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的主殿旁边，是间偏殿。

偏殿上挂着“五圣神”的牌匾，殿内红烛点缀，五色幔布挂满四周，殿中的神台上放置五位神像。

居中间的石飞泉看着眼熟，那不就是之前见到恋爱脑怨女，上古黑帝么？

旁边的那四位，不用说就是其他四位上古神帝。

这些面容一定要记着，有机会一定要打爆他们的狗头！

阴阳司的司长杜渡侧身跟在石飞泉旁边，他看到石飞泉看先天五帝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善啊。

“霸霸，不可对先天五帝不敬啊！先天神只是咱们人族的领路人，没有先天神只就没有咱们人族。大嵩以神道立国，乃是得先天五帝神授，最为正统！”杜渡苦口婆心的说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没有他们，咱们会更好？”石飞泉幽幽的说道。

“！！！”杜渡大惊，这个城隍到底什么来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随口就来？

哪怕是“山匪”，都没有如此虎狼之词。

他是装作听到了，还是装作没有听到？

娘希匹，当个狗腿子容易么？

“霸霸说笑了，没有先天五帝，说不得咱们人族还在茹毛饮血呢！”杜渡尴尬的笑着道。

“你不懂。茹毛饮血并非坏事，时代总会发展。揠苗助长，才是坏事！”

这些话杜渡听不太懂，他转移话题，“今日乃是纳税之日，还请霸霸施为。”

也对，今日自己来这里，不是发牢骚的。

石飞泉手握城隍大印，调动神力，连接先天五帝神像。

先天五帝神像发出五彩的光芒，与城隍大印连接在一起。

神像好像五个贪婪的小嘴，凭借着城隍大印不停的从石飞泉体内，抽取那些“心声”，或者说信仰之力。这是石飞泉这半个月积攒的信仰之力。

人的念头蕴含着人的智慧，对于神只来说，是一种修行的资粮。

这句话李富贵曾说过，此时石飞泉才深刻理解这句话。

大嵩的城隍从百姓身上收集信仰，然后把信仰上交给先天五帝。

城隍是什么？

岂不是先天五帝的牧羊人？

猪倌？

难怪城隍的权利如此巨大，因为只有城隍才能上交“信仰税”。至于城隍如何获得信仰之力，那就是城隍的事情了。

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被吸走，直到体内信仰之力十去八九，先天五帝神像才恢复正常。

“艹，我听闻都是三七开，怎么到了这牛城，就是九一开了啊！”石飞泉感受体内剩下的信仰之力，忍不住说道。

“我在城隍庙当值也有几十年了。听些鬼神前辈说，前些年还是三七开，六四开。现在都是八二开，甚至九一开了。想不到霸霸，对这些还有研究。”杜渡说道。

还真有三七开？我只是随口吐槽下！石飞泉心中无语。

分成的比例越来越高，代表着什么呢？代表着这些神明越来越贪婪吗？是否有其他的原因？值得深思。

“我听前辈说过，前些年分成高的时候，我们这些鬼差还能逢年过节喝点汤。现在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享受到香火了。”杜渡又说道。

“可我怎么听说？你们出去办事的时候，经常有人给你们祭拜。哼！你莫不当我不知？”石飞泉冷笑道。

“哎哟，霸霸！这都是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的。毕竟我们大死人，不能用饿死。”杜渡装作可怜的样子说道。

石飞泉心中呵呵，就是你们这群鬼差鬼吏受人祭拜，给人撑腰，我特么才被人吵的睡不着觉！迟早锤爆你们的狗头！

了解大嵩城隍纳税的过程，石飞泉心中有个想法，能不能缴纳夹杂着“有毒”的信仰，恶心一把这五个老比？

信仰之力就是先天五帝修行的粮食，在粮食里掺毒还是掺屎，还是两者都掺？

此事需要多多谋划才行，给信仰“掺毒”，那可太有意思了！

想了想在茅山看过的那么多神道资料，还有对于神道的研究，石飞泉心中有个朦朦胧胧的想法。

首先要先确认，哪些是对先天五帝有害的“信仰”。

“噫，你怎么还在这里？”石飞泉思索了一会，看到杜渡还在，诧异的问道。

“......霸霸，您也没说让我走啊！”

领导是真难伺候啊！杜渡无奈的说道。

“也是，你先出去吧。我在这里静静。”

“喏！”

杜渡一肚子腹诽的出了偏殿，迎面撞上了唐显。

“霸霸可是在里面？”唐显拿着公文问道。

“在里面呢。怎么了？唐兄？”

“州府发来公文，要求咱们牛城城隍协助州府抓捕贼子。”唐显说道，“还需要向霸霸汇报。”

“唐兄请！”杜渡侧身让唐显先过。

唐显进了偏殿，就看到石飞泉正在拆板凳。

“霸霸，为何难为凳子？”

“只是想找个东西把这神像拆了，丢在粪坑试试。”

“！！！使不得，使不得！这可是咱们人族守护神，领路！”唐显急忙说道。

“你听谁说的？”石飞泉问道。

“嗨～这当然是听大家说的。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唐显笑道。

“那大家又是听谁说的？”

“这...”唐显一下被问到，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这难道不是常识么？

“大家都这么说，难道还有假么？”

“大家都这么说，难道就不会错了？”石飞泉反问道。

“......”

啊对对对！你是领导！你说啥就是啥，行了吧！我不跟你抬杠，我是来送公文的。

“这是州府送来的公文，请霸霸过目。”

“哦？”石飞泉接过公文，大致看了下。

公文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要求牛城、柳城、坤城三城的城隍，协助州府二十四之一的“缉拿司”，缉拿“盗匪贼人”。

“唐显，此事你怎么看？”

“霸霸，此事必有蹊跷！”唐显想着前几日石飞泉的交代，说道。

“何以见得？”石飞泉满意的问道。

“什么样的盗匪贼人，需要咱们三城城隍配合！这必是四处流窜的山匪！”

“我看也是，此事来的好啊！”

“霸霸，此事劳心劳力不得好，怎能说是好事呢？抓到盗匪贼人，那功劳都是缉拿司的。抓不到，咱们也没啥好吃。”唐显不解道。

“贼人四处流窜，想必已经潜伏在牛城了。本官体贴民心，必定挨家挨户的上门搜查。想必那些大户人家，一定会配合啊！”石飞泉装作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可他们要是不配合呢？”

“那就休怪本官破门而入了！”

“！！！霸霸这是？”唐显好像闻到鼻子中的血腥味了，这位城隍杀起人来，可是丝毫不手软的。

“抓贼的本事，我没有。打着抓贼的幌子杀人，我还是有的！大大的有的！”说道最后，语气森然。

“......霸霸高明！”唐显能怎么说呢，只能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