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之夭夭,桃之夭夭
作者:大默默 | 分类:古言 | 字数:61.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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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大战至终章
我们抬着桌子一点点挪到廊下,这样可以看到更多地方,还是没有动静,难道这院子被清干净了?可是不对啊,钱长生和时长是安排一直守着祖母院子的,怎么连他俩也没动静。
我俩一点点的把脑袋挪出桌子边,四下看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我俩又互视一眼,我往前推,她往后拉,桌子差点一下子翻了,我向后坐倒,吓出一身冷汗,可是瞬间就被菱角拉着衣领拎了起来。
菱角扶稳桌子,我俩又缩回桌子后面,菱角声音发颤的轻声问我:“姑娘,你还好吧?”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平稳了下情绪,点了下头,回头看屋里,因为屋里也没点灯,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见,我转向菱角跟她小声说:“咱们还是就在廊下吧,往旁边走走,看能看到什么。”
于是我俩抬着桌子,用桌面挡好身形,狗狗祟祟的往一侧挪动,挪了五、六米的样子,菱角突然停下来,我一头撞在了她的后腰上,菱角回身跟我说:“姑娘,这黑灯下火的,什么也看不见,不如咱们回去吧,待在一起还安全些。”
我探出头去看,真是好天气,阴云密布的,想借月光都借不到,屏住呼吸听院子里的声音,还要排除外面的厮杀声,也不好分辨,只能说院子里似乎是没有人。
我准备放弃做靶子,实在是没那个胆量,向菱角勾勾手比划了一下回去,我俩刚转过身,头顶的房上就响起了兵器击打的声音,抬头一看,门口处黑影一闪,有人进屋了,然后就是两声惊叫,我顿时惊跳起来就要往屋里跑,却被菱角一把拉住,拖到了她的身后,我力量和身形都比不过菱角,瞬间就被菱角挡住全身压在了墙上,眼睁睁的看到清涵姐装扮的青莲,被那黑衣人抗在肩上跑了出去。
我大叫着:“去救姐姐!”同时看到一个黑影追了出去,头顶上兵器击打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把菱角推开一点距离,从怀里掏出陶笛用力一吹,笛声尖利的划破漆黑的夜空,片刻几个身影从不同的方向窜进了院子,我指着青莲被带离的方向哭喊:“救姐姐回来!活着救回来!”
菱角尽忠职守的挡在我身前,把我压在墙上,我动也动不了,直到头顶上的厮杀结束,有人跳下来,看到了我们,几步跑到我身前,菱角才让开扶我起来,时长有些气喘的说:“刺客都杀了,钱长生当时便追了出去,应该不会有事,姑娘现在还是回屋里安全些。”
他说完,我想起紫砚,她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呢,急急奔回屋里,直接撞到桌子上,差点翻过去,幸好有菱角拉着,我顾不上腿痛,绕过桌子去摸地上的人,时长打亮了火折子,我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紫砚,赶快伸手去探她脖子上的动脉,还好只是晕了过去。
我坐在地上,把她抱在怀里,用力的掐下她的人中。片刻,紫砚轻哼一声醒了过来,从我怀里坐起来,伸手抚向后颈处。
时长说:“看来只是被打晕了,青莲嫂子也应该是被这样打晕了带出去的。”
菱角跟时长说:“你现在点起火来,外面可就都能看到这屋里的情况了,还不赶快灭了。”
时长说:“这里暂时安全,你们去里间躲好,我守在外间。”
我们扶着紫砚进里间,我让她躺在祖母的榻上休息,她不肯,被我强拉着躺下说道:“你往里面躺着,菱角,咱俩都坐上来,都别脱鞋,就是换个被褥的事。折腾大半夜了,屋里也没点暖炉,咱们仨都用被子盖上,别等青莲姐被救回来了,咱们仨倒被冻病了。”
她俩听我这么说,都乖乖听话,盖好了被子,我自己也围好了坐在榻上。刚才的话是说给她们听的,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青莲能不能平安的回来,但如果我慌了,她们就更慌了。
直坐到天微微发亮,外面的厮杀声渐渐消退,这是来了多少人啊,厮杀了一整晚。
又等了一刻的时间,院子里脚步声纷沓而来,我掀开被子下榻,菱角一同起身,抓起榻边我脱下的披风给我系好,紫砚也起身跟在我身后往外走。
时长在外间跟我说:“姑娘别紧张,是刘副将来了。”
我迎出门外,看到浑身浴血的刘副将正给我行礼,我快步上前扶起他问:“你受伤没有?”
