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非常好。”

“这份毅力比我那时统治的国度里的大部分同龄人都要强了，一天24小时，只有6个小时用于睡觉，2个小时用来吃饭和处理事情，其他时候都在训练，恐怕都形成肌肉记忆了。”

沈沐向亚瑟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就连史尔特尔也不禁出声感叹。

在他压制了自己约莫一半的实际战斗力的情况下，亚瑟依然能在短短十几天里就做到这种地步，有时身上被抽打的浑身是血，几乎要站不稳了，都不愿意停下。

沈沐觉得，这小子单独放一个世界，高低也是个位面之子。

“拿出武器来。”

“利刃蕴养十数日，祝炎得道只一朝。”

这两周的训练，自沈沐交给了亚瑟一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长刀，还教给他复仇魔焰之后，便让亚瑟开始为这把刀“赐福”，相当于让武器上也有一个能承载魔焰的地方。

复仇魔焰并不能依附在没有经过仪式的武器上。

在开始学习这种能力之后，亚瑟每天都在催化蕴养在身体里的一抹小火苗，在十几天的催化下，它也已经能燃起十几厘米高的火焰了。

蕴养魔焰并没有什么用，因为魔焰在“认主”之前没有意识，蕴养此时的魔焰反而会增大“认主”的难度，此时蕴养魔焰只有一种好处，那就是提升魔焰以后的潜力。

亚瑟划破掌心，血液在长刀上流淌着，触及刀锋边缘，却没有流淌到地上，反而在刀面上逐渐摊开，在刀身上摊开成了奇异的花纹。

“可以尝试共感魔焰了，分享你的痛苦，喂养你的仇恨。”

沈沐将史尔特尔的话传了出来。

“好。”

亚瑟点点头，对于这个教授了他本领的恩师，他自是非常信任，沈沐说什么他做什么。

他闭上眼，顿时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身形逐渐轻盈，慢慢睁开眼，他眼前从深邃无色的混沌，突然就变成了黑白色，周围遥遥看不到尽头，低头看向身上，只有细小的火星在身上燃烧。

“呃——！啊！！”

沈沐看着闭眼的亚瑟，然后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不知道现在亚瑟是个什么情况，直到看到亚瑟身上开始燃火。然后看着亚瑟紧紧闭着眼睛，面部表情却陡然开始扭曲，似乎在忍受剧烈的疼痛一般。

“开始了，魔焰煅体，这就是他复仇的仇恨有多痛苦的表现。”

“仇恨越深，魔焰力量越大，但同时，仇恨越深，痛苦也会越强。”

史尔特尔借着沈沐的眼睛观察着此时亚瑟的表现，倒听不出有多关心亚瑟，因为对于她来说，这是学会复仇魔焰的必经一环。

短短片刻，亚瑟身上的火焰开始朝着熊熊烈火的方向发展而去，这魔焰的确够魔，不燃烧衣物，专门焚烧他的肉身。

看着没什么变化，但这惨叫声也的确能达到撕心裂肺的程度。

“你的复仇为了谁？”

“为了，我的家人！”

“只是这样吗？”

接受着魔焰焚心的拷打，亚瑟从死死咬紧的牙缝里挤出自己一直坚守的答案。

烈火焚身，火舌轻轻舔舐他的皮肤，那块皮肤便皮开肉绽，血液也流淌不出，皮肤节节开裂，烧黄烧焦，碳化，漆黑，随后掉在地上，皮肤下的油脂也随着一同燃烧。

“真正的答案应当是什么？”

“如果你最终复仇完了呢？”

“当没有复仇的对象了呢？”

魔焰的焚心持续燃烧着，身上的血液如同水壶里烧开的开水一样，沸腾着。

“复仇的意义何在？”

“被眼前的仇恨蒙蔽了双眼吗？”

魔焰嗤笑着这个咬着牙默不作声依然在承受着烈火焚身的痛苦的少年。

“……你要记住，向某一人复仇过后，你应当理解透彻，仇恨的源泉究竟是什么，如果不向它们复仇，你的悲剧并不会只在你的身上上演。”

即使是被烧得奄奄一息，亚瑟的想法都没有一丝转变，虽然魔焰提出的问题的确问到他了：“如果最终复仇完了呢？”

魔焰似感到很无趣，他的评价，太倔强了，这样的人充满仇恨时难以抵挡，但复仇完也是最彷徨的一类人。

找到人生目标并不用这么急，魔焰打算先帮帮亚瑟完成眼前的事业再说。

随着亚瑟身上的火焰逐渐变小，亚瑟身上的生机也在快速恢复，刚刚沈沐都准备动手打药包了，结果看到这一幕，还是欣慰的点了点头，总算扛下来了。

复仇魔焰在刀身上缓慢地燃烧着，沈沐丝毫不怀疑那剑砍不动自己，如果亚瑟身上魔焰达到顶峰，说不定能伤到他。

魔焰在亚瑟身上留下的痕迹很快消失了，被火焰烧废的身体部位也在迅速恢复正常，结痂，脱落，露出洁白色的如同新生儿一般的皮肤。

最后火焰在亚瑟的眼眶里持续的燃烧着，但这并没有伤害到亚瑟。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啊……”

“我是不是造出了一个BOSS，好像是哪届危机合约的……？”

沈沐看着亚瑟现在一身的模样，脑子里闪过了一个身形藏在斗篷里，还有红色飘带随风飘逸，手上攥着一把燃着火的太刀的敌人。

“不行，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沈沐摇了摇头，不管那么多，那是雷德，不是他徒弟亚瑟，再说了，这火焰的本质都不一样，一个是源石技艺，另外一个算是神术了。

“嘶……”

火焰在长刀上逐渐熄灭，亚瑟眼眶里的魔焰也自动的消散了。

“师傅，我成功了。”

亚瑟回过神来，心念一动，体内的源石能量便被抽离了一丝，眼眶，手掌，和刀身上便燃起了熊熊烈火，温度还极高，沈沐离着一两米都能感受到，但这火焰就是不伤害亚瑟。

“好好好。”

“你的武器就是你手上那把，喏，这是给你的甲胄，你明天就穿这个去参赛，记住，不到需要全力以赴的时候，不要动用复仇魔焰。”

沈沐从仓库里丢出头盔和铠甲，丢到了桌子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