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之夭夭,桃之夭夭
作者:大默默 | 分类:古言 | 字数:61.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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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钱长生大婚
听了荣轩哥的话,我疑惑的看着他,他又说:“关于严家的,严老将军之前一直闭门不出,五天前突然开始巡查各处要塞,还在各处要塞留了值守的兵丁,何老队长的要塞也留了人,他说这么多年,从未有过。”
我也听出了不寻常,可这是为什么呢?
荣轩哥说:“可能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我松懈的机会,青莲姑娘的婚事,我们都很高兴,人在高兴的时候会放松,就难免不出纰漏。”
我一惊看向他,他笑着说:“不必担心,张锋和赵勇白天正常做饭,晚上会过来做宴,到时所有的兵丁会轮岗吃席。我的亲卫也分批下去巡查,以免值守的兵丁松懈。”
我稍稍松了口气,问他:“其他几处呢?”
他说:“昨天已经传令下去,他们今日都正常值守,今日过后会有彩头送过去,但若发现有玩忽职守的,严惩不贷。他们都清楚,我的亲卫神出鬼没,没事时看不见,有事时有如天降,防不胜防。”
我心里盘算,他的亲卫总共不过十七人,今天大多在这里了,就算有人出去巡查,也不可能随时闪现啊?
他看出我的想法,小声说:“重要的是在他们心里种下了这颗种子,而不是真的有没有人。之前他们也出现过松懈的时候,被我的亲卫悄悄记下,待我去巡查时,就拣最不容易被发现的拿出来惩治,然后盯几眼其他人,心里有鬼的自然心虚。几次下来,效果明显,虽不能说时刻杜绝,但敢迎风而上的应该没有了。”
我还是不太放心,又问他:“那今天真的不派人巡查了?”
他说:“派,只是不用都派出去,这边人少太多,就太明显了,我估计现在外面没几个知道我亲卫的具体数量。”
也是,一样的穿着,还都带着面罩,这么多年,他们都刻意的让自己没有特殊的动作行为,而且身材体态也都相近,就连我们算熟悉的人了,远些看也分不出来谁是谁。
他握住我的手说:“现在有了这个消息,我们需要让外人看不出来,保持喜庆的样子就行了,来的是人是鬼,早晚现形。”
我深吸口气,准备演大戏。之后严少将军派人送来了贺礼,还让送礼的人特意说明,其父已经安排府里的人前来照料,不用挂心,言外之意是,他那里也有他父亲的人了。
过了午时,老严将军派人送来了贺礼,说是他府内厨房做的几份果子,是京都做法,以解常将军等人的思乡之情。等人走了,荣轩哥拿出一盘递给菱角说:“你吃吃看。”
菱角端着盘子面露难色,想吃又不敢吃,看看我又看看荣轩哥说:“这不会有毒吧?”
荣轩哥被她逗笑了说:“不会,这么下毒,太明目张胆了。我是想让你尝尝,看能不能吃出是哪里做的。”
菱角这才拈起盘子里的果子吃起来,我笑着说:“你就放心吧,他要是觉得有毒,宁可自己吃也不会给别人吃的。”
菱角吃了半个皱着眉说:“这应该是放干了又蒸软了的,越往里越干,味道原来应该是很好吃的,用料比盛兴楼的要好,要是自家厨子做的,那手艺可就绝了,可惜馅子心都发硬了。”
放了很久的?
荣轩哥眯着眼睛想了一下,从菱角端着的盘子里也拈起一块尝了一下,严肃的说:“这像是宫里的,父亲从宫里带回家的就是这个味道,因为馅料研磨得过于精细,我和大哥并不爱吃,所以有印象。”
我吃惊的问:“宫里?又是王贵妃?这手也伸得太长了吧?这次居然从宫里派人出来,这得是多大的执念啊?我们刨了她家祖坟不成?”
