？有这个粮食，不如留给城外那些灾民。”

“这个——”

“还有，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畏罪自杀，多数应该是跟土匪勾结，中饱私囊，挪用官粮，不管哪一条，那按照律法，都会抄他们的家，这么多的人加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字。又能养活不少灾民，多好呀！”秦无涯说着拍了拍李知府的肩膀，示意他多想想。

“是哦！”李知府点头，他知道看守粮仓是肥差，基本上一家人吃粮都不用买，全用的是官仓的粮。

回头查账了，他们就说是被老鼠偷吃了，水分蒸发，或者是收税粮的时候多收一些。反正不管怎么搞，他们都是留够了自己那一份，不然怎么会一个个都吃是大肚子流油。

“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了，你记下他们的名字，写一份认罪书，回头等他们死了，按上指印就行了！”秦无涯说完转身就走。

“是！”李知府虽然觉得这样不太符合规矩，不过他觉得他只是按照秦无涯要求做，应该不会有错。

“别杀我，我招！”

“我也招！”

“哎！”之前呵斥阻止的那个人，知道他是拦不住了，无奈地叹息一声。

秦无涯见状，冷笑一声。

“你不要觉得他们傻，因为本世子刚才说的是真的，这是本世子给你们最后的一个机会，不说，他们都要死！”

“额，世子，你来真的？”李知府呆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说的是假的呢！我可是连皇子都杀了两个的人。”

“额，好吧！”李知府吓了一个哆嗦，擦着额头的冷汗，他发现他还是低估了秦无涯的魄力，还自以为是的，配合他演戏呢！

“行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到时候把口供都交给我就好了！”

“额，世子，你真的是不管这里了？”

不止是李知府，包括那些兵卒都是好奇，按照惯例，他不是应该等他们招供，看完口供，确保无误才会离开的吗？

“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大概会说什么我都知道，还留在这里干嘛！纯属是浪费时间，我还要去其他城池赈灾，等我回来再给我看！”秦无涯说着，大步往外走。

只要不是傻子，没有一个兵卒会自己烧粮仓，除非是官员下令。因为他们烧，那是死罪，不会傻乎乎的还留在原地等着被抓。

“额！”李知府愣愣地看着秦无涯，是真的看不透他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秦无涯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一眼李知府。

“本世子知道有些官员，私自挪用官粮一事，这把火可以把官仓给烧没了，但能不能把这件事给烧没了，全看本世子的心情。所以李知府，接下来，你该怎么做，不用本世子提醒吧！”

“不用，不用，下官都知道！”李知府不是傻子，秦无涯又不是丰城人，不认识几个当官的。这话显然说的是给他听的，指的就是他之前挪用官粮一事。

秦无涯这么说，不是威胁他，而是提醒他，要如实记录，不然第一个就先收拾他。

“那行，你好好审问，对了，别忘记了，派人去先抓那些人。若是他们都还有跑，也就罢了，若是跑了，九族都给我发海捕文书。我还就不信了，找不出到底是谁放的火。”

“是！”李知府知道秦无涯是真的起杀心了，可不敢马虎。

秦无涯走了，李知府直起腰，看着牢里的众人。

“行了，现在都不用本知府废话了吧！除了那天晚上的事情，还有粮食挪用的问题，都得说。”

“李大人，你不也是——”

“我挪用怎么了？你刚才没有听见世子说了吗？他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你们不想死，就乖乖地配合。做两份口供，这个挪用粮食的单独做，回头交给世子，他自会定夺。”

李知府不管秦无涯要查这些，是不是为了杀人做准备，反正他只要知道一点，他不配合就会死就行了。

这些兵卒也明白这一点，交代了可能会死，但是不交代，现在就会死。该选择哪一个，他们心里很清楚。

李知府等这些兵卒交代完，立刻去抓那些白班给他们灌酒的兵卒，结果到了住处，发现都惨死在家中。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尸体早已经腐烂发臭，被蛆吃得只剩下骨头了。

