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村姑,捡个清冷侯爷当成宝
作者:北冥一尾鱼 | 分类:古言 | 字数:45.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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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春妈妈
又这么过了两日,林婉儿感觉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别说自己不愿意待在屋里发霉了,计婆子昨夜就来敲过窗户了。
这还是穿越来林婉儿第一次与计婆子碰面,以往对方只存在原主依稀的记忆中。
只见那计婆子身子十分矮小,蜡黄干瘦的脸像个枣核似的,一对吊梢眼下拉着。那嘴唇薄得跟刀片似的,一看就是个刻薄恶毒的人。
“怎么?你还真把她当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了,她有那个命吗!天天窝在屋里是养孩子呢,还是爬蛆呢,明日早早给我出来干活,不然不许吃饭,我们林家可不养闲人。”
一番话说得李氏没了脾气。
翌日一大早,她就来到后院打扫鸡圈,这一向都是她干的活。她生病这段时间,都是李氏抽空来清理一下。其实这活对她来说并不难干,前世林婉儿家里就是农村的,别说鸡圈了,连猪圈都是她来打扫。
许是这几日李氏忙不过来,那后院到处都是鸡屎,难怪计婆子急哄哄地催自己出门。
林婉儿这边赶开几只鸡,把一大坨鸡屎用铲子连土一起铲起,就见林荷花过来找她了。
“婉儿,先别扫了,娘让你去堂屋一趟。”
“小姑,我奶找我啥事呀?”
对于这个小姑,林婉儿还是挺喜欢的。
这林荷花虽长相平平,但性子善良、温柔,倒跟计婆子没有半分相似。不管是平日里还是上次挨打和寻人,她都帮着自己一家。她还真应了“歹竹里面出好笋”这话。
这一问,林荷花脸上有些不自然,她摇了摇头:“小姑不太晓得。”
“哦!好吧。”林婉儿心下直犯嘀咕:“这老太婆找我肯定没安好心。”
待林婉儿把那铲子连泥带土的鸡屎倒在一旁的灰堆上,就拍拍手出了鸡圈。
林荷花见林婉儿就要走,急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等等。”
“小姑?”
林荷花脸上多了一份挣扎与犹豫。末了,她咬了咬唇,压低声音凑了过去:“婉儿,不管娘让你去哪里,你都不要去。可千万记住了。”
说着匆匆朝前院走了。
“小姑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这么一番奇奇怪怪的话。”林婉儿看着离去的背影兀自说道。突然她心头闪过前几日林大牛的话,莫非与那事有关?
等林婉儿来到堂屋,发现除了计婆子,堂上还坐着个年约半百的婆子。
难得今天计婆子穿了件八成新的喜鹊登梅褙子,头梳得一丝不苟,甚至发髻上插了根素银簪子,笑眯眯地坐在椅子上。可惜配上那高耸的颧骨,蜡黄的脸皮,毫无端庄优雅可言,反而给人一种装模作样的感觉。
桌上还摆上了茶水和一碟新炸的油果子,可见来人身份不一般。
此刻计婆子正满脸堆笑地与那婆子说着话。见林婉儿来了,两人这才停了下来。
只见那婆子穿着件暗刻牡丹花的襦裙,套着绛紫色的真丝褙子,头上夸张地插了三四根手指般粗的银簪子,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气度。可惜那张胖乎乎的圆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脂粉,跟堵白墙似的,看得人慎得慌。
春婆子也在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着林婉儿,暗自点点头:“这丫头虽然穿得破烂,人也瘦了点,不过倒是个颜色好的。乍眼看去,那眉眼细细的,竟有几分扬州瘦马的模样。这养上几年,调好好教一番,必定能成为楼里的红倌人。
计婆子自然也把春婆子的满意瞧在眼里,心道:“这李氏虽说讨人厌,可生的孩子倒各个模样周正,看来这笔买卖做定了。”想到白花花的银子,脸上更是热络了几分。
“老姐姐,早就听说你家的姑娘个顶个的好看。想必这丫头就是秀才家的闺女吧,真真长得标志。”
“哟,妹子,孩子还小,可经不起你这么夸哟。”计婆子摆了摆手,笑着又往前凑近了几分,“不过不是我老婆子王婆卖瓜,这丫头打小就乖巧懂事,倒是一直养在我身边。”
立马一股浓浓的口臭味扑面而来,熏得春妈妈整个人晕乎乎的:这老货是吃了死耗子吗,嘴咋这么臭,不行……我喘不过气来了。
她赶紧伸手端起了茶杯,计婆子这才坐回了身子。
“呼!可算活过来了。”春妈妈暗暗吐出口浊气。
这边计婆子还在指天画地,唾沫横飞地说着:“不怕您笑话,这丫头我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呀。虽说我家是乡里人家,那也是把她当小姐一样养在屋里的。”
春婆子微不可察地撇撇嘴,心道:“就那丫头穿得跟叫花子似的,全身也没三两肉,也好意思说养在闺阁里。我呸,这老货不就看我满意想着抬高价格吗?要不是这次上面催得紧,这穷乡僻壤的腌臜地方,就是用八抬大轿抬我来,我也不来。
想到这,春妈妈脸上的笑意浅了几分,目光落在了林婉儿身上:“丫头,你叫啥名字呀?”
计婆子一拍脑门:“呀,瞧我这记性!婉儿,这是县里暖香阁的管事春妈妈,还不快快见礼。”
刚刚计婆子胡诌乱编的说了一通,直把林婉儿听得瞠目结舌,所以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计婆子看林婉儿跟根木头似的杵在那里,心里很是不喜,不由拔高了声音:“婉儿!”
