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是凌江。”杨舒力朝窗外指了一下，坐在窗户旁的涛涛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飞机进入平流层，服务员推着车给乘客发放饮料，涛涛突然要求换位子，被杨舒力断然拒绝。

刚上飞机时让他坐窗户旁，他不干，要和黄敬蜀坐一块，等杨舒力在窗户旁坐了一会，他又要求换过来。

换一次可以，第二次没门。

前天傍晚涛涛提出看大象，今天三人都在飞机上。

“爷爷”带涛涛在院子里溜达时，几个小朋友提到暑假去燕京游玩的事，说是去动物园看到好多动物，尤其是大象，鼻子老长了，涛涛听到后也想“看大象”。

其实涛涛住在锦城漆阿姨家时去锦城动物园看过大象，但那时他才一岁，没有印象了。

涛涛逐渐意识到杨舒力是个靠谱的主，有些事情能搞定，于是向他提出要看大象，得偿所愿，由于锦城动物园去过，选择的是燕京动物园。

杨舒力本想单独带涛涛去燕京，黄敬蜀也决定去，于是有了9月1日的行程。

从燕京机场出来，坐出租车到西直门，入住格林豪泰连锁酒店。

昨晚和黄敬蜀商量住宿，在动物园周边看了一圈，黄敬蜀定下来这个酒店，说住便宜点的。

两张床的标间280元，房间比较小，床也挨得近，刚进去有点不习惯。

本想找个五星级酒店，带涛涛去游泳，黄敬蜀没同意，说北方天气凉。

晚上吃什么呢？打开电脑看了看，地铁出口有一个肯德基，涛涛肯定喜欢，先让他高兴高兴吧。

黄敬蜀说道：“你不是一直讲健康饮食吗，怎么选这个？”

“凌江还没有肯德基嘛。”杨舒力讪笑着，他知道，其实是想讨好涛涛。

果然，很多食物是涛涛喜欢的，草莓圣代、吮指原味鸡、醇香土豆泥、葡式蛋挞、香辣鸡腿堡、汁汁嫩牛堡，三个人点了一大堆，都吃得饱饱的。

吃完后乘地铁二号线，到积水潭站下车，逛什刹海，坐三轮车，喝瓷瓶酸奶。

临睡时，两个大人劝说涛涛一个人睡一张床，这样不受干扰睡个好觉，明天起来去看大象，涛涛同意了。

杨舒力搂着黄敬蜀的身子，半梦半醒时，听见她说道：“涛涛，过去睡，三个人睡不下。”

“我不干。”涛涛说道。

涛涛硬挤上床，本身床也小，实在挤不下，杨舒力不想过去睡，威胁道：“涛涛，你要这样，以后我就不想出来玩了。”

黄敬蜀也柔声劝道：“涛涛乖，小男子汉，一个人睡觉哈。”

“我不，你们一个人睡。”涛涛嚷道，一只手搭在黄敬蜀身上。

没办法，杨舒力只好起身到另一张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去动物园，顺便去了海洋馆，天气凉爽，人也不多，比七、八月份来好多了。

从动物园出来，又打车到颐和园，泛舟昆明湖。

租80元一小时的电动船，涛涛要掌舵，黄敬蜀在座位上抱着他，防止和别的船撞上，杨舒力乐得在座位上打盹休息。

9月初是燕京最好的天气，下午的阳光懒洋洋的，耳边传来两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满足，那么完美。

突然，杨舒力的表情凝悄然固住了。

妮妮此刻在干什么呢？何筱芹下午可能有课，那就是保姆和外婆陪着她，在家里或房子外面的小公园玩耍，想到这里，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妮妮过一岁后明显意识增强了，每次看见他回家很高兴，伸手要他抱，那天分开后一直在找他。

这样下去，终究是个事。

以后肯定要带妮妮来昆明湖泛舟，刚才黄敬蜀还夸奖他，说来这里划船是个好选择。

晚上临睡时，杨舒力担心重蹈覆辙，开始给涛涛做工作：“来燕京玩得高兴不？”

“高兴。”

“你的表现也很好，但是——”杨舒力话锋一转，脸色沉下来，“就是晚上睡觉做得不好，让你一个人舒舒服服睡觉，还要跑到这边床上来，是想把我挤到地板上是不是？”

“不是的……”涛涛眼珠一转，又叫道：“是的。”说完咯咯笑起来。

“那我以后真不想出来玩了。你一个人出来玩，好不好？”杨舒力故作赌气地说道，涛涛不吭声了。

“今天晚上能不能坚持一个人睡觉？”杨舒力问道。

黄敬蜀也在一旁鼓励：“涛涛，你行的。”

“好。”

“谢谢伱涛涛，这样我可以睡个好觉了。”杨舒力抓住涛涛的肩膀激动地说道。

涛涛咧嘴笑着，杨舒力继续摇晃他的小肩膀：“涛涛，你以后想去哪里玩，想吃什么，都给我说，我带你去。”

“好。”涛涛乐开了花。

.........

9月3日中午，三人坐飞机回到凌江，杨舒力对黄敬蜀说，以后这样的短平快旅行会比较多，让涛涛意识到活动范围很大，而不是一直呆在凌江。

只是，住宿标准要提高，这种280元一晚的标间还是差了点。

晚上到黄敬蜀家去吃饭，涛涛讲起这次燕京之行，条理还挺清楚，被问起他最喜欢的动物，他没有提到大象，而是“海猪猪”，众人一脸困惑，黄敬蜀解释其实是“海豚”。

当时她对涛涛说了叫海豚，又问他是不是长得有点像猪猪，结果他没有记住海豚，记住了猪猪。

他还喜欢“划船船”，不喜欢坐“大车车”，大车车就是地铁。

黄敬蜀提出，她下午接到电话，有两个广告牌可供选择，一个在百福广场，是一个墙面广告牌；另一个在滨江路上的一个十字路口，是一个专用广告牌。

一个是11月到期，一个是明年1月到期，价格上相差不大。

“广告牌的事我还没考虑，舒力说一定要有，钱也是由他出。”黄敬蜀说道。

“舒力你还想得周到嘛，广告牌的事我也没想到。”黄敬蜀妈妈笑着说道。

“凌美现在那个广告牌年底到期，你今年有，明年没有，有些人就会在心里嘀咕……”杨舒力说道，众人笑起来。

大家认为，这两处都属于黄金地段，只选一处就行了，选哪一处呢？

黄敬蜀妈妈认为选滨江路T字路口那一处，从路口开车上来，可以到凌美医院，凌江市区县的车很多都从那条路到中心医院，广告牌在那里起着指路牌的作用。

杨舒力也同意，那块广告牌属于市政，专门立的杆子做广告牌，周围比较空旷，牌子显眼，而百福广场虽然人流量大，但空间狭窄，很多人并不会注意它。

他建议把滨江路的广告牌赶紧订下来，多签几年，作为凌美医院长期的固定广告牌。

“可以，那地方现在修好了，气派。”黄敬蜀父亲点头支持。

“好是好，就是价格不便宜。”黄敬蜀妈妈说道。

黄敬蜀站起来到一边打电话，说了几句后回到桌旁，低着头，咬了咬嘴唇说道：“滨江路那块牌子，一年10万，两年16万，3年20万，不算制作费。”

黄敬蜀妈妈张着嘴，看了黄敬蜀爸爸一眼，他摇了摇头，还撇了下嘴。

杨舒力对黄敬蜀笑着说道：“那地段是这个价，你赶紧订下来，明天就去交订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