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喜欢年年，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一时冲动，更不会是一时半会的。我知道我们还年轻，但我对她，是认真的。”

江珩曜看着妈妈，也非常认真地回答。

“我对她，算是一见钟情吧。也不怕在您面前丢脸，其实，我惦记她比较早，但她却从来对我都是没有任何想法的。甚至，哪怕她后来也喜欢我，但她却从来都是不想和我在一起的。”

“要谈恋爱，要正式交往，都是我坚持要求的，她心软，才应了我。所以老妈，我和她之间，从来不是她非我不可。是我，是我非她不可。”

江珩曜妈妈以前从来没听过儿子说这些，平日里总是见到儿子对着电话那头，管东管西的。要人家如实详细地汇报每天都干了什么，还要千叮咛万嘱咐这儿那儿的，表现得一副很强势的样子，还以为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中，他占绝对的优势和主导呢。

原来，人家年年起初并无意和他谈恋爱呀。看来，这臭小子惯会装模作样。其实，也不过是没那么大的把握和信心罢了。

“您看，您那什么表情，看不起您儿子？质疑我的魅力和能力？”江珩曜佯装生气，夸张地表演。

“年年不是不喜欢我，您儿子这么优秀，她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何况，我还这么专情，只对她一腔痴情。她能对我心软，还不就是因为喜欢我？她对别的追她的男孩子，那心肠和嘴巴都可硬了，半点都不带软的。她正是像您前一会儿说的那样，觉得最好门当户对，劝我找自身更优秀、家庭条件更好的。”

江珩曜妈妈心想你一腔痴情我算是看出来了，但你觉得你优秀到人家必须喜欢你，只喜欢你，你是怎么想的？

但想归想，用质疑的表情打击儿子也是故意逗他的，但听到这里，江珩曜妈妈倒是对顾陈年多了几分看重。

曾经，她更多的只是觉得儿子喜欢就行，儿子快乐就好。

“年年既然都觉得门当户对，说明她比你成熟，比你考虑问题更现实，更周全。”

“她那是胆小，我比她勇敢，我们俩天生就合适，完美的配对。”江珩曜随口就接了老妈的话，“嗯，所以，我俩互补，也挺好。”

你就臭美吧你，江珩曜妈妈都对儿子无语。

“妈，后来我和年年交往时间越长，我越觉得她身上很多东西非常难得。”

江珩曜继续说，江妈妈表示洗耳恭听。

“首先，她不物质。她明明条件没我好，却坚持开销方面要和我保持均衡。她不认为男女谈恋爱，就一定是男孩子要全部承担所有的费用，或者男孩子承担其中的绝大部分，女孩子只是象征拿出一点。”

“年年不赞同那样，并且她坚决不接受，也不允许我那样做。虽然，我是无所谓的，但她非常坚持这一点。这是不是女孩子很自爱，绝不占男孩子便宜的表现呢？我身边有很多女同学，听说就不是这样的。她们觉得，谈恋爱就是要男生花钱，承担所有的开销。好像本来那就是天经地义不容置疑的事一样。年年和她们不一样。”

江珩曜妈妈点点头，表示赞同儿子说的。

“然后，她重亲情，重感情。她那么辛苦去兼职打工、做家教，除了负担她自己，还有我们俩一起的部分开支，她有时候还会将辛苦所得打给她爸妈，以尽可能缓解父母的压力，帮衬妹妹弟弟们上学。她对我，也是好的没话说，平时各种细节上，我就不跟您啰嗦了，反正，我自己心里都是有数的。”

江珩曜妈妈又点点头，也同意儿子说的情况很难得。

“她有时候有点倔，也会故意装作很坚强很勇敢。但她虽然感情不怎么外露，也不太擅长用嘴巴表达出来，但对于她在乎的人，她的心地其实是非常软的。她的亲人长辈去世，她会伤心很久，几年后不经意间还会提到。有时候她看一本书，或是我们看了一部电影，她都会常常因为里面的人和事偷偷流泪，还不想我看到。您说，就这样的人，是不是心地善良的？”

好，是本性善良的孩子，江珩曜妈妈再次点点头，赞许地看着自家儿子。你也是看人看事情比较聪明的孩子，能透过表象看到本质。

“所以，她不和我考到一所学校，也没有考到相隔不远的学校，还努力想和我保持距离，甚至还想推开我，但是只要我出现在她的面前，只要我坚持，她就心软了，就没办法了。老妈，她对我有感情，而且也很深，我知道。我不是傻的，我心里都清楚的。”

