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瑢晏一贯云淡风轻的面容，划过错愕，“父皇，您知道......”

武舜帝闭了闭眼，神色冷凝，“朕知道老四的母亲是南辰长公主。”

“朕还是太子时，混入商队，去了南辰，恰好看到过南辰长公主。”

他眼底浮现复杂的色泽：“她明艳张扬，心地善良，深受南辰百姓爱戴。”

“后来南辰政变，她护着自己胞弟成为南辰王，但她却不知所踪。”

“朕再见她时，她是新入宫的宫女，失了记忆。”

墨瑢晏指尖蓦地用力攥住小玉猫：“所以，四弟母妃的死，不是意外。”

武舜帝也不隐瞒：“南辰王与胞姐感情极深，朕本想利用她，兵不血刃控制南辰。”

“却没想到，她竟然有了身孕。”

“老四出生后，她恢复了记忆，朕便不能留她。”

墨瑢晏缓缓攥紧小玉猫：“您是何时发现四弟装傻的？”

“你们来之前。”武舜帝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

“东启兵力比南辰强，却一直攻不下南辰，正是因为南辰的蛊毒。”

“朕只对婉儿动过心，却在看到采薇时......”

他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昨夜穆枫回报，采薇去过老四府上。”

“朕今日没见薇嫔......”

话未说完，苏若棠明白了他的意思，缓缓道：“您见到薇嫔时，恨不得把最好的给她。”

武舜帝眼底覆满冰寒，点点头。

这也是他直接封采薇为薇嫔，甚至想封她为薇妃的原因。

今日未见，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心底对婉儿的愧疚不安，强过见薇嫔。

作为帝王这么多年，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

“那是因为您体内蛊虫的原因。”苏若棠说着，素手一挥，蛊蝶从袖中飞出。

“这是？”武舜帝看着眼前的白蝴蝶，有些惊讶。

苏若棠指尖碰了碰蛊蝶的触角，唇角微勾，“蛊蝶。”

武舜帝盯着趴在桌上的白色蝴蝶，语调不自觉高了几分，“这是蛊蝶？你养出了蛊蝶？”

苏若棠点点头：“能解所有蛊的蛊蝶。”

武舜帝目光落在蛊蝶身上，眼底色泽翻涌不定，“老四知道你养出了蛊蝶吗？”

苏若棠语气有些不确定：“应该不知道吧。”

她养出了蛊蝶后，就上次救百姓除尸蛊时用过。

后来几次也都是隐于蝴蝶中。

但四皇子能装傻瞒过所有人这么多年，只要大臣们体内的蛊解了，就会被他猜到。

武舜帝沉吟了一下：“朕体内的蛊，能暂时压制吗？”

“可以，但是时间不能太久，否则会被察觉。”

武舜帝闭了闭眼，面上浮现一层浅浅的哀色，“朕的子嗣不多，如果老四真的给大臣们下了蛊，你们......废了他吧。”

墨瑢晏眼底有几分不解：“他给大臣下的蛊，都是控制为主，很容易就能解。”

“他如果想夺位，直接控制您就行，何必这么麻烦，控制大臣，又让采薇迷惑您，他究竟想做什么？”

武舜帝睁开眼，缓缓开口，“南辰王多年无子，如果他知道老四是他姐姐的儿子，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联系墨辰逸，将东启掌控在手中。”墨瑢晏眼底色泽冰寒。

三年前大战，墨辰逸大概是想用寒蛊杀了自己。

若非这身深厚的内力，以及后来幸运遇到棠儿，他真的最终会死在寒蛊之下。

还会让盛寒背上这口黑锅。

武舜帝冷哼一声：“他做梦！”

话落，他弯腰从矮榻下取出一枚令牌，“这是能调动皇家暗卫的令牌，以后穆枫等皇家暗卫，全权由你调动。”

他将令牌放在奏折上，推到墨瑢晏手边，“老三，你体内的究竟是寒毒，还是寒蛊？”

墨瑢晏垂眸，看着那块黑色镶金的令牌，声色平静无波，“寒蛊。”

武舜帝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向苏若棠：“蛊蝶也解不了吗？”

苏若棠缓缓摇了摇头：“蛊蝶还小，阿晏体内的寒蛊，必须在半年内解掉，他等不到蛊蝶长成解蛊那时。”

“解药在星冥吗？”武舜帝知道的三国辛秘不少。

心念一转，便猜到了解药的所在地。

苏若棠点点头：“嗯，玲珑胆是星冥至宝，我们得去一趟星冥。”

武舜帝眼神几遍，最终他只是嗯了声，“走吧，先去贤清殿，别让婉儿等久了。”

他话音刚落，一名小太监匆匆而来，附在高公公耳边低语。

随即高公公面色一变，下意识看了眼武舜帝，神情说不出的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