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只是个打工人,勿扰
作者:圆华 | 分类:穿越 | 字数:2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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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夜叉活该是最痛苦的吗?
乔熠给应达手术那天,弥怒时隔三个月第一次走进丘丘人的营地。
他站在伐难从前埋伏时站着的位置,抬起手臂,凝结元素力,准备打出岩柱攻击。
手臂上的一阵无力瞬间袭来,另一只手用力撑住手臂也无法阻止,眼前将要凝结好的岩柱不停地在目标周围抖动,用尽全力也没能稳在一个点上。
弥怒用力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
就在这一瞬间,他看见的水光和岩石交替碰撞,顺着视线一点点攀爬缠绕,直到占据所有空气。令人窒息的爆鸣占据了所有感官,指尖上缠住了水的涌动,缠住手掌和打出的攻击,那种熟悉的疼痛感似乎再次刺入了皮肉。
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念头,我在哪里?我不能伤害伐难!
“啊!”
岩柱飞了出去,脱了靶,惊动了一圈丘丘人,弥怒跌坐在地上。
钟离跟了上来,及时清理了魔物。
“伐难的手术结束,已经失忆了。”钟离对他说。
弥怒抬起头,满脸泪水。
“帝君,我可能不能和你们一起了。”
*
*
乔熠面对温迪,温迪看着乔熠。
“我把伐难带走?”温迪指着自己,你看我像是会带孩子的人吗?
伐难坐在乔熠的面前,像初生的孩子,看什么都新奇又害怕,抱着手肘看着面前这个从来没见过的神明。
“你去找【博士】的时候,他给你灌药了吧!”温迪摸了摸乔熠的脑袋,“你脑子真的还好吗?”
“我好得很。”乔熠啪地打下温迪的手,”你好好考虑。”
“考虑什么?”
“我刚才说的话啊。”乔熠眨巴着眼睛,”是真的需要你把伐难带走。”
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配着刚下手术台的一身白大褂,像本黑暗童话一样,温迪真的看不懂。
他想开口问问乔熠说的带走是哪种带走,是把人扔掉还是让伐难把他扔掉,但是他没说出口。
“好好考虑,”乔熠伸手拍了拍温迪的肩膀,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唉……”
乔熠转身,笑着对温迪挥了挥手,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也许是笑得太好看了,也许是说的话太荒唐,温迪半天没理解乔熠的话。
乔熠出门了,但转身又从后门绕去了弥怒的房间。
弥怒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睡了没, 钟离就在一旁的凳子上坐着,慢慢转过身。
大概是他转过来的瞬间,乔熠才看见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棋盘。
乔熠走过去看了一眼。
是她之前做的棋盘,国际象棋,棋子都是她用风刃一点点刻的。
那段时间伐难和弥怒状态都不好,也都不怎么能出门,乔熠就折腾了两天,砍了两棵树才弄成这一个棋盘。
然后教他们下国际象棋。
眼下,这一盘国际象棋,像是下了一半,一个象歪着身子躺在棋盘的正中间。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乔熠慢慢在钟离面前坐下,“来一局?”
钟离没有说话。
乔熠皱了眉头,”为什么白方没有皇后?”
“不知道。”钟离摇头。
“不知道?”乔熠看了一眼钟离,“你自己摆出来的棋盘,你不知道?”
“不是我摆的。”
乔熠了然,回头看了眼弥怒,又看了看棋盘。
这张棋盘上,黑方的象横尸中央,白方没有皇后。
乔熠这才想起来这个棋局很眼熟。
在国际象棋这件事上,弥怒学得比伐难快,伐难还不知道那些隐藏规则的时候,弥怒已经可以跟乔熠厮杀几十个来回了。
伐难大概是有些憋屈的,有一次,弥怒坐在白方,伐难坐在黑方,弥怒的皇后快要将军的时候,伐难耍赖拿走了弥怒的皇后,说这样弥怒就没法将军了。
当时乔熠刚好过来,听见这句话时正好看见伐难明媚又狡黠的笑。
乔熠也跟着笑,就弥怒一个人还在试图讲道理。
跟女孩子是讲不通道理的,可惜弥怒一直都不清楚这个定律。
乔熠拉起钟离,走出房间。
魈就站在门口。
像是早就知道一样,乔熠和钟离谁都没有惊讶。
“我想问一下,”像是犹豫了很久,魈开口,“弥怒,能好吗?”
钟离张了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他们都知道这是迟早要面对的问题,但真正出口的时候,声音在耳畔晃了一圈却拒绝进入大脑,抗拒一般推得很远。
问完的魈自己都吐出了一口浊气,堵塞的胸口怎么也梳不通。
乔熠看了钟离一眼,示意他来说。
“现实是,”钟离的声音有些颤抖,“就算他的身体恢复了,也不能再冒接近业障的险。”
“是以后不能和我们一起的意思吗?”
钟离开口都小心翼翼,“也不是,夜叉也可以分很多种,不战斗依然可以帮到璃月。”
乔熠很快地接上话,“就这样休息一下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
乔熠顿了顿,接着说,“璃月的魔物聚集地是个蜘蛛网,一处连着一处,一旦开始战斗进退都不是选择。弥怒踩在钢丝上过了千年,向左是战斗向右也是战斗,连休息片刻的机会都不要,只身进入魔窟。”
魈还站着,但乔熠觉得他仿佛随时会倒下,这个事实对于同为夜叉的他来说太过残忍了。
“他辛苦了这么久,可以休息一下了。”
“为什么?”魈的声音哽咽着,“我们的命在璃月漂了千年,把多少人从魔物手里救回来?弥怒亲手斩了多少魔物,又在鬼门关上走了几趟?最后为什么他要落得一身业障不得安生?这就是你口中的休息吗?我们这一辈子,就该被业障裹挟吗?”
魈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乔熠要伸手去拉他,却被颤抖的手背不留情地弹开。
“弥怒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最后所有的报应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那些魔物丧失理智,是夜叉一刻不停地战斗,惹得一身业障!一个用千年光阴搏着命还璃月一片安宁的夜叉,他活该是最痛苦的一个吗?”
“会结束的,会好起来的。”乔熠努力压抑着声音,“你相信我。”
“什么结束?”魈的眼前全被泪水模糊了,斑驳的光电里只隐约有乔熠的影子,“所谓的好结果,能换回我温柔爱笑的哥哥吗?”
钟离紧紧攥在门把上的手已经快把脆弱的木头掰断了。
“这本来就是一个不讲公平的故事。”钟离抬起头,“在璃月这块土地上,夜叉受的罪永远都比魔物多,我们办事的时候也不如他们放得开手脚,因为我们有各样的规矩,我们心里还有底线。夜叉孤身前来,我们天生就站在劣势,但是那又怎么样?”
“如果来之前知道会经历这些,你就不来了吗?”
魈沉默了。
问题的答案谁都知道。
他们不是比较回报和付出的立场,也不会算多少痛苦的业障堆砌起来才能杀掉对面的一个魔神,因为太残忍。
“对不起。”
魈说完转身离去。
钟离看着魈走后有些呆愣的乔熠。
“魈,他只是……”
“我都知道,”乔熠打断钟离的话,“伐难失忆的时候我就找过他,他那时还算平静,只是好友连续出事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他只是在宣泄情绪而已。”
钟离没说话。
“我都知道。”乔熠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