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汉平帝傀儡小天子的逆袭
作者:倒流河畔 | 分类:历史 | 字数:4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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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义得三士(下)
那边值守什长验看了符绶无异,就命士卒打开营门放行。
辇舆刚要起步,刘箕大喊:“且住。”
抬辇的健仆内宦赶紧落辇。
一掀帘刘箕跳下辇来。
黄德唯恐有失,急慌慌上去扶一把。
刘箕快步走到姚氏母女面前道:
“你母女二人跪于军营之侧,所为何事?”
姚氏跪了半日,又自早起就一直未进水米,已是两眼昏花。
刚朦朦看到一队人从远处而来,要进这大营就知道其中必有权贵。
如今听到有人问话,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抬头刚要诉说。
怎奈口干舌燥,又疯痴哭喊过半日,嗓子竟一时哑得讲不出话来。
“大婶莫急,快快起身回话。”
刘箕仗着自己是孩子身躯,不用太顾男女大防,动手去搀那姚氏。
姚氏腿已麻木,一起身人未站起来,倒是一跤跌坐在地上。
黄德唬了一跳哪管旁人,直接扶了刘箕撤身两步。
刘箕看她坐在地上还省力些,便也随她了。
转身对张珍说:“小姑娘,你们因何事来这营门口跪立?”
看到皇帝下辇,孔光自然也不好大剌剌自己坐在上面。
紧跟着下来,立到刘箕身后。
张珍见这二人从辇上下来,身边又围着兵丁侍者,也知道他们都是贵人。
便强忍着紧张,从头到尾把事情分说了一遍。
刘箕听完小姑娘断断续续的述说,气的差点咬碎了后槽牙。
人家这母女度日如此艰难,那流氓哀福还忍下手相害,真是死有余辜。
“求老大人明鉴,饶我儿性命。”
缓过劲来的姚氏扑跪到孔光近前,沙哑着嗓子边哀求,边叩起头来。
她见这老者后下辇,又年岁长定是身份最高。
孔光漠然地看着二人。
虽然这对母女的遭遇听着着实可怜。
但孔光在这末世打滚了大几十年,什么可怜人没见过。
别说这对母女是行凶的军汉家人。
就算他们是死者的家眷,也不能跪在营侧喊冤。
这成何体统?
要不是刘箕在侧,他早下令让人把这对母女轰了去。
“你家儿子殴伤人命,自有军法处置。我等不是羽林卫之人,恐也无法为令子行方便之处。
你母女在此哭闹,有悖军营规纪恐于事有害无益,速速回家去吧。”
孔光淡淡地道。
“你等值守兵士,怎能放任民妇在营门逗留?
速派人送此母女回家,交啬夫坊正好生看顾。”
孔光转身又对那值守什长沉声吩咐。
“喏,我等初是看她母女远远跪在路边并未阻挡营门,所以才未驱离。不想惊了太师的驾,现在就赶她们离开。”
什长刚刚看过符绶。
知道这老头是当朝太师,岂敢怠慢?
虽然可怜那对袍泽亲属,但是也没办法。
姚氏母女闻言,登时愣在原地。
“且住,孔光你好大的官威啊。这母女如此惨状,你还要撵鸡似的赶人家离开。
还让啬夫坊正好生看顾,就是关起来呗?
你也偌大年纪了,就没些慈悲心肠吗?”
什长领命刚要转身安排兵士赶人。
这边刘箕一通喊,他又僵住了。
这少年和太师同辇,又气宇不凡不知是何人。
敢直称太师名讳,看来定是地位不低。
听说大司马如今最是得势,太师轻易也不敢拂逆。
难道此人是大司马的家人?
