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莲捧着金液，正从大岳深处出来，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被押向落辰殿。

司莲四顾一番，跟在了队伍的后边。

风清越自然也看见了司莲，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真是好大的胆子...”，司莲低声的无奈道。

风清越满脸无所谓的跟在典祀的身后，任凭他用锁链牵着自己。

“快走！”，察觉到风清越的停顿，典祀不耐烦的将锁链拽了拽。

周围的墟者，都在窃窃私语，讨论着被俘虏的风清越。

“看...神族...”

“真是神族...”

风清越被牵到了落辰殿，四圣早已在此等候。

他们站在光幕之中，法身更加清晰。

“碎星，别来无恙。”

“我不是碎星，我叫风清越。”，风清越撇了撇嘴。

没等四圣继续开口，风清越继续开门见山的发问，丝毫不像个被俘虏的阶下囚。

“魔族，御族，还有那流入人间的妖魔鬼怪，都与你们有关吧？”

“若不是你强行替那神族续命，我们又何至于筹谋到此等地步。”

“碎星，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麻烦事多。”

“碎星已经死了。”，风清越抬头，冲着那四尊蓝色法相微笑，“我是风清越，神族，风清越。”

“风清越？不过是碎星的容器罢了，你不会真以为，你是什么神族天骄？能打开那九重天大门？”

说罢，四尊法相融合，一个虚白的宝珠凝现，照射在风清越的身上。

这荒墟四圣，是从和尘手中的先天宝珠碎裂后化出的存在，即使缺了碎星那一块，竟然还可以化出先天宝珠的虚影。

这珠子中投射出风清越的过往，犹如当初碎星在珠中观世一般。

风清越的过去，被四圣一一窥探熟知。

只是那和尘和老者现身的时候，这珠子突然闪了几下，似乎无法窥探，只有蒙蒙一片。

这变化极快，风清越看向四人，他们并没有在意，似乎没有发现其中被蒙蔽的天机。

看来，缺了碎星那一块，这珠子并不如当初强大。

风清越暗暗的想着。

“风清越，你不就是想平定那翻天因果吗？”，看完风清越过往，四圣重新现身。

“只要你与我等联手，甘心献出碎星的灵元，就能凝回先天宝珠。”

“莫说这人间之乱，那大荒之乱，御族、魔族，一样也可平定。”

“我就在此处，你直接来取便是。”，风清越仰着头，一脸轻松的说道。

四圣之意，绝不在此，风清越十分笃定。

“好！”，四圣欣喜若狂，“风清越，你本被那碎星强行占据，只要你肯献出，待荒墟的通道开启，我等必助你平定大荒。”

“果真？”，风清越装作半信半疑。

“果真！”，四圣异口同声的说道，又凝结出先天宝珠的虚影。

“将碎星的灵元投入！”

风清越点点头，假装将灵元之力献出。

果然，那珠子更加凝实。

“好好好！”，四圣开心的声音回荡在此地。

“如此便可，继续！”

正当典祀激动之际，风清越突然浑身爆发出一阵金光。

风清越突然紧紧的抓住面前的宝珠，试图用先天一炁的力量将它镇压。

“先天一炁！”

碎星的记忆中，还留着和尘操控宝珠的法门。

果然，那宝珠被风清越牢牢捏在手中。

“成功了...”，风清越低声的说到，她将珠子收起，直接破开禁制，转身就要离去。

典祀慌张的想要镇压，却被风清越抬手轰飞。

眼见风清越就要飞出落辰殿，一直站在殿门口观望的司莲却叹了口气。

“唉...”，司莲抬眸往向即将脱逃的风清越。

“早知你不服，我等还愿陪你演这出戏。”

四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风清越顿时浑身冰冷。

那本被压制的珠子吞噬着风清越的神力，神元也剧烈的抖动起来，她被凝滞在原地，周身的力量疯狂的涌入手中的宝珠。

“混沌神王...”

四圣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大殿的光柱之中。

“莫说混沌神王，就连神族的神帝...”，司莲摇了摇头，低声的说道，似乎不忍再看风清越。

“你很聪明。”，四圣讥讽着风清越，“碎星沉睡了万年，自然不知，我等早已破开那先天一炁的桎梏。”

风清越晕倒之前，依稀的听到了一句。

“该算算旧账了。”

...

风清越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她仿佛看遍了人间千载。

手足相残，同袍相害，亲眷反目，无恩无义。

愚迷、蒙昧、恶语、仇意、阴毒、自私、自利。

崩坏。

“这人族，连灵种都算不上。”

耳边突然响起和尘的声音，让风清越一惊。

她看到停留在人界上空的碎星与和尘，试图想要听清他们的对话。

“这就是人族？”

碎星好奇的问着身边的和尘。

“可是他们...”，碎星犹豫着说道，眼神有些闪躲。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这人族，与其他灵族相差甚远？”，和尘温柔的开口，眉目清俊。

“不仅孱弱...心性更是复杂多变。”，碎星咬咬牙，还是说出了口，“为何还要设下元界之壁，开辟出属于他们的一方天地。”

和尘没有说话。

风清越想要叫住他们，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和尘带着碎星离开。

恍若隔世，画面陡转。

人间血尸遍野。

魔气暴涨，鬼气弥漫，无数妖魔横行，啃噬人身。

她穿梭在其中，只听得耳边哀嚎哭声，丧乐冲天。

那荒墟的三尸，踏平了山河，草木无光，日月黯淡。

它们朝拜四圣，以血为祭，狂啸着庆祝。

“到底为何...”，风清越无力的奔走着，但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不...不是这样的。”

风清越从梦中惊醒，额头满是虚汗。

她恍惚的回忆着梦境，张望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