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大厅。

“六楼、七楼还有地下要去吗？”

“不去了，我的事情结束了，我想回去躺两天好好休息休息。”

“……可是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现在能放你出去的样子。”

两人站在原地，看着只是一会儿不见就面目全非的总部大厅。

碎石和碎尸凌乱散落在地面、墙壁甚至是天花板，之前还活着的活人已经死了，本就死了被复活的人也死得更加彻底了。

“咕噜～”

泉水涌动的声音在虚空中响动，一楼大厅的天空里淅淅沥沥下着绿色的雨水。

雨水在落地的同时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砰砰！”

两下心跳声骤然响起，接着就是和水一样但是更加粘稠的液体流动的声音。

只是明明大厅里有各种动静，舒叶和李四的眼睛里除了残破的大厅外什么都看不到。

舒叶周身红光快速闪动。

三下后，她的眼前浮现了一层有些模糊但真实存在的画面。

血色荒野，天空淅淅沥沥下着绿色的雨。

空旷的荒野中心站着一个一身白色休闲服的男人，男人缓步行走在雨中的荒野，走过的地方有绿色蔓延，等他走过，身后的绿色又迅速由绿变黄，接着落地，融入地面。

循环往复。

荒野的天空中有一个，不，应该是半个太阳。

太阳是血色的，散发出的光芒也是血色的，也是因此，荒野的一切都隐隐带着血红的光芒。

若有若无的心跳声依旧在响动。

舒叶发现，每一次心跳声，太阳周围的光芒也会随之不时闪动。

荒野中，白色人影依旧在行走。

看起来像是漫无目的。

走着走着，一条血色河流倏然出现在眼前，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血河看不见尽头，看不见源头。

等走近了才发现，刚刚远处看见的在血河里涌动的东西，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心跳，血河里的尸体。

熟悉的一幕让舒叶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一个结论——这里是屠阳，不，应该说【阳】的诡域。

那颗太阳就是他的心脏，因为心脏剩下一半，所以太阳也是有缺陷的，而血色河流就是在他体内流动的诡血。

白色人影像是，不，是确实感受到了舒叶投来的目光。

他抬起头，一双诡异的眼睛就这样和舒叶对视。

那是一双异色瞳。

一只眼是绿色的，一只眼则是深得发黑的蓝色。

是【不死泉】，或者说……【生死】。

之前这个人的眼睛并不是这样的，舒叶觉得这种变化应该是在贺老死亡后，也就是【生】离开寄居在贺老的身体之后。

现在看来，当时进来的那个人就是【死】，现在是和【生】融为一体的【生死】。

这跟她和李四的猜测一样，【生死】并不是双胞胎，而是一体双魂或者精神分裂……总之，身体只有一个。

“窥视并不是一个好习惯，但你是被【混乱】和【阳】同时看中的人，我原谅你这次的无理……既然想看，就进来看吧。”

话音刚落，舒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发现自己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或者说，是她的位置发生了变化。

刚刚还在总部一楼大厅的她，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这样出现在血色荒原。

实力碾压式的强大。

【王者】buff又在让舒叶爆发，但是舒叶没有同意。

现在这个情况，很明显这个人并不准备弄死她，不管是因为这些存在选择他们这些人要做什么，又或者是因为他说的什么被【混乱】和【阳】同时看中。

留在这里多获取一些信息才是最优解。

不过——

“【阳】是指屠阳我知道，被【混乱】看中……我并不认识也没有见过所谓的【混乱】。”

【生死】站在血河边，不知道在凝视着河里的什么，表情很认真，嘴里很是随意回答着舒叶提出的问题，“【混乱】……你可能没有见过【混乱】本人，按你们的说法是他比较宅，所以一般不怎么露面……但是你应该见过他，就在不久前，哦对了，【混乱】一般表现出来的样子是一条黑色的河流。”

黑色河流。

那条在灵异空间里的黑河就是【混乱】？

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选择阮可可那种精神有问题的人，这确实混乱的很符合【混乱】这个名称。

不过【混乱】选的不是阮可可吗，怎么看中的人就成了她了？

【生死】没有继续这个说下去，而是道：“一个人被两个【阵营】选中不是没有过，但是这个人周围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被【阵营】选中，就很有意思了……你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可惜不管是我还是【死】，我们都不喜欢有意思的人。”

舒叶：“……”从【生死】选择了李四这个人看，分明就是理科生看对眼了。

“这里是你们口中的诡域，也是【阳】的意识内，意识内的表现和身体息息相关。”【生死】说着抬头望向头顶的太阳，“他的心脏缺了一半但不在你的身上，但是我能感觉到你接触过那半颗心……这是【阳】第一次选人参与这场战争，我很好奇，他为什么选择了你。”

前后矛盾。

前一秒还在说身体和意识，下一秒就心脏在哪儿，说着说着又好奇另一个问题。

思维逻辑真跳跃。

至于他问的为什么——

舒叶：“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想知道，你口中所谓的战争……一共有多少人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