林婉儿这才回过神来,微微福了福:“春妈妈好!”
计婆子赔笑道:“这丫头平日里不大见人,胆子小怕生,倒让您见笑了。”
“无妨无妨!这丫头声音好听,跟那百灵鸟似的。老姐姐好福气呀,养了这么一个好孙女。”她这一笑,那褶子里的水粉“簌簌”往下掉,看得林婉儿一身的鸡皮疙瘩。
听到这,计婆子故作谦虚地摆摆手,学着城里人的样子用帕子沾了沾唇角,尖着嗓子说道:“哎哟,这乡下人家的丫头笨手笨脚的,哪比的上城里的姑娘知书达理。”
那嗓子就跟只鸭子被捏住脖子似的,听得人一身的鸡皮疙瘩。
春妈妈也被计婆子这矫揉造作的样子恶心到了,眼角跳了几跳,心想:这老货搔首弄姿的,别说,还真比阁里的姑娘还自然几分。得,还是赶紧把事情给办了,这破地方多呆一刻都难受。
这边计婆子又说道:“再说呀,我们这种人家要是没有贵人帮衬,长得再好看还不是是嫁个泥腿子。这过日子讲究的是穿暖吃饱不是?就像你管着那么大的院子,穿金戴银,不愁吃喝的。”
听到这句话,春妈妈眉眼间立马多了几分傲色:“老姐姐,你这话说的很在理。这女子倘若嫁不得好人,还不得靠自己!说到这,还真不是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我们暖香阁里调教出来的姑娘哪个敢说句不好。
就说去岁,就你们隔壁村马大田家的闺女马香兰你可知晓,也是进了我们楼子。今年呀,可算攀上高枝咯!”
“吓!就那个眉梢有颗黑痣的姑娘?不是听说十八九了还没嫁人哟,咋回事快与我说说?”计婆子一脸猴急地催促着。
“哎哟,可不就是那姑娘。她老子娘去岁就把她送到我楼里了,也是合该着她走了好运道了。就在今年春上,她呀被县丞老爷看上啦,讨回去做了第九房小妾。现在那排场叫一个气派哦,呼奴唤婢的,可是羡慕死旁人咯。”
“吓,那不是成官家夫人了。”计婆子惊得像只大蛤蟆似的张大了嘴,脸上全是羡慕之色。
林婉儿站得腿都酸了,看着两人热火朝天地聊着,嘴角直抽抽:“小三就算了,这都小九了,也配称官家夫人,这计婆子也是个拎不清的。”
春妈妈早已把计婆子的变化瞧在了眼里,心里很是不屑。
“啧啧,那可不是。那马家可算飞黄腾达了,听说县丞大人给他家里人在县里置办了所宅子,城郊还买了二十来亩好地呢。她那老子娘前晌还见来着,现在穿的、戴的都是顶好的。”
计婆子听到这,心里就跟被猫抓挠了似的,恨不得马上用林婉儿把那马香兰给换了下来。
她两眼放光地瞥了眼林婉儿,讨好地看向春妈妈:“但凡跟着您去的,都是去享福的哟。”
林婉儿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愈发明白,这感情真是在打自己主意呢。那暖香阁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听她俩这么说来,倒像是那青楼……敢打老娘的主意,保证让你俩肠子都悔青。敌不动我不动,我倒要看看这两个老婆子接下来还有什么招数!
这时春妈妈突然拉过林婉儿的手:“丫头,妈妈我呀越瞅你越喜欢,可是愿意跟了我去给我当干孙女?”
“哎哟哟,这可是泼天的福分了呀。婉儿,还不快应下?”计婆子夸张拍着大腿,笑容满面地提醒着林婉儿。
林婉儿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睁大眼睛:“春妈妈,你要带我去哪里呢?”
“丫头,我自是带你去的那享福的地方。那里有好看的房间,有穿不尽的绸缎衣裳,戴不完的金银首饰,还有各类果子吃,哦,对了,每月还有月钱可以领。怎样,愿意跟我去吗?”
春妈妈斜眼看着对方,一样一样地数着。她就不信这么好的条件这丫头不心动,没看到旁边那老货已经咽了好几大口口水了吗。
林婉儿还没动静,一旁计婆子就像被开水烫了一样按捺不住了:“哦哟,这可是出门遇到了贵人,这条件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呀!妹子,老婆子我做主了,这丫头你领走就是。”
春妈妈却不理会她,只是看着林婉儿。笑话,我暖香阁的条件在这县里的众多花楼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她倒要看看这丫头是不是个聪明的!
林婉儿先是装出一副十分向往的样子,接着又皱起眉头,绞着小小的指头算着:“奶,我还是不去了!我去了这圈里的鸡鸭谁喂?我不在那几日,那鸡屎都没人打扫了。你知道那些鸡有多能拉屎吗,还好大一滩,每次我都要扫半天呢!”
一番话直接让两个婆子晕倒。
春妈妈一想到那黄白相间、臭烘烘的鸡屎,胃里就一阵翻滚,她赶紧喝了口茶水,强压下那股恶心。
她很是认真地盯着林婉儿,忖道:“这丫头看起来挺机灵的,怎么这般上不得台面。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这其实就是个俗不可耐的土村姑。”
计婆子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林婉儿的额头:“你个眼光短的,那鸡婆鸭子值几个银钱?再说少了你,不还有你娘吗!去了那里可是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银的。你要想家时常回来看看,随便带点东西回来,连带着我们也能享享你的福了。”
见春妈妈看过来,计婆子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不由得讪讪笑道:“这丫头还小,有点拎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