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秦怀远越想越感不对劲，自家牛四与魏国公的过节他是知道一二的。

因抢女人、南京城内一度沸扬，曾持续个把月上了热搜……

二人彼此之间隐约透露出屁点大矛盾，但堂堂国公不至于这点度量吧？

常言道，砍树选其长、摘花选其美，人红是非多。

与城花交往、岂能躲过红颜祸水？

正如你拿第一名的时候，无形间得罪多少人？

……

怀远明知自家牛四风流、但绝不乱来，事情早已过去三、四年，想必尹明月孩子都断奶了吧……

为何国公却一直耿耿于怀，难不成借尚志之手除掉牛四？

……

出于好奇、怀远萌生一个大胆的尝试，随即一声呦呵、全员上马向海州城出发……

……

……

海州码头、一串火影徐徐升起，为首披甲老者目光尖锐，皎洁月光与海镶、成望不到边的银色镜面……

而那镜面之间的不远处、只一眼，就捕捉到海面停留的两艘庞大船影。

……

随着渔民打听来的消息大致吻合，看来尚志猜的没错、朝廷怎么会坐以待毙？不仅去往河南、山东的路线堵死，这茫茫大海同样堵死……

后有骑兵袭扰、前有水师截海，后金的水师终究不敌明军……

他思来想去、望着这两艘庞然大物，不禁感慨叹息一声……

“这，天下之大、竟无老夫容身之地……

哈哈！

哇……哈哈……”

一阵狂笑过后……

老者瞬息即目光如炬、对着大海深处奋力怒吼……

“来吧、一群朝廷鹰犬！敢上岸拼死一战呼……”

老者声响如洪钟、仿佛要将那不可一世的浪潮、也吼退三分了去……

……

牛四手撑着船栏、一手指向码头，信口淡淡笑道：“听听、对面急了……”说着打开探照大灯，唰的一下子……

一股极强的光柱在游艇上空出现、仿佛一道通天金咕噜棒冲向圆月……

紧接着、那一抹强光移向对面……

码头少说百十来人、被这一道玄幻灯光照的睁不开眼，他们下意识用手遮挡……

短暂骚动过后、码头陷入安静……

……

“牛都、开火吗？”围在身侧的汤素傲视对方开口询问。

“牛都、姜某敢断定，尚志现走投无路、何不上岸劝降……”一旁姜文羽满面惊奇、目光投向如白昼的码头、插了一嘴。

“噢？不想为你妻儿老娘报仇了？”

“报仇？哼哼……我姜某人、岂能拿众将士的命当儿戏？”他环视一周、继而唏嘘：“如若不成、再开打不迟……”

牛四闻言斟酌再三之后、点头表示同意。

为何？一来两千多人，牛四不敢保证能够有效剿灭，但击溃！是他不想要的结果……

二来、并未收到秦淮远的任何消息，他曾与牛四约定、以信号弹为判定是否采取登陆作战，然而眼下却无任何音信……

……

正当牛四犹豫不决之际、码头的人似乎适应这抹强光，对于他们来说激光探灯只是感到好看而已，并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不由得传来阵阵喊叫……

“狗官……有种上岸，看看爷爷刀快还是你的刁硬！”

“哈哈！哈哈！”

“欺压百姓的官狗子、来啊……试试爷爷的刀快否！”

……

“喂，老姜！你听到了、劝降之前不打服人家，你拿什么劝降？”牛四望着对岸冷漠说道。

话落、周围人蠢蠢欲动起来……

……

恰在此时、姜文羽伸出五指，“牛都、姜某有五成把握！”

“呵呵，收回你那可怜五层吧、传令，开火！准备登陆……”

牛四对讲机里一声令下，仅有一艘龙清的全体船员凭借机械记忆、炮口都未多做调整，如此不足半里多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哪一个不是被打炮喂饱的！

不出一分……

火炮轰鸣泛起……

还在破口大骂的他们，突遭一串像足球一样大的弹丸、托着长长月影、向这边扫来……

仅仅眨眼功夫……

劈劈啪啪……

劈劈啪啪……

码头木桥顷刻轰塌、一片火把散落，惨叫震天、一条条血雾喷溅，甚至有些人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亦支离破碎……

不等码头沿岸上的人作出反应、一轮过后、只需撒尿时间便又是一轮……

……

此刻、沿岸又留下道道血条，老者惊目之余、被强行推着拥在其中，他做梦也想不到、这是一艘战船所带来的巨大杀伤、像是来自地狱的咆哮……

又像是每天被锤！惶惶不可终日的狗子，震撼未过之时、早已随大流彻底向后方溃去……

然而脑海第一时间给出的答案、竟然是……

“朝廷怎会有此利器？不可能……

不！不……绝对不可能……”

……

……

“全体登陆作战！”牛四见状、挥手一摆，同时向游艇后舱门快速走去……

……

“牛都、我老姜与你同去。”姜文羽语气颤抖、手指僵硬性地抽出一把小匕首……

……

牛四转身瞥他一眼、未吱声，自顾离去……

身后又传一低喃、“我姜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

……

四艘小艇载六十多人、从龙清极速驶离，当涉足满是木屑的残破码头时，哀嚎声阵阵入耳……

目及所过、岸线沙石路面千疮百孔、血水与残肉成斑点片状、每两三步便是一滩，有些躺倒在地苦苦哀求的残缺之人，满目狰狞、口齿皆红……

“呃……呃……救救我……”

……

“快……快给老子一个痛快……”

……

一地哀泣、半数求死……

……

不多时、第二批小艇抵达，下来十多个白衣少女、紧紧跟随陆战队员，在沿岸支起大锅、开始救援……

同样是人、有的只是立场不同，站位不同……

不管怎么说，挣扎中活着人们都值得同情，他们没错、错在这个时代不分青红皂白的产生共鸣……

……

出于人道该救援的救援，牛四并不吝啬，不过相较于自己的部队，那些个少女多少存在一些区别对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