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个平凡的人，觉得自己笨笨的。上学的时候，学习成绩不是最好的。工作的时候，粗心大意，老是被人埋怨。”

石飞泉说起来了他的以前，但朱尔旦一个字都不信。

他觉得石飞泉那么厉害，现在说自己平凡，是在给他灌毒鸡汤。

“工作也不是什么好工作，受着气挣着辛苦钱。老婆又笨又懒，还老信别人的话，为此我们经常吵架。”石飞泉说道这里的时候，眼睛充满了怀念，嘴角轻轻的上扬。

“孩子更是草包一个，二进制数学题算了半天都是错的，辅导作业让我血压都高了起来。”石飞泉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溺爱，“可我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他了。有点想他了。”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优点，毛病也是一大堆。生活不难，却有点累。后来经过一个很巧的机会，来到这边。在这边，阴差阳错下有一种奇怪的东西忽然丢到我的头上，刚开始我是有点惶恐的。”

“这种来路不明的事情，总是让人很消极。我尝试摆烂，混着，就像上班工作一样。”

“结果差点死掉了。自那以后，我便尝试做出改变，主动的去面对。这种东西引导着，让我发现埋藏着过去的东西，一种责任又压在身上。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但我尽量去做。”

朱尔旦不知道石飞泉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想说的是，平凡并不是你的错。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都是平凡人。平凡人应该通过学习、实践去改变自己，而不是通过妖魔鬼怪来改变自己。那终究非正道。”石飞泉其实并没有责怪朱尔旦，温和的说道。

温和的话语，平凡但真诚态度让朱尔旦软化下来，“那......可...可我学习了，科举都不中举！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努力，很尽力了！”

“你有没有其他的爱好？”

“我平常喜欢写点杂谈算么？”

“算，当然算了。也许，你没有遇到陆判官。一辈子考不上举人做不了官，然后老年愤愤不平，写下一本杂谈。”

“这倒是...我能干出来的事！”朱尔旦仔细想了想，然后说道。

“也许换一个世道，你即使没有中举人，你写的杂谈被世人追捧。你不仅会有财富，也会有不亚于现在的地位。”石飞泉说这话，就想死了大明。

“真的...有这种的世道？”朱尔旦畅想了一番，觉得应该比做官有趣多了。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所以，平凡不是你的错，让平凡的人过的不好，是世道错了，是世界错了。”石飞泉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该如何......？”

“自然是要去改变，去更换这人间世道啊！”石飞泉笑着说道。

“......先生大志向！我不能及！”朱尔旦站了起来，郑重的向石飞泉行了一礼！

“这是先辈们的志向，也是我的志向。我一开始并不理解先辈们，也曾误解了他们。直到我慢慢长大，我才理解他们。这个世界上既然有自私自利之人，那么一定有先辈那样的人！”石飞泉颇有唏嘘的说道。

他在唏嘘什么，朱尔旦不太理解。

两人又说了其他的，快到三更了。朱尔旦看着一旁站着不动的陆判官，说道：“我虽想救陆兄，却也知道与先生的差距，不会做以卵击石的举措。先生乃是大志之人，还望先生勿要伤害陆兄！”

说罢，就要下跪给石飞泉行大礼，却被石飞泉一把拉住。

“人鬼殊途，他自有他的去处。你还是多多注意养生，说不得多活两年！”

“生死在天！多两年少两年又什么关系，活着快活就行了。”朱尔旦洒脱的说道。

他准备回去休息了，这几年他感觉精力大不如从前。他来到陆判官面前，为陆判官整理衣冠。

“保重！”朱尔旦郑重的对陆判官说道，他知道今后怕是再也不会见到，这个相识二十多年的老友了。

陆判官浑身动不得，也盼着这个朋友赶紧离开石飞泉这个神秘人。

待到朱尔旦走后，石飞泉才准陆判官说话。

“北邙山巨变，是否与你有关？”陆判官一张口，就说穿关键。

他管理的区域与北邙山接壤，整个北邙山五大鬼王，数万鬼卒忽然消失了，如何不让人骇然？

原本以为是某个修仙门派对北邙山动手，结果派去鬼差来报，说现场并无发打斗痕迹，一点阴森鬼气都没有，就好像...北邙山从来没有过鬼物！

这事令他十分好奇，还想着是哪方大能？心里盘算了下周边的大能，都做不到如此轻松。想的脑壳痛，就出来喝酒。

不曾想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一个神秘人物，对他这种判官都可随意操控，那么对于其他鬼道是不是也有压制？所以他大胆猜测此人与北邙山有关。

“北邙山就是我做的。”

“！！！”陆判官瞳孔微缩，仔细体会这这几个字的信息量。

“阁下，是何人？”

“一个平凡的人！”

“阁下不要开玩笑...”

见陆判官还要罗里吧嗦的，耽误睡觉。石飞泉一卷手，就把他收到了袖子里，让他跟其他几个鬼王慢慢说罢。

“好吃么？困了吧！”石飞泉看着打着哈欠的烎，说道。

“嗯，非常好吃！”烎点了个头，他真的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东西。

“好吃就行了。我之前给儿子做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吧。这么晚了，就早点睡吧。明天咱们还要赶路。”

烎乖乖的点了点头，也很懂事的没问父子为何分别。

第二天，天刚亮，石飞泉就准备出发，他在屋里留下了银子用作住宿费。

出了小院，来到朱府大门，就看到朱尔旦已经在大门口了。

朱尔旦红着眼，看样子一夜没有咋睡好！

“还请先生多多照顾陆兄！”朱尔旦作揖后，让人端了一盘金银，顺道：“这些盘缠还请先生收下，出门在外，旅途难行，留作备用。”

“不用，我自有盘缠。”石飞泉拒绝了金银，顺道：“人鬼殊途，他自有他的去处。你不用多想，过好自己就行了！”

“这...”正是这句“人鬼殊途，他自有他去处”才让他品出不对啊。一夜辗转，不得入睡。

“告辞！”石飞泉对他拱了拱手，然后拉着烎，向着泰山方向。

“先生...先生...”朱尔旦还想说什么，就看到石飞泉越走越快，几下子就不见了。

留下一个朱尔旦看着远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