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网络行为轨迹捕捉，就是根据IP定位，匹配居民私人信息，加上算法，编程出来的一个轨迹捕捉，可以锁定一个人的所有网络轨迹，多少个马甲都没用。”

“张平川当时做这个程序设计，是认为可以辅助巡探在追踪嫌疑人的时候，找到有用线索。但是，他的导师觉得这是涉嫌窥探了个人隐私，是一种网络非法偷窥，所以给他否了。”

“为此，张平川还很不服气，据说当时和导师在毕业答辩上，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在张平川看来，只要是国家认可了，那就是合法的。导师却觉得，这种程序违背了人性，这是要把所有人都监控起来，那样等于是所有人都在坐牢，社会会变成一个大监狱。”

“最后，张平川的这个设计没有被通过。但是，他是有才华的，学校也并未因为这个原因而扣发他的毕业证，只是觉得他的设计太过超前，所以没有影响到后面张平川找工作的事。”

“张平川在公司的职务，就是信息部的总监，负责整个公司的信息安全，以及网络架构的搭建。”

“我们之前不是在疑惑，凶手到底是怎么从那么多人中找出这些死者的吗？如果他的那个程序没有销毁，只要以他的能力，利用木马攻克了官方的人口资料库，那么就很有可能具备找出这些人的能力！”

“我们的人，已经去户口中心调查了，看看到底有没有木马。组长，有了这个，不管怎么样都可以把张平川带回来问话吧？说不定，我们就能找到突破口了。”

组员的话，不仅常武听清楚了，元漪他们也听清楚了。

常武看向姜恒，姜恒点了点头。

常武立即对组员道：“通知大伙出发拿人！”

“是，组长！”组员激动极了。

……

元漪并没有跟去，乐家三人跟着去了。

回来的时候，张平川神情颓然地被带入了审讯室，乐家三人皱着眉回到了办公室。

乐文西告诉元漪，他们到民宿的时候，张平川好像早有预料一般，一点都没反抗，很配合地就跟着来了。

“他老婆孩子呢？”元漪问。

乐文西说：“大家都知道他孩子情况，不想刺激小孩，就让他老婆带着孩子继续留在民宿，专案组这边，常组长也留了两个人看着。”

“元漪，乐家主几位，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姜恒走进来，对四人道。

很快，他们就被带到了审讯室旁边的监控室里，不仅可以通过监视器观察张平川的一举一动，还可以从大面的单向玻璃看清楚审讯室里的情况。

元漪站在最前面，透过玻璃看向审讯室。

张平川安静地坐在被审讯的位子上，神情看不出一丝紧张，反而有一种轻松和坦然。

常武亲自去审讯，他和助手进去后坐在了张平川对面的审讯台后。

“姓名。”

“张平川。”

“……”

张平川的确很配合，配合得让常武都有些难以发挥审讯的话术。

等他把基础信息交代完毕后，常武直接打直球问他，“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吗？”

“是我。”张平川居然也承认了。

常武双眼眯了眯，锐利的光芒隐藏在其中。“为什么杀他们？”

“他们不该死吗？”张平川抬起头，进入审讯室后，第一次主动看向常武。“探长，为什么有些人能好好的活着，却不干人事？而我的女儿那么可爱，善良，却不能好好活着？”

他似乎交代了他的杀人动机。

“所以，你是报复杀人？为了发泄心中的不甘和怨恨，所以通过你自己写的程序，找到这些人，再将他们杀掉？”常武问。

张平川讥笑道：“我是在替天行道。这些人渣，死不足惜。探长，杀人也是救人，你懂不懂。”

“谁给你杀人的权利！你完全可以采取更恰当，更合法的行为来制止他们的！”常武怒而拍桌。

张平川却依然是讥笑的样子。

“既然你承认是你杀了他们，那你是怎么杀的？”常武眼神如刀。

张平川无所谓的道：“你们不都看见了吗？以我的能力，篡改监控记录，进入他们家里是非常简单的事，杀了他们后，我再偷偷离开有什么难得？”

监控室内，元漪突然问姜恒，“姜部，那几个死者的死因，以及现场都没有对外公布过吧。”

“没错，案件还在侦破中，肯定不会对外泄露办案细节，更何况这几起案子的手段那么残忍，更是不能公开了。”姜恒道。

元漪又问，“他既然懂得黑客技术，有没有可能潜入国案件中心看到调查进度和细节？”

“不可能，现在的案件中心，都是上传到国家总服务器上的，那里的防火墙可不是户籍中心的防火墙能比的。”姜恒的回答依然很肯定。

“所以，他说不出来细节。”

元漪的声音，也通过监控室里的麦克风，同步传到了常武的耳麦里。

他眸光一凛，对张平川发起攻势，让他交代作案细节。

张平川平静从容的表情，终于被打破了。

“你们要抓的人就是我，我都已经交代了，你们要怎么惩罚我就怎么惩罚我，问那么多干什么？”张平川被逼问得失控。

他不是凶手！

这一瞬间，无论是审讯室还是监控室里的人，心底都浮现出这道声音。

“是王若！如果还有人能接触到张平川设计的程序，并且值得张平川牺牲自己去保护的，就只有王若。”元漪怎么也没想到，被她忽略了的人，居然才是真凶。

姜恒直接走出了监控室，冲到审讯室把常武带了出来。

没过多久，专案组的办公室里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被遗忘在审讯室的张平川慌了，元漪也终于在他眼中看出了恐惧。

……

两名被留下来在民宿的巡探，接到常武电话后，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王若所在的房间，可是却人去楼空，不光王若不见了，小汤圆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