不管了,反正来的人咱都惹不起。
先让他们辩出个子午寅卯再说。
打定了主意,什长停止动作呆在原处。
孔光受刘箕这一通抢白,就是再有涵养也有些吃不住劲。
红着老脸一拂袖,转身爬回辇上去了。
姚氏和张珍看这少年竟然敢教训那老者,都惊奇不已同时心内希望又升腾起来。
两人不敢再做声哭闹,静静地匐在地上。
两双大眼睛泪汪汪的,充满哀求的目光看着刘箕。
刘箕低头柔声对她们道:
“这位婶子还有小妹,我虽不是这羽林卫中人,但见了他们主将也能说上几句话。
你家人叫什么名字告诉我,我入了营再去核实。
若事情真如你们所言,我定会让那中郎将酌情对他从轻发落。
你们早些回家侯着就好。”
“我哥哥叫姚胜,还有他两个朋友杜迁、蒋兴。
他们可都是大好人。求小哥哥一定要救他们性命。”
说着张珍作势又要磕头。
刘箕赶紧拦下道:“好了,我记下了,你们快回家歇息去吧。”
“我们不回去,我们就在这等着哥哥们的消息。”张珍执拗地讲。
姚氏也坚定地点点头。
刘箕知道多说无益,转身钻进辇内道:“入营。”
辇舆起驾。
孔光睁开迷离的老眼,轻声道:“陛下,行大事者,不可存妇人之仁。”
“无情未必真豪杰,做大事和行小善也并无相悖之处。
再说救下这三人,或许也于我有益。”
第17章 义得三士(下)
刘箕笑着低声辩解。
“陛下是要用这三人?”孔光问。
“有此想法,不过也要看这三人是不是堪用之材。”
说着刘箕又笑笑:
“刚刚在营外有些唐突,伤了太师颜面,太师勿怪。”
孔光红着脸也笑了笑低声道:“如此一来,王莽更不会怀疑我会暗中助你了。”
今日刘箕并未提前下谕说要来羽林卫,也未摆皇帝的御驾,乘的是普通的舆辇。
所以羽林中郎将并未出营迎接。
太师如今名义上掌宫禁事,南军具受其节制。
舆辇凭太师符绶穿营而过,直往中郎将衙署奔去。
舆辇经过校场,阵阵喊杀操演声传入辇内。
刘箕伸头往外望去,搭眼就瞧见了跪缚于校场中央的三名军汉。
好三条大汉。
看那身量体型,个个都是三五个寻常汉子近不了身的感觉。
刘箕不由得暗自点点头。
辇舆到了中郎将衙署前,早有中军官提前通秉。
孔永一身戎装立于署办门外躬身相候。
孔永引了刘箕、孔光入中军堂,黄德立于门外。
那队护驾的期门郎,早被羽林军中孔永的心腹换了防,领到下处休息。
“微臣见过陛下。”进了内堂,孔永再次施礼。
“将军甲胄在身,勿需多礼。”刘箕道。
“孔将军平时在这营中,每日也都是披挂甲胄?”刘箕有些奇怪的问。
孔永不好意思的讲:“那倒没有,今日不是早知陛下要来。为显隆重,特地披甲以供陛下参阅。”
原来这孔永在衙署越转越烦躁,索性披挂起甲胄解闷。
如今被皇帝问起,只好胡言搪塞几句。
“听太师讲,陛下今日来要挑选些羽林兵士组建亲卫,不知陛下如何遴选?”孔永赶紧岔开话题问正事。
“你那校场内跪缚的三人在军中现任何职?将军平时可曾留意过此三人。”
刘箕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杜迁,姚胜,蒋兴三人,都是自幼入营的羽林孤儿。
因年纪尚轻,暂时未领官职。
此三人各有技艺;杜迁孔武过人,心思缜密为人也较老成,做一曲军侯足可胜任。
姚胜身长九尺,平时发起兴来舞动长戈,普通军卒一什人也近不得他身。
还有那蒋兴虽然身量不高,但是身手灵巧,耳目聪慧异常,天生是个斥候的材料。
可惜了,这次三人在营外误伤了人命,
我虽可保他们性命,却不敢再保举他们前程了。”
孔永叹道。
“那三人平日里品行如何?”刘箕又问。
虽然有才干,回头若动不动”殴伤人命”,刘箕可不敢安排在身边。
“三人品行倒是不差,与袍泽间相处都还融洽。平日里出营也未惹出过麻烦。
此次好像殴杀了个欺负姚胜生母的破落户。
掌刑司马呈了地方贼曹案卷来,我还未来及细看。”
孔永指了指案几上的一卷书简道。
刘箕捧起书简,还好现在文书字体都弃了小篆改用隶书。
刘箕边看边猜,也能看个大概。
看完地方官府的文书,确实和那小姑娘说的不差。
刘箕心里打定主意,低声冲着孔光、孔永叔侄招招手道:“二位爱卿附耳过来。”
孔光老脸一拉,又来?
无奈附耳上去,刘箕如此这般地嘱咐了一通。
孔永听完瞪大了眼。
孔光苦着脸:“如此,不是让我做恶人吗?”
“行大事不拘小节,太师不是最看不上妇人之仁吗。如此正好全了太师大丈夫之意。”
刘箕嬉皮涎脸地道。
孔光无奈地点点头,看来是被这小子吃定了。
孔光和孔永先行出门,朝校场走去。
黄德看只这二人出来,就自进中军房去寻刘箕子去了。
出了中军院落,中郎将亲兵护卫跟上来。
“陛下要在衙署歇息片刻,中郎将陪老夫去看看我羽林健儿操演。”
孔光大声吩咐孔永。
一行人走到校场,孔光假意观摩了一番,然后走到校场中央,目光落到场中绑缚的三人身上。
跪地的三人见有上官到场。暗恨自己辱了羽林卫威名,都深深低下头。
“这是?”孔光拿手一指问道。
“我三个不成器的兵卒,今日在营外殴伤了人命,被地方巡役捆绑了来。
等太师和陛下走后,我再行发落他们。”
孔永故作小心地讲。
“营外有一对母女,说是在这羽林军中的亲人犯了事,叫什么姚,杜什么的,可是你等三人?”
