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陈年离开了，她还有份下午的工要打呢。

顾陈年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韩允山和封逸继续回住处的路上，有个人也被审问了。

“封逸，你是不是喜欢顾陈年。”韩允山开门见山地问。

……

“嗯。”涉及到顾陈年，封逸惜字如金。

但他敢做敢当，何况问他的是韩允山，是自己的好兄弟，他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难怪呢，韩允山想。

早就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有点怪怪的了。特别是，封逸对顾陈年。虽然韩允山不知道，封逸和顾陈年到底是怎么有交集的。以前，这两个人不是一直都挺不对盘的吗？

难道物极必反了？

我看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吧。韩允山想，果然不假。

“顾陈年有男朋友。”韩允山想了想，对封逸说道，“而且，他们的感情看上去也非常好。咱们都见过。”

“我知道。”封逸默了一秒，“我没想怎样。”

“你自己，唉。”韩允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那我喊她来图印社，你？”

“我没事。让她来，店里更安全。本来也需要人手，让她先学学，后面最好让她长期做。我有时候要到景师兄的公司那面去帮忙，也不会常在店里。所以，没关系的。更何况，其实，偶尔，我也会想看到……”

封逸停顿了一下，到底没有说完。然后，他转换了话题：“她真是太蠢了！对自己还真是，一点数都没有！”

话里话外，颇有点恨恨的。

“什么意思？你说谁蠢？陈年吗？她怎么没数了？”韩允山不解。

“没什么。”封逸闷闷的。

“你怎么会想到可能是有人欺负她了？”韩允山前一会儿就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封逸那么快速而准确地判断出来的，甚至那么肯定。

“长得好看的女性，碰到骚扰，并不稀少。即使是在大城市，那种色胚垃圾也很多。何况，她也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这里。就她那么宅的人呢，哪次出校门不是和别人一起。要么和她宿舍里的，要么和她男朋友。”封逸淡淡地说。

韩允山瞥了他一眼，心说，知道你酸，就别装了。这么了解她，看来你平时没少冷眼旁观吧。本来你在学校的时间，除了上课，拢共就没多少。敢情，都用来窥视她了？

“我妈妈也是长得好看的那种，曾经，她带我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在路上，我们碰到过露私癖。还有一次，晚上，我们在江边的围栏边，看船看灯光秀的时候，她也被挤在我们身后的一个老混蛋骚扰过。”

“那时，我还小。我妈发现后，也只敢瞪着人家，最多骂两句，不敢多说什么，也不敢做什么。那个老混蛋就那么看了看我们，然后转身挤进人群里跑了。就像顾陈年说的，没有证据，就算抓住了手腕，对方狡辩，估计也无可奈何。”

“那你刚才还那么逼问顾陈年，让她带我们去找人算账。”韩允山都气笑了。

“可我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封逸不置可否，“而且，顾陈年，是个笨的。比我妈，都差远了。”

“混蛋不分年龄的，有的是老人变坏了，更多的是坏人变老了。有些人的坏，是天生的，是基因里就自带着的。”

“顾陈年她自己长了什么样的脸，身材如何，会让别人生出什么心思，现在看来，她自己还真是一点都不自知的。”

“噢，她是不自知，因为，她根本就没往那方面去想！照你这样说，她心思单纯干净，没有想多，对外貌没有很在意，还是她的错了？”韩允山不太同意封逸说的，维护起自己的老乡来。

“是她的错，也是她身边人的错，她的家人，包括她的男朋友！他们都失职了。”封逸继续不冷不热地说。

韩允山听了，真是要笑出来了。

“封逸，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不曾缺过钱，因为你自己一直也在努力赚钱。我觉得，你可能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有很多好人，也有很多坏的。但现在看来，你是太不了解家境普通，甚至是贫困的人的生活了。”

“没钱的时候，穷人哪儿来那么多的选择。有时候，哪怕明知道有危险，还是会一边小心翼翼地防范着，一边努力挣扎着去各种尝试的。因为，活着，才是第一位的。”

“更何况，我们也认识顾陈年有一年了。你看看她，她不化妆，不贪新衣服，不染头发，整天素面朝天的。她的包，好像也没换过。她除了泡图书馆，学习、看书，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爱好？”

“另外，你看，她做家教，也兼职，也打零工，她手里也不可能一分钱都没有吧。但你看到过她呼朋唤友，大吃流喝，奢侈挥霍了吗？没有吧？所以，有时候，一个人怎么样做，和有没有条件也没关系。而是，顾陈年本身是一个有想法，爱好健康阳光，平时自尊、自爱，自立，自律，能克制自己欲望的人。”

“这样的人，你让她什么都不做，全靠别人养着？对父母，估计她都会觉得抱歉，更何况，是她的男朋友？你觉得可能吗？”

封逸看着韩允山，不说话。

“你也不用那样斜着眼看我，怎么，居高临下的，想要吓我啊？我知道你比我高，我个矮，那又怎样？顾陈年和我就是比和你熟。我俩是老乡，我俩还一个小班的，我俩关系就是很好。从认识到现在，一直就很好，她就是信任我，我就是比你了解她。哎，你还别不服，你再喜欢她，她和你也只是一般同学而已。哼，我气死你！”

封逸不再看韩允山，一声不吭，埋头继续往前走。

韩允山偷乐。

小样，谁叫你对我老乡动歪心思的。反正，人家也不知道，人家压根儿就没想过。你就自个儿憋着吧。

可看着前面几步开外的封逸，韩允山的心里又觉得有点莫名的难受。自己这兄弟平时一贯冷淡，对谁都不咸不淡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对顾陈年起了心思的。

难得喜欢了一个人，可又注定无果，也是够可怜的了。

自己以后尽可能的对他再好点吧。

这倒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