刘猛说:“有些皮外伤而已,不打紧的,外面的叛军都已清剿,多亏马大人带兵有方,吕大人又派了增援。”
我又问:“你带来的兄弟们可还都在?”
刘猛说:“清点完了,有受伤的,没死的,马大人的军医正在外面医治。”
我点下头说:“事态平息后,要好好去拜谢吕大人和马大人。”说完我抬头看向青莲姐消失的方向,现在只有她下落不明了。
刘猛打断我的哀思说:“还请姑娘在此坐镇半日,待清点收拾完再请老夫人回来。”
我表示同意后,让他也去医治一下,都安定了再来回报。祖母她们在下面多待半天也没什么,张锋已经给老老小小都备好了两天的吃食在下面。
第173章 大战至终章
我回到屋里,心神不宁的等着青莲姐的消息,张锋送来的吃食也吃不下去,只喝了半碗热粥,剩下的让菱角放在炉上暖着。
屋里又燃起了暖炉,可我的手脚还是冰凉,捧着暖手炉也不管用,我不时的看向窗外,还是没有青莲姐的消息,祖母她们都出来后,我该怎么跟她们说啊,清涵姐必是会内疚的。
时间变得漫长无比,我坐会儿走会儿,一个时辰后院里有了动静,时长跑了出去,我放下暖手炉跟着往外跑。
确实是亲卫们回来了,钱长生抱着青莲姐,青莲姐被披风裹得密不透风,眼睛睁着,但脸色惨白。
我带着钱长生进屋,让他把青莲姐放到榻上,钱长生跪在榻边不肯离开,我心里腾起的不安的就要爆了。
钱长生隐忍了半天跟我说:“刺客把她带去见了王家人,被识破不是清涵姑娘,就丢给了手下的兵士,我受到拦阻晚到了一步,我把那些人都杀了。”然后就不说话了。
我从这隐晦的话里听明白了原由,青莲姐被那些人玷污了,所以她现在惨白着脸色,不求生只求死。
我沉下气,严肃的问钱长生:“青莲姐虽然是你的妻,但我现在给你选择的权力,你可以跟青莲姐和离,我带青莲姐回我身边……”
我还没说完,钱长生急急的说道:“她是我的妻,我决定娶她时,就认定了这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人可与我相伴终身,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愿与她相伴到老!若她不在了,我绝不独活!”
我没管他说的话,问他:“那你的两个孩子你也不管了吗?”
钱长生看向青莲,伸手抚去她脸上凌乱的发丝,说道:“孩子有姑娘护着,吃不了苦,我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走黄泉路。”
我深吸一口气,残忍的问道:“青莲姐现在身子不清白了,你不介意?”说完我就看到青莲姐身子一颤,闭着眼的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泪。
钱长生坚定的说:“我娶的是她这个人,又不是这清白。况且这又不是她的错,谁的错谁来领,该死的是那些贼人,所以我杀了他们。”
我轻声问青莲姐:“你都听到了?钱长生不会因为这事嫌弃了你,你要死了,你的孩子可就没母亲也没父亲了。再说也是因为他们护卫不到,让我们担了这半日的心,一会儿我就罚他们都跪到院子里去,你什么时候消了气,什么时候让他们起来。”
说完我的颐指气使的指着钱长生说:“你,带着你的兄弟都跪到院子里去,不许穿披风,也不许穿皮甲,跪到青莲姐原谅你们了才许起来。”
钱长生听完就要起身,却被青莲姐伸手拉住,披风散开,我看到了青莲姐被撕烂了的衣装,和被抓伤了的皮肤。
青莲姐用另一只手拉住散开的披风跟钱长生说:“跪什么跪,不就是破了件衣装吗,换下来烧了便是。”
钱长生喜极而泣,抱住青莲就不撒手,我起身取来青莲原来换下的衣装放在榻上,跟这对小夫妻说:“更衣的事,我们就不掺和了,你们自己来吧。我去看看粥还热不热,姐姐应该也饿了,我也饿了呢。”
我迈着轻松的步子出了里间的门,跟忐忑等在外面的菱角和紫砚说:“都饿了,饭菜还热着吗?”
