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被凉水泼醒，疑惑地看着老黑。

“老大，医院还去不去？你相信我的身手，我一定让那个娘们儿好看！”

他还以为是老黑信不过他的身手，所以才临时把他拦下来。

老黑耐着性子和他解释一遍，告诉他第二套方案，让他伪造一起车祸。

虎子没理清其中的逻辑，但依旧简单地包扎一下伤口，径直坐上另一辆小车的驾驶位。

这辆面包车需要给他打掩护，而且用小车更容易操纵，避免直接把人给撞死。

他发动车辆来到临近的路口，提前埋伏起来，静静地等候着时机的来临。

......

张安经过苦口婆心的劝导，甚至把急诊室的值班主任请了出来，才勉强说服高启兰，让她在保护下离开医院。

张安虽然头脑也不多，但他看事情容易多想。根据大哥大嫂对高启兰的态度，张安细品出一丝丝不同的味道。

这不妥妥的小大嫂吗？

所以张安对待高启兰的态度极为尊敬，生怕高启兰对他产生怨气。

“嫂子，您小心台阶。”

张安在高启兰身旁鞍前马后，又不敢直接伸手接触，只能时时刻刻出言提醒。

高启兰面色微羞，左右瞧瞧后没有发现白江波的身影，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些微微失落的感觉。

“嫂子，您坐在后排中间位置，这个位置是最安全的。”张安帮忙打开后排的车门。

高启兰有些疑惑，总觉得这人神经兮兮的，是不是安全过头了。

她想到这应该是白江波的命令，就听从张安的安排，坐在后排中间，并系上安全带。

张安冲着前车、后车招招手，让他们分别在前面、后面护航。

高启兰感觉心里甜甜的，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规格的保护。

三辆车子排成一列，从医院门口起步，向旧厂街的方向驶去。

起步的时候，张安就敏锐地发现车队后面跟着一辆灰色面包车。

他第一时间通过对讲机，让后方的车辆进行盯防，使其和主车保持一定的距离。

在后车压低速度后，面包车打开右转向灯进行变道，驶进右转车道。

变道后，面包车也没有关闭转向灯，似乎要在前方的路口右转。

看到这一系列变化，张安等人纷纷放松警惕，他们也认为自己有些谨慎过头，变得疑神疑鬼的。

前方路口绿灯，车队直行通过。

这时，闪着右转向灯的面包车猛地向左驶去，从右转车道企图左转进入左侧的道路。

面包车见缝插针，想从车队的头车和主车的缝隙中钻过去。

如果张安不减速，主车就会和面包车相撞，发生交通事故。

张安肾上腺素飙升，沉着冷静地判断出当前的形势。他微微踩下刹车，同时向左打方向，想左转避过面包车。

当车子都向左转时，相对速度会小很多，张安只能出此下策。

当他险险避过面包车的时候，后方刺眼的远光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只见左转车道冲出一辆小车，直直地向主车撞过去，车头正对着主驾驶座。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右转车道左转，左转车道直行。

两辆车呈两面包夹之势围攻主车，张安察觉到的时候为时已晚，再加速闪避已经来不及。

车子结结实实撞在一起。

因为惯性因素，相撞后又在路面上滑行一段距离，最终停在十字路口正中间。

路口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车辆都停在原地。

直到虎子从安全气囊中探出脑袋，一脸惊慌失措地从车里爬出来。

“来人啊！快救人呐！”他在路中间边跳边喊，好像做错事的孩子。

此后，前车、后车才反应过来，连忙跑下车去看张安和高启兰的情况。

热心路人纷纷上前帮忙，打算把人先救出来。

已经驶出路口的面包车缓缓停下，老黑摇下车窗，从车里探出脑袋，远远地看了虎子一眼。

虎子呼救之余，忍不住往面包车的方向瞥了一眼。

二人的目光对上，老黑轻轻地对虎子点点头。

虎子得到信号，趁机抬手挥了挥作为回应。

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在为救援的人摇旗呐喊。因为他撞了别人的车子，肯定怕承担责任，所以才会对救援如此上心。

在车祸发生后，安保公司的其他人迅速展开救援，并报警、叫救护车。

这个路口离京海市第一人民医院只有300米，救护车鸣笛后驶出医院，直接来到车祸现场。

张安和高启兰已经被救到车外，转送到救护车后驶回医院。

安保公司的人员把虎子团团围住，如果不是有路人拦着，虎子早就被痛扁一顿。

交警很快赶到，开始维持现场并了解情况。

杨健看着现场的惨状，痛苦地挠了挠头发。

按照目击者的描述，这次的交通案件似乎不是简单的意外。

在案件查清楚前，他可能还需要继续轮岗，暂时不能回到禁毒支队。

这段日子天天风吹日晒，在路上猛吃尾气，搞得他都快抑郁了。

杨健挤进人群，来到肇事司机虎子身边，刚想问话就闻到一大股酒味。

“擦！”杨健的心情本来不好，闻到酒味后更是火冒三丈。

肇事者完全可以把原因归咎为饮酒后的过失操作，给办案添加难度。

现在是2000年，还没有酒驾的规定，更没有入刑。

“来搭把手，一起抬着他去医院验血。”杨健拦下同行的交警。

二人把虎子架到车里，也来到医院，又架着他去抽血。

“你们干什么？”虎子蹬腿挣扎着。

这个流程他没见过，和老大的计划不太一样。

按照老黑的计划，虎子会被带到市局问话。只要他把一切归咎于酒后精神不振，咬死不是有意而为之，他就不会有大问题。

最多就是在局里蹲几天，之后该罚款罚款，该赔偿赔偿，很快就能继续逍遥自在。

“干什么？带你去抽血！”杨健怒目而视，瞪了虎子一眼。

“你们有什么资格带我去抽血？我又没犯法，车祸纯属意外！”虎子辩解道。

杨健心里冷笑。

听到这话，他更加能确定这事没这么简单。

他从兜里掏出证件，在虎子眼前晃了一圈。

“我是京海禁毒支队的，我现在怀疑你涉嫌服用毒品，需要先检血再检尿。你最好不要反抗，不然造成的一切不利结果都由你自己负责。”杨健掷地有声地说道。

虎子一下子就蔫了，喝酒确实不犯法，但吸毒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他不敢反抗，乖乖地配合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