荣轩哥看着手里被咬了一口的果子说:“是不是王贵妃,还不能肯定,但这次如果是故意让我们有所察觉,那这人恐怕就不好对付了。希望钱长生和青莲姑娘能先踏踏实实把婚结了。”
我叮嘱菱角:“你别被青莲姐姐和紫砚姐姐察觉出来。”
菱角深吸口气,然后说:“那我还是先别去后院了。”
我和荣轩哥看着着她也是无奈,这丫头最聪明的就是有自知之明。其实我也不敢去见她俩,这两个人都是身经百练的火眼金睛,猜主子心思都是宗师级别的,于是午饭我们都没去后院,跟青莲说的是要和钱长生在前面给要塞里的兵士发彩头。
下午我注意到荣轩哥确实派了亲卫出去,他代替亲卫巡查起我们自己要塞的值守情况,主将巡查,谁敢放水啊。
太阳渐渐西落,天色也暗了下来,四处的灯笼都被点亮了,装扮好的小轿子也抬到了院子门外。
吉时已到,我回到后院,菱角和紫砚扶着一身嫁衣的青莲给我行跪拜礼,我当着她的面,把她的身契烧了,青莲落下两行清泪,我起身把她扶起来跟她说:“姐姐,以后你我都是一样的了,这礼一会儿是最后一次行,以后都不再用,咱们总算可以真的姐妹相称了,菱角就还得等等,谁让她没及笄的。”
说完我们都笑了,紫砚扶着青莲去前院,菱角扶着我走在后面,钱长生一身婚服,终年长在脸上的面罩也摘下来了,挺拔的身姿,英朗的面容,在婚服的衬托下,居然有一种少年将军的气质透露出来。紫砚把青莲扶到他身边,侧身站到了她身后,又帮她整理了下裙摆。菱角扶着我进了正屋,坐到荣轩哥身边,我们落座后,钱长生手牵着青莲走了进来。
孙大嘴在一边大声唱道:“行拜礼!”
二人双双拜下,我和荣轩哥都说了些祝福的话,紫砚扶着青莲和钱长生一齐起身。
孙大嘴又大声唱道:“一拜苍天!”
二人转身,面向门外双双拜下,还没起身,孙大嘴又大声唱道:“二拜厚土!”
二人继续拜完后都没起身,等着孙大嘴出声,孙大嘴挤眉弄眼的给紫砚看,紫砚伸手扶起青莲,青莲又拉起钱长生。
这时孙大嘴才大声唱道:“夫妻对拜!”
二人各自转身相对而立,鞠躬行礼,可又出了乱子,青莲头冠上的流苏挂到了钱长生头发上,两人弯着腰起不来了,紫砚赶忙去摘,还是拉下了一小绺钱长生的头发,垂在他的耳侧,两人抬起头来时,都双颊泛红。
孙大嘴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愣了一下,伸手招呼兄弟们:“上轿,上轿,送他们进洞房。”
紫砚忍着笑,扶着青莲出门上轿,放下轿帘,四个亲卫蹲下一齐起身抬起轿子,不知是青莲太轻了,还是这四个人力气太大了,轿子被抬飞了一下,引得紫砚惊呼一声,估计轿子里的青莲也吓到了,轿帘里飞出一只绣花鞋,紫砚急忙去捡,又探身进轿子帮青莲穿上。
我和荣轩哥先是被吓得站了起来,之后又都捂住着嘴笑起来,之后荣轩哥拉着我走到院门口看起了热闹。
刚才那一下,把四个抬轿的弄得手足无措,钱长生也吓得围着轿子转,听青莲在轿子说没事才站定了,原本计划是钱长生骑马在前面走,带着着轿子在要塞里走一大圈的,结果钱长生只带着他们象征性的走了一小圈,就往他们的小院带,一帮兄弟带着不值岗的兵丁跟在后面起哄,说新郎着急要洞房了。
钱长生也不管他们,马也不骑了,一手牵着马,一手拉着轿子往回走,到了小院门口急急忙忙的拴好马,刚想接青莲下轿,就被大家拦住,拖到一边,手里塞了一把弓一支箭,说射不中轿顶上的红绸子花,就不让接新娘下轿子。这对钱长生来说,原本是不难,难的是这花垂着一条绸子边,他们要他射中那条绸子边,用箭的力道解开绸子花,还得不伤到轿子才行。