“该死的！这个不是害人吗？”李知府捂着鼻子咒骂一声。

放火的人，他没有查出来，现在秦无涯把帮凶给找出来了，居然还是死的，他根本没有办法给秦无涯，给朝廷交代。

秦无涯不知道丰城这边的情况，到了别的城池，处理的方式是一样的。凡是不到场的官员，一律不用，然后划分区，审问兵卒。

其他城池的情况，跟丰城的差不多，基本上都是白班的人灌醉他们的，真正被打昏的，杀死的，没有几个。

八座城池，都存在严重的挪用官粮，库存账目作假问题，有的甚至一半的粮食都糟蹋完了。

八座城池的兵卒口供，堆在一起，很厚的一沓，秦无涯只是看几眼，就放下了，琢磨着该如何处理这些人。

他是真的想全杀了，不过却也知道，涉及的官员太多了。

“李知府，你觉得这些挪用官粮的人，该如何处理。”

李知府闻言，心里一个咯噔，很是小心地说着。

“回世子，按照律法，挪用小的，罢黜官职，挪用大的，下狱问罪。”

李知府不想坐牢，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决定权，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秦无涯。

“既然罪不至死，那你就挨个告诉他们，这件事本钦差已经知道了，罪证也在本钦差手里了，是不是要把罪证呈交上去，全看他们接下来的表现了！”

“是是！”李知府闻言大松了一口气，擦着额头的冷汗，他知道他是不用死了。

“世子，那你要是没有别的吩咐，下官就先去了！”

“李知府，你很聪明，知道让他们做两份口供。”

“世子，下官这个只是小聪明，跟你的大智慧比不了！”

“李知府，你知道吗？其实做贪官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李知府下意识地询问。

“只是你得为百姓们做实事呀！若你让老百姓们吃饱喝足，年年有余，谁会管你贪不贪呀！”

“额！”李知府愣住了，他实在是无法相信，这话是从秦无涯嘴里说出来的。

“怎么？不理解？朝廷每一次查贪官的时候，不都是因为你们贪得太狠，导致国库空虚，朝廷没钱花，无法赈灾什么的。然后你们还贪赈灾款，修堤坝的钱。这一次赈灾，朝廷就没有给我钱，所以我希望你告诉所有的官员，希望他们能够跟本钦差同舟共济，一同出资赈灾。”

“是！下官愿意捐一千两！”李知府知道，秦无涯是让贪官把之前贪的钱，都给拿出来。

“本钦差知道，你们会担心捐出的钱太多，会影响后面查账。到时候你们做一个账本，对外公开，说是城中家族，商户捐的，或者直接说是本世子捐的。”

“是，下官明白，下官还能再捐一千两！”李知府不傻，秦无涯这么的善解人意，目的就只有一个，让他们尽量把贪的钱，都给捐出来。

“李知府，不错，你这一次的小聪明用得很好！要是所有的官员，都能够像你这么懂事，那本钦差的事情就好办了！”秦无涯很是满意的点头。

“额！”李知府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因为他都没有弄清楚，秦无涯这么说他，到底是夸他，还是骂他。

“对了，用一个标准的说法，这个捐钱叫做赎罪银，越是真心地赎罪，给的钱越多！”

“世子，下官明白，下官忽然发现下官刚才还不够心诚，下官还能再捐五千两！”

“你只有这七千两吗？不都是说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吗？你就算是没有十万，也应该有个八九万的吧！你这个诚意明显是不够呀！”

李知府闻言，吓得立刻跪下，一脸委屈道：“世子，别说下官不敢贪那么多，就算是敢，也得上下打点呀！到最后，能够留在手里的并不多的。”

“哦，你的意思是你的钱都给二皇子了！”

“是呀！啊不对！下官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贪那么多钱！”李知府下意识地承认，说完发现不对，立刻改口。

“行了，你不用想着替他撒谎，只要他不来找本钦差的麻烦，本钦差懒得管他的事情。”

经历过秦敬德一事，秦无涯知道，其他皇子为了争夺皇位，需要大量的金钱，派系里的官员，亲戚，上交的绝对不会少。

“谢谢世子！”李知府很是感激，因为这话要是传到二皇子的耳朵里，他必死无疑。

“行了，这件事就这样了，你出去吧！告诉他们，该交赎罪银了！若是犯下的罪行太多，可以写一封认罪书，只要交的赎罪银够多，本钦差可以代为说情，只要不是草菅人命的重罪，只是贪钱了，本钦差可以保证，让他们只是免职，不会危及性命！”

“是！”

“这个认罪书，写不写随便你们，若是事后查出来，可别怪本钦差没有给他们机会！”

“是！”

“好了，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