菱角高兴说蹦起来说:“热着,热着呢,我去端过来。”
紫砚也松了口气说:“我去帮忙。”
她俩出去了,我来到门前,跟等在外面的亲卫们说:“这俩人没事了,但这别院的警戒还不能松懈,还得麻烦你们四下查看一下,也不知昨晚损毁了多少。”
我能感到他们也松了口气,他们沟通了一下四散而去。
午时,刘猛带着马大人来到祖母的院里,跟我大致说了下昨晚的情形,原来是王家大势已去,王贵妃在宫里自尽了,王家三位老大人被官家设计拘于宫中赐死而终。王家余孽率领残部直扑我们这里,想用清涵姐和我做最后的挣扎,妄想能保下自己的小命,却忠心于尹老尚书的吕大人派人马一网打尽。也是,仓惶保命的残部哪敌得过训练有素的正义之师。
只是亲卫们回报的结果有点不尽如人意,这别院被毁得有点严重,除了后花园因为没人,祖母住的这个院子是由亲卫和刘猛带来的人守着,所以幸免于难,其它院子都过了火,院墙也所剩无几,甚至连厨房都被毁了,幸亏张锋跟着火头军历练过,在瓦砾之上,也做完了大家的吃食。
从密室里迎出了祖母和清涵姐,青莲姐的两个娃娃也终于吃了上母亲的奶水。大家看着劫后余生的别院,苦中作乐的吃着张锋就地做的热汤热饭。吃完饭,我们都聚在祖母院里休息,各人的丫鬟回去从残垣断壁里收拾出没损坏的衣装,首饰和贵重物品还都放在密室里保存。
下午,我们还没去上门拜谢,吕大人就带着手下来看望我们了。
祖母带着我们迎接吕大人,吕大人并不高大,反而是个瘦瘦小小的小老头,说是小老头也不太准确,人家才四十来岁,只是看起来长得有点着急,站在人高马大的马大人身边,对比就更强烈了。
我们回到祖母屋里坐下,吕大人开口道:“尹老大人的别院经以一战,损毁严重,已不宜居住,现在回京都也不是适宜的时间,毕竟局势仍未大定。在下虽为郡守,但并未建有别院可供老夫人另住,所以在下想请老夫人和两位姑娘暂居于在下的宅邸,我近日公务有些繁忙,不会居于家中,家中妻小也正好回了娘家,只有老母亲深居简出。如老夫人不嫌弃,我派人帮您下午就可以搬过去,只是家中没有这里考究,怕委屈了您和二位姑娘。”
祖母笑着说:“我就是个老婆子,从武出身,本来就没什么讲究,这两个孩子也不是奢华之人,呈吕大人美意,我们下午就搬过去,叨扰令尊几日吧。不过就不劳您派人了,东西本就不多,这里的人就够用了,只是我们来时的马车也都被毁了,还请您给备几辆车,留个人带路就行了。”
吕大人也不纠结,转身跟马大人说:“你现在就去备几辆辎车给老夫人送过来,再把府里的老车夫带过来。”看马大人领命出去了,回头跟祖母又说:“您到了府里,看缺什么就让管事去采买,厨房就交给您这边的厨子了,我听说他做得一手好饭菜。”
祖母笑着说:“我们这厨子做的饭菜确实不错,可也不是我的人,是我这小孙女的手下,您的厨房也不用都交给我们,令尊吃惯了的口味也不必换,但若她也喜欢一起用饭,我也是高兴的。”
吕大人看事情都安排好了,就以有公务要处理离开了,他走了以后,我问祖母:“祖母,我们临时住客栈也不是不行,为什么要住进吕大人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