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灰白着头发，像是大学教书老师的老人。

他扫视一圈聚集在一起的驭诡者，笑容和蔼，“欢迎你们来到7号楼，我们这栋楼是欲望之城出了名的友好。我们秉持着一栋楼的人都是家人的想法，拒绝内耗，一切向外。”

话落。

“次啦～！”

“啊！！！”

刚刚还抓着小女孩衣领的驭诡者毫无抵抗地捂着脸倒地不起，不断发出哀嚎。

“我是教授。”

教授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带着一成不变的随和笑容道：“虽然你们是新人，但是我对老人新人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犯错了就要受惩罚。”

说着他看向地上躺着驭诡者。

驭诡者的双手依旧捂着脸，血液从他的指缝间不断溢出，但是却没有再出声，安静异常。

教授叹息一声，温和了声音，“所以你知道错了吗？”

“是，我错了。”

驭诡者站起身，恭敬站着，声音无比平静，和之前狂躁的样子判若两人。

说话间他抬起头。

巨大的占据了一整张脸的数字“7”以及足有半张脸的黑色山羊图案赫然可见。

小女孩垂下的眼底闪过一丝恨意，等抬起脸双眼不见一点情绪，“教授，我的任务完成了。”

教授和蔼点头，抬起手轻轻压了压小女孩的脑袋，一副长辈的样子，“方巧，你做得很好，一直很好，当年把你带到七号楼是我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你这样乖巧的小女孩不应该去别的楼感受生命被威胁的恐惧。”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木牌，“这是你这次的任务报酬。”

小女孩，也就是方巧。

方巧双手接过木牌，弯腰一鞠躬，“谢谢教授，我下次会继续努力。”

教授“嗯”了一声，“去吧。”

方巧听后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再给这些驭诡者任何眼神，头也不回就朝着一个方向快速离开。

等她的人影消失在迷雾里，教授转过身看着众人，“从这一刻起，你们就是七号楼的预备羊倌了，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们七号楼还有个别名……黑羊楼。”

……

舒叶从出来后就漫无目的地走着。

一路上她一直尽量保持直走，除非是死路才会转弯，其余时候就算是看到什么路口也不会随便拐进去。

她可是还记得战天在她进入寂静之城前说的话。

国外那些偷偷进入寂静之城的死刑犯里，有几个就是在拐了一个弯后，人突然就不见了。

一开始舒叶以为是这里的楼把人“吃”了，现在看来确实是吃了。

舒叶站在一栋大概有七八十层楼的血楼前这样想着。

这栋楼本来不是楼，或者说对刚刚的舒叶来说还不是。

就在两秒前她的左边还是一堵墙，死路。

她是准备换一个方向走的。

那一刻舒叶甚至连步子都迈出去了，眨眼的功夫，不，甚至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

就好像这里本来就是这副样子一样。

墙的地方变成了一道门。

要不是舒叶在面对和诡异有关的事情的时候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这一脚就直接迈出去了。

“原来如此。”舒叶收回踩在空气中的脚，看着离她只有不到二十厘米距离的门，“怪不得转个弯那些人就不见了。”

普通人，进到这里面进去就出不来才是常理。

不过普通人的价值在这里好像并不怎么高？

舒叶想了想，“献祭给楼的是诡异，普通人除了给有些癖好特殊的人用于各种各样的用途，好像没有什么用？”

仔细回忆一下，在死楼里她一路上到40层，确实一个普通人都没有看见过。

四十层都没有，更上面也基本很难有仅靠自己的普通人吧？

正想着——

“锃！”

“啪。”

舒叶随手甩去诡针化成的刀上的血，踢开掉在她脚边的脑袋，看着地面上血液四溅的无头尸体，语气平淡，“成为驭诡者后，你家里人没有告诉过你，不要悄悄靠近一个驭诡者吗？因为会死得快。”

等了一分钟。

舒叶再次道：“嗯，一分钟了体内的诡异还是没有复活的迹象，有点弱……大概是二十层楼以下的水平。”

怪不得她连诡域都没用，只一刀就砍没了

话落，尸体被一根诡绳吊起，接着消失。

舒叶重新转身面向这一栋突然出现门的楼，“……死楼的门怎么就一直没有变过。”

她在门口待的时间不算短，完全没发现门在消失又重现这种事情。

“因为那是死楼，而其他楼都不是死楼。”

声音从门内缓缓飘出。

舒叶眼睛眯了眯，又很快恢复正常，“……楼长？”

出来的是一个看着就很普通，走在路上非常常见的打工人，脸上是加班工作后满满的疲惫。

来人是个中年男性，穿着一身有些陈旧的黑色西装。

不是那种特制的或者设计款，就是又宽又大又肥，穿上去很没有型的那种。

鞋也是，鞋面上有灰尘，还有穿的时间久了出现的褶皱。

“听你的话你应该是死楼来的吧？楼四没有告诉过你，除非遇到巨人和歌者，否则不要靠近其他的血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