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碍出手，胖郑被揍得鼻青脸肿。

而旁观的璇玑终于浑身舒畅，斗志满满。

只是解决萧绛河这凶险，刻不容缓。谢无碍匆匆跳窗离开。

阿宝闭紧窗，这才拔出胖郑嘴里的布条，冷然质问：“今夜子时，你们打算对渠梁河，动什么手脚？”

胖郑正想嘴硬，反驳他万事不知。

命根子却被抵上了锋利匕首。

璇玑肃寒：“老实回答！不然我让你断子绝孙！”

一向觉得美人易欺的胖郑，立刻惊悚落泪：“你们别杀我！我求求你们！今夜这遭，不过是叫江南城乱一乱罢了！你们若担心染病，我可以给你们解药！”

闻言，阿宝如堕冰窖。

渠梁河碑是百年前，献灵帝立于渠梁河源的石碑。

因渠梁河的支流，几乎覆盖江南。

如今世人提起渠梁河碑，皆意味着江南水源。

想的越深，阿宝越是不寒而栗。

先是被炼成活尸的萧绛河，再是渠梁河碑。

最后又是这胖郑口中的——解药。

意识到猜测成真。阿宝眼前瞬间浮现出，当年锦城疫病，尸横满地，哀鸿遍野的惨景。

而今夜之后，江南将旧景重现。

阿宝神色寒凛，又回想当年的锦城疫病。

帝都若要救，必得大批采买药材。

到时候，谁手里的药材多，谁就赚得多。

思及此，阿宝看向畏畏缩缩的胖郑。

锦城疫病那回，裴归尘流落破庙，她知道与他无关。

但是这回……她不确定。

怒极，她揪住胖郑领子，斥问：“解药谁给你的？！裴南山？！还是裴归尘？！说！！”

裴家主和裴大公子，反正都是裴家父子俩，为何要分开问？胖郑很疑惑，但他还是想挣扎一把。

“都是裴家的。”

璇玑冷笑着，握刀的手用力：“想好再答！”

“呜呜！是裴家主！是他给我的！”迫于美人的恐吓，胖郑流着泪开口。

见她逃过破庙围杀，裴南山竟是图穷匕见。阿宝冷然，直盯向胖郑，“解药的方子在哪？”

“这个我真不知道啊！”见阿宝逼近，胖郑蜷缩墙角，脸色发白：“裴家主只告诉了我囤积他说的三样药材，承诺了只要今夜一过，我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只是其中的，三样药材？定有诈。

胖郑这厮，果真如璇玑所嘲讽的那般，蠢猪！

不，就胖郑这副奸猥尊容。

她瞧胖郑，更加不顺眼：“骂你蠢笨如猪，都是对猪的侮辱。”

话落，胖郑被吓得瑟瑟发抖。

突然，他想起来，遇到璇玑是在永元商号。

“你们姐妹俩开那永元商号，不就是想挣真金白银？”胖郑试图说服阿宝与他一道赚钱，“如今我这可是万载难逢的天赐良机！你放了我，我介绍你见裴家主！！”

面冷如霜的阿宝，蓦地，抿唇轻笑。

“你知道，裴南山在哪？”

“江南城要乱，裴家主自是早早撤了！”胖郑难掩嫌弃：“他老人家怎会留在此地，拿命陪玩？”

但是话锋陡转，胖郑又神秘道：“不过你放心，等此事一了，清算账目时，我带你见裴家主，你帮的忙可就很值钱了！”

阿宝边把玩着刀子，边饶有兴致地问：“谈交易，得有诚意。不如郑公子先告诉我，萧绛河被炼成活尸，是裴南山那老混球的手笔？还是裴家大公子的？”

胖郑看到希望，欣喜道：“是裴家主的妙招！”

闻言，阿宝抬手就给了胖郑一巴掌。

她寒凛道：“你当那救命药材是韭菜？一茬接一茬地割？”

裴家的解药，需药引。

而为了救孟家村的无辜百姓，那数味药，早就消耗殆尽。就算裴家另有库存，以江南城的百姓之多，也只能救少部分。

惨死又重生的一世，她早习惯了将人心揣测至极恶地步。

但裴南山的残忍，依然令她大开眼界。

胖郑被扇得很懵，却又听那胭脂裙裳的美人，冷笑。

“璇玑，麻烦你拿着这截断指，去见郑贞儿。”

“什么断指？”胖郑疑惑。

话音未落，咔嚓骤响。

胖郑尚未来得及惨叫，便又被塞了满嘴布条。

阿宝边擦着刀刃的血，边将砍下的断指交给等在窗外的另一暗卫，“适才赵先生所言，郑贞儿想必就是裴家女谍。但据我所知，裴家与袁家的关系，远不到歃血同盟。”

“而郑贞儿隐瞒裴家，私自搭上了帝都袁家的线。”

“想来，是被裴家主发现了。”

“为求自保，她只好献出亲生儿子。”

胖郑惨白着脸，冷汗连连，却惊讶得满脸写着。

你竟连这，都清楚？！

这时，暗卫问：“可有话要告诉郑贞儿？”

阿宝寒凛道：“就说，我给她机会，向裴南山寻仇。”

郑贞儿以为，斗赢了萧王妃，就能当王府的真正女主人。

却不曾想，她从来只是一枚棋子。

而她以为的背后仰仗——裴南山，随时可以和更有用的棋子联手，毕竟萧王府里的可选项很多。

就比如，儿女亲家，萧王妃。

蓦地，阿宝冷笑。

既然郑贞儿这女谍，并非真心效忠裴家。

她自是，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