“所以，你就是吃定了人家心软呗，你就是明着欺负别人！”江珩曜妈妈笑着撇撇嘴。

“我比她喜欢我还要喜欢她，不能说是我欺负她。就算是欺负，我俩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江珩曜大言不惭地跟自家老妈说，很是没脸没皮。

“所以，包括结婚，你也就单方面自作主张了？”江珩曜妈妈问儿子。

“也，不能算是，单方面吧。年年肯定是不反对的，只是她觉得，可能没必要那么着急，也会考虑些其他的。”说到结婚，江珩曜犹豫了一下，但很快，他又很肯定地说，“我能说服她同意的，她最后一定还是会应我的。”

“你之前不是还说，她毕业后还需要一段时间帮父母分担经济压力，供妹妹弟弟们上学？”江珩曜妈妈提醒他。

“那有什么影响呢？我们正常一起生活，她该帮扶家里帮扶好了，反正是一段时间，也不会很久。估计，等我研究生毕业后，她妹妹弟弟们也差不多大学都毕业了。到时候，我俩刚好就可以为我们自己打拼了。”

“那就等到那个时候再结婚呢？反正，到时候，你也没多大，二十六七岁而已，她也还好。那个时候，你们都毕业了，也没什么负担了，再结婚不是更好吗？”

“不行，我不要等到那个时候，还要好几年呢。我等不了，我也担心。”江珩曜想都不想，就断然否定了。

“怎么就等不了？”江珩曜妈妈刚反问了这句，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儿子，难道你想让我早点抱孙子？”

“妈，您说什么呢！小姨昨天胡说，您怎么也跟她学！不是，即使我们结婚了，在我完全毕业前，也不会让您抱孙子的！我只是，想和年年一起，像您和我爸一样，甜甜蜜蜜地生活！两个人一起，不是比各自独自独立要更好吗？”

“您别心急，您就好好再多工作一些年吧，为了您的事业，为了您的病人们。也为了您将来一定会有的大孙子或孙女，多多努力赚钱吧！”

“臭小子，脸皮比城墙还厚呢你！人家年年可还没答应你呢！”江妈妈糗江珩曜。

“她会答应我的，您就擎等着好消息吧。还有两年呢，不怕她不应的。”江珩曜自信满满地说。

“那你对她那么有信心，你还担心什么呢？”江珩曜妈妈故意刺激儿子。

“那个，我还不是担心，有人在我毕业前跟我抢您儿媳妇嘛。”江珩曜有点难为情地小声嘟囔着，“虽然我知道年年肯定不会变心的，但我还是不想让别人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嘛！您也知道，您儿媳妇长得好，她走在路上还招人看呢，我心烦，先收到家里再说。”

得了，这是又对儿媳妇耍心机了。随便你们吧，反正那是你们俩自己的事。江珩曜妈妈心想，我才不多管呢，你们是周瑜和黄盖，我才不讨嫌呢。

“那最后，我们说两个事吧。”

江珩曜妈妈和儿子聊了很多，心也放下一多半了。

“您说。”

江珩曜想，不用等到离家前才能收到回复了，现在就已经知道老妈的态度了。老妈认可了，就等于老爸同意了。

他心中有点小兴奋，别说两件，二十件都好说。

“第一个，你说年年不重视物质，那如果我和你爸帮你们准备婚房，但写的是你一个人的名字，或是我和你爸的名字，她会不会不高兴，心里有意见呢？”

“那肯定不会，我不用问她，现在就可以跟您说。您也不用写我的名字，就写您和我爸的名字吧，毕竟是你们出的钱。反正是给我们住，也不用租房，很好了。将来，我和年年也一定会买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的，我们买的也会写我们俩自己的。”

江珩曜的满口打包票和想都没想的答复，还是让他的妈妈心里很赞许和开心的。头脑拎得清，还有志气，不错。

“好。第二件，我是你妈，还是医生，你将来也是要做医生的，所以，我们就直言不讳啦。如果，你和年年，有任何亲密的行为，一定要记得要保护好她。女孩子的身体，比男孩子更容易受到伤害的。”

“妈，您看你说的什么，我们不会的。”江珩曜赶快否定了老妈说的可能性，然后，又有点扭捏和难为情，“而且，就算我想，年年也肯定不会同意的，她根本不允许我胡来。”

江妈妈看着儿子害羞的模样，和那红彤彤的耳朵，抿着嘴笑了。

这傻子，心里想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

噢，对了，自己还要记得待会就跟妹妹打电话说一声，什么拆散，什么不合适，让她趁早别乱打主意了。

别说顾陈年那边会怎样，她这大外甥第一个就不愿意了。