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结果的时候，急切得到结果，得到结果的时候，反倒异常平静。

毫不犹豫地乘坐地铁回到火车站，原本打算在荆市逗留数日，数日秒变一日不到，她即刻买了返回阳市的火车，因为来时坐的是硬坐，现在很困，所以她决定返程坐卧铺，好好休息下。

脑袋里一团浆糊糊，身心疲惫，她怕她会死在路上，真的有种生死一线间，原来没有希望的人，生和死就是一步之遥，奇怪为什么大家都会有说有笑的，活得那么开心，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以后何去何从，可是……

她大脑里一片空白，除了知道她需要回到阳市，以后她要何去何从，是生是死，怎样生，怎样死，完全没有打算，得过且过，过了今天再说吧！

距离火车开，还有一个小时，想到火车到站时间是后半夜，凌晨4点，所以她想给许可打个电话，虽然也不想打扰她，但是她好想把所有发生的事情告诉给她。

拨通了许可家的固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许可甜甜的，可爱的声音：“喂！是……是璐璐吗？”

秦璐咽了咽口水，满肚子的话，居然不知道从何说起，支吾着答：“嗯……呃……我……要回来了。”

许可迫不及待问：“找到陆韶华了？他怎么说？他改变了吗？还要出国吗？……”

半天没听到秦璐的回答，电话里虽然听不到她的哭声，也没有哽咽声音，就是这样默着，许可能猜到，此时秦璐一定泪流满面了，能想象到一向很坚强的她，此刻内心所经历的苦楚，强忍着的不哭出来。

“回来就好，想哭就哭出来吧！不丢人，璐璐，无论何时你还有我，你还有父母，我们都爱你，不要想不开，我去车站接你，几点下车。”

“凌晨4点”

“好，我等你。”

“嗯，好”

秦璐急急忙忙挂断了电话，双手捂住脸，低下头，蹲下身子，双手抱膝，开始只是想流几滴眼泪，泪腺发胀，可是眼泪越流越多，一发不可收拾了，没完没了的流，一滴一滴又一滴砸在地砖上……

许可放下电话，坐在沙发上，思绪凝滞，她着实不放心秦璐，又不能知道所有发生的事情，也不能帮她想如何面对。

她正在努力想有可能发生的事情，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她第一时间抓起电话，在没有听到对方的任何声音的时候，她就急不可耐地说道：“喂，是璐璐吗？又怎么了？坐上车了吗？”

电话里没了声音。

“还在听吗？璐璐？”

还是没有声音，许可仔细看了下来电显示，一串手机号码“138……”

不是秦璐，那是？

正在她犹豫是不是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知道秦璐在哪里？”

虽然只有一句话，但是她可以真切判断出这是……陆韶华的声音。

“她在火车站准备坐车回阳市，你们没见面吗？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刚去就要回来？你……”

许可想问很多问题，突然被打断。

“她还在火车站，要回阳市？几点的车？”

听到陆韶华的问话，许可可以保证一点他们并没有见面，从他焦灼的声音能感受到他一直在找她。

“对，火车还有一个小时才发车，K2011山海关到佳市……”

许可想说得更加详细些，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

躲在卫生间里打电话，陆韶华挂了电话，回到顾炎家的餐厅里，陆震远和顾炎相谈甚欢，生意场上的话题颇多，陆韶华毫不迟疑打断道：“我要回阳市几天，现在就出发。”

不是商量，只是通知的语气

陆震远还没有消化这句话的时候，陆韶华已经大步子向门口走去。

“我送你吧！”坐在顾炎旁边的漂亮女人，站起身来说道。

“我也去！”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声音。

陆韶华已经走到门口，穿上白色长款羽绒服，没有什么耐心地说道：“不用，都不用，我走了！”

声音还未完全消散，门已经被关上了，所有奇怪的眼神和不满的情绪一并被关在门里。

“这个孩子，就是这样！”陆震远无奈地摇摇头。

顾炎笑着给陆震远夹菜：“孩子很有主意，很有个性，我很喜欢。”

“爸爸，韶华哥哥去做什么了？他不是要住在我们家里吗？”

漂亮女人轻抚着女孩儿的肩：“哥哥还有未处理的事情，哥哥以前在阳市读书，不要打听那么多。”

时间刚刚好，陆韶华来到火车站，买到了和秦璐同一班火车，可惜没有了一二层床铺，也不知道车厢对不对，只要是同一个火车，到了车上再找人。

本来以为检票的时候可以相遇，可是人很多，检票的人流像一条长龙一样，不见头尾，陆韶华伸长脖子也没有看到秦璐的人影，也许是因为她很瘦小，被挤在拿着大包小裹的人群里很难被发现。

车票买得比较早，所以秦璐买的是一铺，位置比较好，比较隐匿，适合此时安静的一个人呆着，她耳朵里塞上MP3，坐在自己的床铺边沿，听着歌，虽然情绪已经平复很多，但是眼睛还是肿的。

“当我还是小孩子

门前有许多的茉莉花，

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歌声轻缓悠扬，秦璐听得专注，突然床沿轻轻下沉，耳塞被人拿走一只，音乐声音变小，她轻轻转眸看向身旁。

白色羽绒服搭在他的手臂上，他的另一只手扶着刚刚抢来的耳塞，努力往自己耳朵里塞，刚刚听到音乐的瞬间，他的嘴角就弯出一个弧度，长长眼睫低垂，沉浸在音乐里……

秦璐看着他，看得专注，没有惊愕，没有纳闷，仿佛两个人就是明明相约好一起坐在这里听音乐，很真实又很梦幻，她很珍惜眼前这样融洽的气氛，她不忍心打破这样美好，怕眼前的美好就是一个梦境，像一个气泡一样，一触即破，所以她的嘴角勾出一个浅笑，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高大帅气的陆韶华。

看了很多年，依然很迷恋的人，心里好像吃了蜂蜜一样，一个字：“甜”，两个字：“很甜”，三个字：“非常甜”

可是……

不真实……

直到陆韶华轻轻揉下她的头，捏了捏她晶莹圆润的白皙脸庞，她才情不自禁地发声：“陆韶华……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