孔光拉下脸沉声道。
“属下姓姚,营外那母女,想来是我母亲和妹子。”姚胜低头回。
“哼,兵士营外结伙殴伤人命。士卒亲眷在营外聒噪乱纪。你带的好兵。”
孔光回身怒斥孔永。
“下属失职。”孔永跪下俯首认错。
“大司马王莽委我掌宫禁事,早就嘱咐着南军唯虎贲期门郎可用。
今日到这羽林营一看,果不出大司马所料。如此营纪如何担当近卫重责?”
孔光越说越气,顺便帮王莽上了点眼药。
“羽林卫掌刑司马何在?”孔光吼道。
那掌刑司马忙不迭的跑上前去应答:“太师,属吏在。”
“杀人偿命,速将此三人案牍转御史丞处。
回头本太师亲自批复督办,以军法行斩刑。”
孔光冷着脸道。
“这..”掌刑司马为难的看向中郎将孔永。
孔永跪地,低头不语。
司马暗叹口气,一咬牙就要起身去准备案卷。
“且慢。”正此时刘箕拿着一卷简牍,领着黄德紧赶着跑过来。
“陛下。”孔光闻言转身施礼。
这少年是当今陛下?
众兵丁纷纷跪地施礼。
“众位快快免礼。”刘箕潇洒地挥挥手。
“太师,朕在门口也曾听这军士的妹子述说了案情。
刚刚又在中郎将衙办,看了地方交接来的案卷。
这军士是见母受辱,误伤人命,罪不至死。太师如此断案恐怕不妥吧。”
刘箕沉声道。
“陛下,此三人为羽林士卒,自有军法从事,不可以民法判断。
而且此在军营中,大司马委臣掌宫禁事,中含节制南军诸营。
当年无周亚夫军令,孝文皇帝至细柳营门尚不得入。
今日陛下要以皇权乱军法吗?”
孔光拉着老脸不亢不卑。
刘箕心中不禁给老孔光的演技,暗暗击节叫好。
“太师此言却也有理。”
刘箕道:
“不过太皇太后前日下一懿旨,令太师辅朕组建亲卫。此亲卫除朕外,不归任何人节制,太师可明其意?”
“老臣已接旨,今日随圣驾到这羽林卫。不正是听凭陛下挑选兵士组亲卫吗。”孔光道。
“哦,听凭朕挑选兵士组亲卫,就是这全营上下凭朕挑选喽?”刘箕笑着说。
“对,对是所有兵士。这营中的军官,都是臣苦心栽培。陛下切莫给臣选了去。”
孔永赶上节点,赶紧念出刘箕嘱咐好的台词。
“好,好啊。”刘箕故作无奈地摇摇头。
“那我问你,这三人可有官职?”刘箕问孔永。
“此三人为羽林孤儿士卒,未授官职。”孔永道。
“那我先挑选此三人,入我亲卫队。”
“陛下组亲卫,入陛下亲卫者最低秩俸叁百石。”黄德扯着公鸭嗓,跟着喊了一声。
围观的羽林军卒一阵躁动。
俸三百石,中级军官的俸禄了。
自己小半年还赶不上这一个月的俸禄。
还是最低的,那高的还得了?
陛下亲卫,皇宫大内能有什么危险?
这真是做梦都想去的美差。
孔光怒哼一声,转身回了中军衙。
刘箕命人给姚胜三人松绑披衣。
三人这大起大落的,有点难以适应。
“你等三人愿入朕亲卫营吗?”刘箕笑问道。
三个兵士未言语,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起望向中郎将孔永。
孔永心内暗叹口气,不舍地冲三人点点头:
“去吧,以后好生随侍陛下左右。”
三人这才给刘箕下跪拜道:
“谢陛下全命之恩,以后肝脑涂地,追随陛下。”
刘箕心内也暗许。
不是见利忘义背主之辈,果然是可用之人。
三人起身后自报了姓名。
“嗯。”
刘箕赞许地拉着三人,到边上僻静处小声道:
“杜迁、姚胜、蒋兴,不错。
杜迁你以后就暂任我的卫队丞,俸秩比五百石。
姚胜和蒋兴各为什长,俸秩比四百石,如何?”
三人激动地都说不出话来。
这一月,可就顶之前大半年了。
刚刚还是生死关头,现在转瞬升官发财。
太刺激了些!
“姚胜。”
刘箕冲着傻笑的大个子道:
“听你妹子讲你这案子因驴而起,回头我送你母亲两头健驴可好。”
“陛下,不用不用。”
姚胜急忙摇手:
“我有这四百石的俸禄。母亲妹子在家享清福就好,还租什么劳什子驴。
再说,两头健驴啊,我若休沐了得打多少青草才够。”
说着几人哈哈笑出声来。
“对了。”
刘箕一拍脑袋:
“姚胜的母亲妹子,还在营门口担惊受怕的等信。你三人速去报讯,让她们好放心回家休息。”
“喏。”三个小伙笑着往营门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