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古武界经历了许多战争，因为神秘的东方力量本就威名远扬，当时登天梯未断，还发生过好几次修士羽化飞仙的事情。

古欧洲那边的女巫跟炼金师当时为窥探成仙的秘密屡次进犯古武界，发生了好几次毁天灭地的大规模争斗。

当然，这些是普通人所不知道的历史，当时的档案也全部封存为各国的高度机密。

萧云霆负责监察古武界，开发管控古武者力量的武器后，才了解了这些东西，由此走进了一个违背科学常理的世界。

哒哒。

他的笔触落在纸面上，直到身侧有人走近才回过了神。

“洗好了？”

他微微偏过头，看到门口用毛巾正擦着湿润长发的少女，视线落在她未着寸缕的脚上，下意识起身去帮她拿了一双拖鞋，而后俯身蹲下。

“我可以自己来。”叶澜脚踝被他干燥温暖的大手握住时，有片刻的不自在，想要躲闪，垂眸间淡声道：“你不用这样。”

她不是旅行团里那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娇弱女生，也并不需要恋人蹲下为她弯腰穿鞋系鞋带。

可萧云霆却没松手，而是抬起她的脚穿进拖鞋里，换手去握住另一只脚的时候，低沉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不是你需要，是我想给你穿。”

从今天在街上看到同一个旅行团的情侣，男生为女生系鞋带的时候，他就很想这么做。

叶澜连门框都没扶，只是一直垂眸盯着他仔细规整的动作，看着自己纤细踝骨被捏在对方修长的大手里，再被小心翼翼穿上鞋子，内心也油然而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

从小就学会强大自理能力，连受伤破了内脏都能自我治疗的她这会儿好似一个牙牙学语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般，被眼前的人捧在手心里妥帖呵护。

分明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可就是让她心头发软，像泡进了蜂蜜罐子里，连呼吸都带着一丝甜意。

直到另一只鞋穿完，萧云霆才站起身，面无表情地做出了中肯的评价，“感觉不错。”

那样子好似在做什么机械测试一样。

叶澜挑了挑眉，这会儿倚着门框看向他，煞有介事地点头道：“嗯，你喜欢，以后我多配合。”

反正受益者是她，不吃亏。

萧云霆终于被她这幅样子逗开心了，办公时冷厉的脸部线条软化了下来，唇角微弯，抬手想去揉她的发梢。

这回，叶澜偏头躲了过去，好笑道：“洗手，你在我身上没洁癖，不代表我没有。”

刚穿完鞋就来摸她的头发，就算是自己的脚也不行。

萧云霆无奈，只能去卫生间。

回到书房的时候，叶澜坐在办公桌对面的位置，正在低头看手机。

萧云霆走过来，一眼就分辨出她没动过也没看过自己的文件，这种有分寸的尊重原本该让人高兴，可此刻却反而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于是主动将手底下人调查到的关于黑市的消息简单说了一遍后，顺手将传真过来的具体文件递给她看。

叶澜接过去看了看，“有人在盯着飞天渡。”

她得出了跟萧云霆相同的结论，而后继续道：“姬氏的病一直是乌行枭在经手，具体病因我不知晓，但女巫一族确实具备一种诅咒的力量。诅咒，可以让人直接死亡。”

这点上看，确实符合姬氏的不明遗传病。

“历史太久远，不好追溯，卷宗翻阅也要时间。”萧云霆对这条线索并没有抱多大希望，毕竟也只是一点推测。

“嗯，我这边先让人去藏书阁去找。”叶澜低头发了消息出去，随后也没太纠结这一点，注意力落到了如今近在眼前的黑市上，“黑市散播桃花岛有长生不老药的消息，还有神秘人跟黄维仁接触，如今这个黑市仅用五百块就能让普通人进去参观，看来这个地方很有意思。”

能让她感兴趣的地方并不多，如今黑市算一个了。

“这个黑市，你了解多少？”她突然抬头问身旁的萧云霆。

萧云霆顿了顿，某些翻涌的记忆冒出来，眼前闪过的全是血色模糊的场景，轻轻闭了闭眼后，才平稳了情绪开口道：“不多，黑市出现时间比猎人区早，幕后掌权者不明，这个区域像跗骨之蛆一直跟着猎人区。”

闻言，叶澜有些诧异，“黑市的上一代掌权者不是被现在的猎人区一把手杀了吗？”

之后黑市归于猎人区管理，前后还经历了好几次大清洗。

这些都是特殊管理部门先前给出的资料。

然而现在萧云霆却摇头，声音冷沉道：“当初杀的只是一个替身，这么多年，那人一直都在。”

操纵着黑市运作，连萧氏的信息情报网都捕捉不到一丝蛛丝马迹，是至今萧氏猎杀目标里的榜首。

“没想到还是一条大鱼。”叶澜清晰地从男人口中听出了恨意，而连他都束手无策的家伙，确实要比那位用麻袋就能套走的猎人区一把手难缠得多，“今晚就去看看。”

她抬起胳膊拉住了男人的手。

萧云霆收敛了一身寒意，眉眼低垂间深邃瞳孔里倒映出少女的影子，“嗯，但要小心。”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叮嘱叶澜。

闻言，叶澜淡淡挑眉，唇角溢出一丝笑，语调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放心，你不喜欢，碰到的时候，我帮你杀了。”

我帮你杀了。

夹带着血腥气的一句话从她这幅清冷自持的口中说出，因着过于强大的气场，竟也没显出半分违和感。

萧云霆指尖蓦然收紧，握住的却是她细腻微凉的手，于是心口处晦暗的记忆像被一束光照进来，忽然冰冷的过去就注入了一点温度，让他情不自禁地点头，给出了答案，“好。”

不知不觉时针已经转到了十一点半。

叶澜跟萧云霆换了身衣服出门，到了楼下时，路边已经等了几个人。

除了晚上听皮影戏同桌的几人，还有另外一对中年夫妻，跟几个看上去不太好惹的大汉。

“都准备好了吗？一共十个人，全到齐了。”地陪是一个西北汉子，粗糙的脸上带着地域特色的高原红，这会儿点完人，拉开身侧面包车的后座招呼道：“行了，快快上车，过去还有一段距离，目标不能太大，大家挤一挤。”

说着，自己率先钻进了副驾驶座，讨好地给司机递了包烟。

叶澜余光扫过去，看到对方伸出窗外的一只手虎口有一层厚茧。

那是握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