钱长生左瞄右瞄,半晌射出一箭,箭声破空,在微风中将绸子边穿起,钉在了院墙上,绸子花也被解开了。在一众叫好声中,钱长生丢了弓,跑向轿子,小心的掀起轿帘,伸手接轿子里的青莲,有人抬起轿子的后横梁,好让青莲出轿,可是没注意钱长生的身高,轿顶的边“咚”的一声就磕到了他的头。钱长生顾不得自己的脑袋,扶着青莲出轿,青莲迈过轿子的前横梁,伸手帮他揉头上磕到的地方,四周又是一阵起哄声。
钱长生和青莲就在这一片笑闹声中进了自己的小院,紫砚和菱角扶着我跟了进去。
进了屋,我发现这里被装饰得纱幔重重,我让他们俩都坐在榻上,紫砚用托盘端过来一只酒壶,还有两只蒂部系着红绳的瓢,具体的说是剖成两半的瓠瓜,我分别在瓠瓜里倒上甜酒,菱角还在我身后小声的说:“多倒些,多倒些。”我用脚把她踢开,对着端起瓠瓜的二人说:“愿二位相辅相携,同甘共苦。”我说完,他俩将瓠瓜里的酒饮尽,这又苦又甜的滋味,让青莲不自觉的皱了下眉。钱长生拿过青莲手里的瓠瓜一起放回托盘里,紫砚退到一边。
菱角从桌上把装着枣、栗子、莲子的托盘送到我跟前,我抓起一把,扬手把枣、栗子、莲子越过他俩扔到他们身后的榻上,嘴里说着:“祝你们二人早生贵子,白首不相离。”
说完后,我也不知该做什么了,看看菱角,想着这就差不多了吧,哪知菱角咧嘴一笑把一托盘的东西一下都扬了过去,钱长生赶忙把青莲揽进怀里,怕这如下雨一般的枣、栗子、莲子打到了青莲,瞬间一大盘的圆滚滚,互相撞击着铺满了二人身后的榻,菱角开心的叫着:“姐姐多生些,以后都是大将军。”
钱长生笑出了两排大白牙,青莲害羞的躲在他的怀里,我拍了下菱角的大屁股,拉着她和紫砚往外走,边走边说:“我们出去了,你们自在些,外面的人我尽量帮你们挡一挡。”
等出了门,可就由不得我了,荣轩哥带着好几个亲卫眼睛发亮的等在门外,手里都拿着些闹洞房的小玩意,蜂拥而入,洞房里霎时一阵鸡飞狗跳。这亲结得,乌龙一大堆,没办法啊,都是年轻人,想讲章法,讲着讲着就没了章法,一切随性而为了。
我拉着紫砚和菱角站在门外傻了眼,半晌我拉了拉紫砚跟她说:“你结亲时不会这个样子的,至少我二哥比我们懂礼法,何况刘副将是要按六礼来全套的。”说完看看菱角说:“菱角啊,你就看看吧,多少有个准备,要是也在这里成亲,估计也是这个样子。”
紫砚侧头跟菱角说:“以时长跟大人的关系,只敢会被闹得更欢。”
菱角砸吧砸吧嘴说:“我体力比青莲姐姐好,受不了了打过便是。”
我和紫砚都笑了,想想要是闹洞房的被新娘子打了出来,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我们在原地站了会,实在听不下去了,就互相扶着回到了我们院门口,晚上的宴席就摆在了院门外,大家都席地而坐,欢声笑语不断。张锋和赵勇在席间穿梭,给大家添汤添菜,看我们回来了,张锋笑呵呵的迎上来问:“姑娘们的饭菜是送到院里,还是在这里添上一席?”
我们看外面热闹,就在门边添了一席,有人从院子里拿出了蒲团给我们坐,这不是在野外,毕竟不好和兵丁一样,真的席地而坐。
我们三个看着一群朝气蓬勃的兵丁,大口吃肉,大口吃馍,高谈阔论,嬉笑打闹,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一边吃一边笑。
随着换岗时辰的到来,一批兵丁整好队走了,不一会儿另一批兵丁来了,继续吃席,这就是传说中的流水席了吧,桌子不动,人动,一批走了一批来,可是辛苦了张锋和赵勇,但看着大家吃得赞不绝口,两个人倒越发的兴奋。
直到戌时,门前的宴席才收了,最后吃完的一批兵丁帮着火头军收拾,并且把门前打扫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